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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收录] 《闪嫁顶级男神》(上、下)作者:暖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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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8 19: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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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前妻逃不掉
系  列:单行本
作  者:暖暖歌
出版日期:2014年4月10日

【内容简介】
闪嫁顶级男神《上》
像卫庭贤这样的男人,外型出众、将成衣事业经营得有声有色,
从来就不是她田如蜜该觊觎的对象,她再笨也有自知之明。
但这男人不仅不看轻她学历低,更认同她苦苦自学的设计能力,
甚至给予一片挥洒天地,教她想收回感情也很难!
原本打算藏起隐密幽微的暗恋情思,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好,
岂料一场风暴狠狠重创他的王国,而她竟是救命稻草──
唯有他们结婚,一切问题才得以摆平!事已至此,
就算他心里没有她、就算让自己陷入难堪境地,
她也无法看着他一手打造的心血毁于一旦……
过去他实现了她不敢渴求的梦想;
如今他的未来,换她守护!

链接:


闪嫁顶级男神《下》
他们曾是条件悬殊的相亲对象,又因缘际会成为惺惺相惜的老板与小职员。
每次,他都站在高处带着些微优越感俯瞰着她,
不料这一次,竟是她挽救了他千辛万苦打下的基业!
他从不认为给过任何恩惠;她却莫名其妙拚死相助,
令人不得不多心──这份义气背后有着男女之情吧?
若是如此,他万万不能利用人家,正要慎重拒绝,
她竟表明纯以利益考量,还先签好离婚协议书,
以防后患!见她如此洒脱,他本该松口气的,
可胸口竟堵得更慌,这才发现,
本是设计好的婚姻,却让他产生意料之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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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1 22:30 | 显示全部楼层

  闪嫁顶级男神《上》 精彩章节抢先阅读

  楔子

  “啊!不行不行不行……”

  田如蜜在睫毛膏的攻击下痛不欲生,眼皮抖得像筛糠似的。

  表情一直很镇定的新秘忍不住嘴角抽搐。“麻烦你忍一下好不好?新郎马上就要到了,你难道不想弄得漂漂亮亮的让他惊艳一下吗?”

  不,卫庭贤才不会为她惊艳。

  田如蜜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算了,也没什么好争辩的,新秘又不可能理解他们这种奇怪的关系,就让她把他们当作一般夫妻好了。

  田如蜜努力往上看,好配合新秘搽下眼睫,只是这个动作让她有种强忍眼泪的错觉,呿,有什么眼泪可以忍的?她田如蜜这辈子居然有幸能和卫庭贤这样的男人结婚,哪怕为期半天都值得!

  你真走运啊田如蜜。她想,那眼眶里骤起的雾气,假如不是睫毛膏的刺激,就一定是喜极而泣了吧。

  新秘毕竟经过专业训练,一阵流水般的搽抹后,镜子里立刻出现一张艳丽的脸孔,异于她的平庸长相,根本是不认识的人。

  不错,她眨眨眼,这样也好,说不定过几个月卫庭贤就能完全否认和她结过婚的惨烈事实,惋惜地告诉大家,这个神秘的新娘子忽然死了。

  她被这个荒唐的想法逗笑了,笑完却越发感觉冷清和滑稽。她怔怔地望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新娘,从前一直觉得这该是一生最美好的瞬间,可为什么现在却……毫无身临其境的感觉?

  她不自在地拨了拨露肩设计的领口,这件婚纱其实很好看,她却依然惋惜着那个未能如愿的梦想——穿上自己设计的婚纱。

  没办法,太仓促了。

  也许以后还会有机会?

  也许吧。

  拜别父母、迎娶祭祖、婚宴敬酒……不得不说结个婚比赶场唱戏还累。待回到新房,已是凌晨时分。

  狼狈憔悴的田如蜜早已没了白日的风姿楚楚,一边按摩笑僵的脸部肌肉,一边拖着疲倦的双腿走向客厅一角,不得不佩服卫庭贤还能维持又贵气又俊帅的形象。“你睡哪间?”

  “你睡主卧吧。”

  “哦。”她也懒得推辞。

  “那我去睡了。”他的声音依旧波澜不兴,话音刚落,人已转身走向客房。

  “等等!”田如蜜叫住他。

  卫庭贤回过头,静静等待下文。

  “把这个签了再去。”她伸直手臂,拿着几页文件,双眼木然地看着茶几上贴着的大红囍字。

  他一脸莫名,神色却在看清内容的那刻一震。

  离婚协议书?而且田如蜜已签过名,只要他一签名,他们的婚姻关系就不复存在。这个认知让他相当愕然,他未曾想到她竟如此决绝。

  “结婚当天就签离婚协议书?不用那么急吧。”他扫了两眼便放下手里的文件。“过段日子再说。”

  “为什么要过段日子?”她唰地站起,嘴角倔强地抿着。“反正都是说好的,早办完早安心。”

  他讶异地看着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急。”

  “为什么不签?难道你看上我了,想和我过一辈子?”她半开玩笑说道。

  “别忘了大家都以为你怀孕了,你‘流产’后也需要时间休息和调适心灵吧。”他语气依旧淡淡。“很多变数难以预料。”

  “再大的变数也不影响我们离婚不是吗?”她坚持到近乎执拗。“签吧。”

  他不解地望了她一会儿,在发现毫无转圆的余地后,终于妥协地移步到沙发,埋头签下自己的大名。“好了。”

  “……你收着吧。”她像是忽然被人抽了脊椎骨,声音和气势瞬间落进尘土。“放你那里,这样……你比较安心。”

  一个难题就这样如此简单而圆满地解决了。可是此刻,卫庭贤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松了口气的喜悦感。他还想说什么,田如蜜却头也不回地步向主卧。

  关门落锁,客厅再次跌进浓厚的静谧里,除了到处可见的大红囍字外,几乎感觉不到这段婚姻存在的痕迹。

  他凝视着手里写有双方签名的文件,忽然意识到一件十分荒谬的事——

  他们,在举行婚礼的当晚,离婚了。

  第一章

  数月前

  简单平凡的民宅前忽然出现灵异现象,一辆无人驾驶、堆满各式衣料的小五十,在速度剽悍的飞驰后忽然停下。“田姿姿!田姿姿你给我出来!”

  依旧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直到一大包捆好的衣料飞向前方地面,一个完全被小山般衣料屏蔽的身影才艰难地爬下车座,以雷霆万钧的气势朝着门大喊。

  “田姿姿你聋了吗?快出来帮你姊卸货!”

  “来了来了!”一个身形高纤细的年轻女孩跑出来,嗓音娇嗔。“都说了多少次不要连名带姓地叫人家嘛!”

  田如蜜挑起浓密的眉。“你还不是整天连名带姓地叫我?”

  说起名字,田家姊妹的伤心事说来不长,田父田母原本只打算生一个,就不惜工本地把甜到发疯的“蜜”字慷慨赐予了田如蜜,未料五年后两人晚节不保,却找不到比“蜜”还甜的字,生性豁达的田父大笔一挥,就有了田姿姿的名字。

  “急什么嘛,人家假睫毛才贴一半,等下要约会!”

  “先帮我卸货啦!”田如蜜气不喘脸不红地从地上扛起那捆数量惊人的衣料,不由分说地往田姿姿怀里一塞;她自己则俐落地替地上一个个包裹封口。“快,快递八点要来取件!”

  田姿姿撒娇讨饶。“歆伟已经催我好几次了,再不去他就要生气了。”

  “有异性没人性!成天除了跷课逛街就是约会吃饭!这店就我一个人管?”

  “好啦姊姊你最能干了!”田姿姿满心都是苦苦等待的男友,毫无节操地帮她又是捏肩又是捶背。“能者多劳啊~~”

  “少废话!滚去约会吧!早点滚回来!”看着田姿姿风骚小短裙下瘦瘦的腿,田如蜜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因为席地而坐而挤出的小肚腩,叹出有生以来的第N口气,她已经这么辛苦,却还是比好吃懒做的田姿姿胖,真是不公平啊!

  她气馁地从包裹山里爬出来,走到全身镜前迷惘地瞪着镜子里那个蓬头垢面的身影,洗到发白的T恤绉巴巴地挂在身上;穿了三、四年的牛仔裤也已褪色;蓬乱飞起的额发上黏着几丝布絮;两道英气的浓眉,却偏偏生在一张皮肤白晰、五官圆润的脸上。

  她百无聊赖地回到包裹山,继续赶工。这件她自己设计的洋装能这么热销倒是出乎意料之外,这么说来她还是挺有本事的,这样一想,再苦再累也甘愿啦!

  精华地段的商业大楼里,“IN”服装有限公司就位于此,而在七楼视野最好的CEO办公室里,此刻却流转着一股超低的气压。

  “‘绯樱’的营业额到现在才三百万?”

  卫庭贤犀利的眼色顿时穿透销售总监的脆弱心脏,总监冷汗涔涔地翻阅着过往资料,清了清嗓子。“这已经是我们自创立以来卖得最好的款式了,之前卖得最好的‘雅韵’系列也才一百多万……”

  他冷笑一声。“‘雅韵’多少成本?‘绯樱’又是多少成本?这款光是宣传费就近百万,制作成本又近百万,你当我们是慈善机构?”

  他不留情面的犀利语调让总监顿时汗如雨下,犹如芒刺在背。“原本计划五百万是没问题,可网拍最近出现了仿品……”

  卫庭贤刚劲的眉头顿时拧出一个川字,烦躁地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要不……这个周末我们办个特卖会……”

  一道血滴子般的眼神把销售总监吓得立刻噤声,垂下眼大气都不敢出!心里直骂自己昏了头,“IN”的品牌形象一向很“硬”,说不打折就是不打折。他这提议真是……一定是被Boss可怕的脸色吓糊涂了!

  “这种蠢话不要让我听见第二次。”卫庭贤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彻底追查仿品来源,同时马上停止各大销售区的补货,饿他们一个礼拜再放货。”

  销售总监如释重负地领了命出去,卫庭贤却依旧心情不爽,所以在铃声骤响的瞬间本能地不想接电话,直到看清来电者是母亲,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起。

  “妈?”他以肩颈夹住手机,对镜把领口整理得一丝不苟。

  “小贤啊,上次我在菜市场遇到了老邻居田叔叔,你还记得吗?”

  “妈,有话直说。”

  “哎呀没想到他女儿也还没嫁人呢,比你小一岁,而且听说也是卖衣服的,年纪轻轻自己开了店呢!我看这女生不简单,所以……”

  “说重点。”

  “明天晚上六点半,卡斯曼西餐厅。”

  他头皮一麻,一张俊脸顿时黑下来。

  卡斯曼西餐厅

  在母亲的百般恫吓之下,有位女性也参与了一场极不情愿的相亲活动——田如蜜一踏进这间餐厅,便被这高雅到爆的环境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看着身边那些穿着精致、气质优雅的食客,田如蜜哭笑不得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她本来想随便穿个牛仔裤的,妈妈却逼她穿上她先前设计的洋装样品,说对方好歹是白手起家的知名服装业老板,可不能漏气。虽然款式她很有信心,但毕竟是四百块一件的平价货,质料和做工都不怎么样。而且是Msize,她塞是塞进去了,但这件以飘逸为特色的洋装被她活活撑成了大婶装,完全呼吸困难。

  不知过了多久,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自己的“智障”手机,时间显示着18:30,欸?时间到了,人呢?她无意识地把视线投向门口——

  哗!她双眼蓦地一亮。好一张宛如刀刻的脸;睫毛浓密,薄薄嘴唇更是棱角分明,再配上那颀长精瘦的身形,和低调合身的西装,真是,有型到爆啊!

  她立刻东张西望起来,想看看在座有哪个极品美女看起来比较像是他的女伴。没办法,如此无聊时刻,人总得为自己找找乐子嘛。可是……他为什么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了?田如蜜赶紧打量左右两边,都不是单独一人的女性啊。

  “田小姐?”

  “啊?”她的大脑瞬间当机。

  卫庭贤困惑地看着这个粉裙女郎用一种活见鬼的眼神瞪着自己,她惊愕呆滞的表情带给他的震撼,几乎已经超越她乏善可陈的外貌,但他还是拿出了身经百战后的不动声色。“你好,我是卫庭贤。”

  待他落坐后,心神不宁地翻开Menu,田如蜜再次被吓得差点穿越,什么?腓力牛排两千?炙烤羊小排三千?出去抢算了啊!

  她偷瞄正淡定看菜单的卫庭贤,他点菜的样子似乎非常熟悉,一看就是经常出入这种高级地方的人,微微仰起的侧脸真好看,手指形状也好看……

  “你要什么?”他的视线忽然转到她身上。

  “啊?我……”她手忙脚乱地收回自己几乎流口水的囧状,猛地把头栽进菜单里。“那个……一份凯萨沙拉。”

  一份最便宜的沙拉也要四百,她又不一定会和人家结婚,凭什么花人家太多钱?所以在服务生问出“小姐喝什么饮料?”时,她以壮士断腕之势喝道:“白开水一杯!”

  这是要减肥?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卫庭贤一言不发地把Menu交还给服务生后,熟练地介绍自己。“……这就是我的大致情况,现在请你介绍一下你自己吧。”他双手环胸,静候答覆。

  “……”田如蜜却神游太虚,这样的帅哥为什么要出来相亲?他怎么可能需要相亲?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呸呸呸!在默默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后,她才故作镇定地开了口。“我算是从事服装业的,经营网拍……”

  “是吗?”他姿态优雅地品着红酒,低垂眼帘下犀利眸光却暗暗射向她的洋装,质料真是可悲,难道就是“从事服装业”的品味?

  等等!这版型、这立体缀花、这蕾丝……难道是“绯樱”?!

  不,不可能。“绯樱”用的是进口羊毛呢料和高级蕾丝,尤其那半粉半桃的渐层配色,令设计组苦恼了足足半个月;而眼前这件形似而神不似……不是仿品是什么?再仔细看看这个穿衣服的人,他的眉头不觉又聚拢几分,之前拍宣传照时他们找了个25吋腰的模特儿,都被他嫌不够飘逸而换了个23吋的;而眼前这个女人把洋装撑到几欲绷裂的身材……是要逼他发火吗?

  “所以,这件洋装……”他努力克制住拂袖而去的冲动,耐着性子问。

  田如蜜犹不知自己已成功惹怒了他,不好意思地缩了缩。“没、没什么,就是件样衣,我随便穿穿的……”

  “样衣?”他双眼也眯起。“所以,这件是你店里卖的?”

  “是啊,”她喜形于色。“我自己设计的,卖得很好哦!”

  卫庭贤怒极反笑。“你自己设计的?倒是很有本事啊。”

  她毫无所觉地热情作答。“生意不错咧,你知道那些名牌都贵得要死,动不动就好几千。但我家的洋装用十分之一价格就可以买到,大家都有权利变漂亮啊,你说是不是?”

  “这倒是,不过你所谓的‘让大家都变漂亮’的夙愿,就是用这当抹布都嫌难用的破布,缝上廉价蕾丝,连车缝线都不直的廉价货来达成吗?”

  说这话的同时他脸上一直挂着含蓄而迷人的笑容,让田如蜜在惊悚万分的同时,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这么优雅贵气的帅哥是不会这样说话的,不会的……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为了压低售价,她承认只能在成本上想办法,但每样衣料都是她花费心思找的,并没他说的如此不堪!

  “你都做了,我为什么不敢说?”他好整以暇地整整衣襟,双手环胸。“如果你投下百万钜资的新品被仿成这样,你又作何感想?”

  他勾起嘴角,从手机里调出产品目录。“这是我们公司最新出的‘绯樱’,别告诉我这只是个巧合。”

  手机里的图片和她的设计居然如出一辙,当然,比她的要高档许多!这一切像导弹一样猛击田如蜜的胸口,把她轰得青烟缭绕,呆若木鸡。“怎么会这样……”

  他冷冷望着她。“田小姐,你的演技还需要训练。”

  “我……”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完蛋了,怎么办?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么衰,神似到这种程度,她根本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他极度刻薄的言语,也在瞬间幻灭了她所有美好幻想。

  “我想也聊得差不多了,”见她说不出话,他轻蔑地掏出皮夹。“那就——”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她拔高音量,让正在掏卡的他停下动作。

  “可我确实没有仿你家的‘绯樱’,这是我自己一笔一画设计出来的,不信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设计稿!”

  她的坦荡和惊人气势让他霎时有些迷惑,不过,很快便摇着头笑开。

  “你笑什么!”她气鼓鼓地瞪他,尤其想到自己刚才竟为这么一个刻薄狂傲男神魂颠倒了好一会儿,她就恨不得拿起桌上的叉子,当众含恨自尽算了!

  “敢问田小姐是哪家设计学院毕业的?现在又是哪家公司的设计师?”

  她失神地微张着嘴,右手无意识地牢牢握住叉子,竟半句话都吐不出来。

  是的,她只有高中毕业的学历,根本没机会受任何专业训练,也不会有任何服装公司愿意用她。她低下头望着脚尖,脑海里像被推土机轰然开过般狼藉。

  算了,他的成见已经这样深,再说下去只是让自己难堪吧,她一间小小网拍,如何和人家斗?都怪她资讯搜集不全,竟发生这种乌龙。反正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不如就这样吧……于是她咬住嘴唇,难堪地别过脸去。

  “我再好心提醒你,尽速将这款商品下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用眼角余光瞥了眼默不作声的她,非常厚道地没有嗤笑出声,只是扬手招来服务生结帐,卡一拉单一签,一气呵成地就要走人。

  “慢着!”

  他定住脚步,挑眉。

  她抖着手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元递到他面前,下巴高高抬起。“不用找了!”

  然后决然起身,不给自己任何后悔余地地转身离开。

  他错愕地看着这个粉色背影昂首挺胸地大步离开,又低头看了看那张绉巴巴的纸钞,顿时无奈低笑——这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怪鸟都有。

  不经意的,某人清丽的微笑又再次袭入脑海,他怔了怔,终究摇了摇头。

  尽管早已千万次说服自己不要再把她当作标准,可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习惯性的比较——眼睛没有她灵动,气质没有她怡然,酒窝没有她可爱,声音没有她柔婉。没有人能取代她,所以不能怪他沈缅于回忆。苏遥,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姿姿,你在看什……”

  “嘘……”田姿姿面色凝重地指了指田如蜜充满杀气的背影,以气声说道:“别惹她,这两天超暴躁,可能是大姨妈来了,哎哟!”

  田姿姿瞬间被暗器所伤!仔细一看,是一颗铜扣。

  “再偷偷摸摸嚼你姊的舌根,等下赏你的就是剪刀。”田如蜜头也没回,埋头给新到的货剪线头。

  别的女人相亲,再不济也能吃顿好饭或喝顿好茶;可她不但活活损失五百大洋,还尊严扫地,回到家立刻把那件洋装下架,叫她怎么能不闷?

  “妈!你看她啦!”田姿姿立刻撒起娇来。

  田母一向从不掩饰对姿姿的偏爱,这会儿自然是当仁不让地出声。“小如你干么拿妹妹出气?我正要问你呢,上次和那个姓卫的男孩子——”

  “妈,别问。”田如蜜当机立断截掉她的话头,语气阴沉得仿佛来自阴曹地府,这架势立刻让八卦之心旺盛的母女俩吓得双双噤声。

  田姿姿眼珠子滴溜一转,忽然转移了话题。“你、你之前画的那些设计稿在哪儿?能不能借我用?”

  “没事乱画的,你要那些干什么?”田如蜜依旧埋首剪线头。

  “嘿嘿……那个……姊~~”

  无比狗腿的熟悉语气令田如蜜顿时心生警觉。“又有什么事求我?”

  “姊~~”田姿姿顺势爬上了她的膝头,年轻光滑的脸蛋在上面蹭啊蹭的。“再过一个月我就要毕业了……”

  “嗯。”她故意不顺着问。

  “同学都已经有实习经验,有些都找到工作了,可我到现在都还没……”田姿姿秀气的小脸垮下来。“姊你救救我吧!‘IN’知道吗?他们明天会来我们学校办征才,所以我想……能不能借你那些稿子去试试?”

  “IN”?田如蜜愣了三秒。“不行!”她以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高分贝音量吼出来,吓得田姿姿一脸呆滞。

  “我、我那些设计稿画得乱七八糟的,怎么能用?”她赶紧收敛音量,眼神闪烁。“你科班出身,哪有需要用我那些稿子的道理?”

  “哎呀姊~~”田姿姿抓住她的手使劲摇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成绩,就借我用嘛,不管怎样先让我进去实习两天,至少混个实习经验,以后才好找工作啊,要不然我肯定一毕业就失业啦……”

  “你还有脸和我说这些?”田如蜜气不打一处来。“这四年来我是怎么劝你要好好念书的?你听过吗?让你认真上课录音给我学,你又给过我几次?三天里倒有两天半在跷课,你这算是上的什么大学?”

  “呜……呜哇!”田姿姿从来没见过姊姊如此凶神恶煞,实在吓得不轻!

  田母看不下去,站了出来。“你这是什么态度?那些画就借给姿姿啊!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

  田如蜜忿忿别过头去,这些稿子是她所有无望的梦想和希冀,是支撑她在这庸碌生活中坚持下去的唯一理由,可这些道理,和她们又怎么说得通?

  更何况,田姿姿要去的不是别家,正是那家伙开的“IN”。尽管仔细思考后,她也理解他的愤慨,但要她心无芥蒂把设计稿交给那个曾经狠狠羞辱过自己的人,她还是做不到!更何况并非科班出身的她画的稿子他们能看得上?只怕是再一次送上门去被羞辱罢了。

  “总之就是不行。”她心烦意乱,线头都剪不下去,只得草草收了收就要往外走。

  “我说行就是行!”田母堵在门口动也不动。“为什么不肯帮姿姿?你就这么狠心?!”

  这句话让她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她不肯帮姿姿?当年家里穷,她明明考上服装设计系却没钱念,为了不让姿姿重蹈覆辙,这些年来她从学徒一直奋斗到经营网拍,一路走来容易吗?姿姿念大学的钱几乎全是她辛辛苦苦挣出来的,这还叫不肯帮她?她是要把心肝脾肺肾全都掏出来给她们看才够吗?!

  田如蜜刚想撂几句狠话,眼泪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她只能倔强地把脸扭向一边,不愿让她们看到这样丢脸的自己,可心头的委屈却怎么止都止不住。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只有田姿姿是亲生的,她田如蜜是捡来的?

  田姿姿没想到会弄成这样,顿时也慌了手脚。“姊……要不,要不就算了……”

  “怎么了?”田父慢悠悠地踱了进来,看到门口的田母,就十分自然地把她揽进怀里。“娘子军打仗了?”

  田姿姿瘪瘪嘴,怯生生地退一步。爸爸一向比较疼姊姊,所以她多少有点慌。

  “怎么回事?”田父缓缓环顾四周,沉稳的目光旋即落在田姿姿身上。“姿姿,你说。”

  她惴惴不安地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没想到话还没说完,田父已经变了脸色。

  “胡闹!找工作的事自己想办法!”说着他又一脸不谅解地望向妻子。“你也是,姿姿都让你宠得无法无天了,小如为姿姿牺牲得还不够?”

  田母欲言又止地翕动双唇,终究还是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好了好了,”田父走过去拍拍田如蜜的肩,满是皱纹的大掌却泛着暖心的温柔。“唉,都怪爸没用,不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爸,你别这么说。”田如蜜强忍哽咽,深深呼吸,决然地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姿姿要用……就用吧。”

  当初刚决定经营网拍时,她的梦想其实是以手工订制为主,总以为凭着多年自学设计及裁缝经验,可以撑起小小一片天,可有钱人只会找大名鼎鼎的设计师,像她这样的无名小卒又怎么入得了他们的眼?总而言之——定位严重失败。

  若是为了兴趣开店,清冷点倒也罢了;可她不仅要为五斗米,还得为田姿姿的未来折腰,所以她不能这样任性。

  受了挫折的她转而卖起各种流行款,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评价,也渐渐把自己设计的一些款式混进去卖,效果还不错,颇有苦尽甘来之势。但这些自欺欺人的喜悦,前两天却被那个男人毫不留情地毁灭。

  好吧,这些设计稿若能帮姿姿换来一份不错的实习机会,也算实现了价值;若是不行,也就说明她田如蜜确实不是这块料。

  田父一如既往地护着她。“不想给就不给,不用理她们。”

  “没事,爸,”她吸吸鼻子。“她要就拿去,反正我留着也没用。”

  田姿姿喜笑颜开,一把搂住她的脖子。“我就知道姊对我最好了!”

  田母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终究没出声。反倒是田如蜜在走出房间时随意地拍了拍她的肩,意思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上班日一早,秘书拿来一叠校园征才得来的稿件给卫庭贤挑选。

  说实话,校园征才这种事卫庭贤并不热衷,所以面对这些风格平平的设计稿,他看得相当走马观花,直到有张截然不同的稿件出现在他眼前。

  看起来似乎有些年份,纸质和规格都和别人不太一样,倒像是灵感突现时随手扯了张笔记纸随意涂抹之作;画功也简陋,线条流畅度远不及其他作品。但他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这份“特殊”,他才会在这成堆的设计稿里注意到它。

  好不好,端看如何评论,但它确实和别人不一样。细看一会儿,居然看出几分欧风的大气来,却又不尽然。时尚是什么?不就是独辟蹊径?

  他瞥了眼设计师的名字,田姿姿?名字真喜感,回头要是能捧得红,一定得记得提醒她取个别名。

  “什么?”田如蜜呈呆滞状地放下手中的饭碗。

  田姿姿激动地挥舞着手里的纸张。“我拿到‘IN’的Offer了!设计助理!”

  说着她一把抱住田如蜜,巨大的冲击力让她闷哼一声。她田如蜜生来就是用来成全别人的吗?

  不过,直到两个月后,田姿姿依然没有接到半件设计工作,工作内容是永恒不变的影印加打杂。但对她来说这成天打杂的生活惬意非常,顿觉传说中的“IN”也没那么难混,却没意识到一场悲剧正在悄悄临近——

  某个下午,田姿姿正一边听着男友的甜言蜜语,一边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新信件,想说做个标记等下再看,结果男友几句笑话就把她逗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第二天,前夜和男友high到爆的田姿姿正处于精神最恍惚阶段,她的上司Lynn却突然出现。“姿姿,设计稿画好了吗?”

  田姿姿立刻呈现出一种“您是在说中文吗?”的呆愣神情,这令Lynn不觉皱了眉头。“你可别告诉我你忘了,昨天寄信给你了,下午开会要用!”

  “设……设计稿?”田姿姿还算机灵,连忙话锋一转。“当然准备好了!只是……有些细节我还想再斟酌一下……不过你放心,下午开会前一定OK!”

  不管怎样先逃过这一劫,待到Lynn一走,她立刻打开信箱埋头狂找!她完蛋了啦!

  原来Lynn设计的“丝兰”系列颇受好评,老板让她从原来的一套五款追加到八款,她想这个助理反正是名校毕业,就把任务扔给了她。

  看着信件上的“三点开始”,再看着萤幕右下角显示的“13:07”,田姿姿忽然有种被扔进千年冰窖的错觉,立刻狂奔上line。“姊,救命!”

  从收到紧急求助令到突击绘稿完成,田如蜜飞速看了眼手机时间:14:23。她一跃而起,提画稿拿钥匙锁门上车一气呵成!预估飙车到达“IN”的最快时间:30分钟!她猛踩油门,目露凶光,她田如蜜既然能在一个多小时内完成看稿、构思和三张草稿,飙个车又怎么难得倒她?

  “今天下午有什么安排?”

  “下午四点要和梁总沟通一下进驻百货公司的事;五点要去电视台参加‘天裁争霸战’的赛前准备;晚餐……”

  卫庭贤怔了怔,这才想起自己居然接下了这么耸动的工作——电视实境秀“天裁争霸战”的评审。为了提升“IN”的知名度,他答应了担任这种哗众取宠的电视节目评审,没办法,虽然他讨厌抛头露面,却不得不为这可观的曝光率而妥协。

  眉头不觉拧起,但他还是礼貌地示意秘书为他准备资料,两人边说边走,因而完全没注意到迎面埋头苦冲的人影,于是电光石火之间,擦撞了。

  来人只顾埋头捡拾散落的画稿,连他的脸都没看清,就边嚷着对不起边往前冲,留下卫庭贤惊讶地看着她的身影。

  秘书惊魂未定地往后退了一步,忽然发现脚下还踩着一张,于是赶紧捡起来。“这里还有!”

  无奈当事人跑得像有鬼在追,卫庭贤瞥了眼秘书小姐尖细的高跟鞋,决定发挥绅士风度。人高腿长果然步速惊人,没几步就追上她。“小姐,你掉了一张。”

  “啊?”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双双石化。

  “你是……”卫庭贤只觉得她面熟,一时间想不起是谁;田如蜜却先是一阵心跳失速,转而暗暗咬牙,什么叫阴魂不散?这就是了!

  “谢谢!”她从他手里夺走图稿,那一瞬间的画面翻飞却猛然攫住他的视线,等等,这画稿也很眼熟!

  顾不得礼貌,他夺回画稿定睛一看,这不是“丝兰”系列?虽然和之前的五款不一样,但风格却承袭了“丝兰”,让他有理由相信,这就是他刚下令设计的三款!他震惊的视线再次回到她太过熟悉的脸上。“……田小姐?”

  田如蜜默默在内心深处掩面而泣……为什么她要再次遇到这个让她如此不堪的男人?主啊苍天啊阿拉丁啊圣女贞德啊收了她吧!

  “姊你杵在这里干么啦!快……”

  田姿姿一开始未能看清被掩在柱子后面的卫庭贤,只看见田如蜜呆立在花坛边,便没头没脑地冲了过来。这会儿才发现Boss在场,顿时脊背一阵发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完,蛋,了!

  “姊?”他瞥了眼吓到大气都不敢喘的田姿姿,又挑眉望向田如蜜。

  不要怕!深呼吸!田如蜜在掂量了各种利弊后,决定选择性的坦白从宽。

  “……我是她姊姊,她的图稿落在家里了,所以我给她送来。”

  “如果别人这样说,我可能会信。”卫庭贤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盯住她,狭长双眼微微眯起。“可是田小姐,我还没忘记你的‘前科’。”

  说着,他垂眸细细摩挲着图纸。“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因为你想要仿得更尽兴,所以,你们姊妹俩里应外合了一把?”

  闻言,田如蜜瞠大双眼,紧握双拳,颤抖着深呼吸了三次,才控制住自己想要脱下鞋子把他砸到血溅五步的冲动。

  “怎么不说话了?”他把她的哑口无言自动解读为默认,神情愈加讥诮。“如果今天没被我撞到,你说不定能创造出仿品比正品更早出炉的奇迹。”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田如蜜一个箭步跨上去,在他的微微惊愕中,把他领带猛力一扯。“开公司了不起?有钱就能冤枉人?”

  她还想朝他腿上踢过去,却被他机敏地以手掌制住;她再不死心地扬手要扇他,却被他从腰后紧紧抱住。

  他在干什么?他厚实有力的掌心正牢牢扣在她肚子上,热力渗透发散……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她霎时意乱情迷,清醒后却又恼又气!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我咬!她龇牙咧嘴地晃着脑袋,可恶!咬不到!

  “姊!姊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田姿姿吓得花容失色,一边拚命拽她一边道歉。“对不起啊Boss!我这就带她走!这就走……”

  卫庭贤也有些惊魂未定,他尴尬地咳了咳,退后几步整理被扯歪的领带。

  算了,就当遇见疯狗。他不想再和她们拉扯,转身就走,走几步又对田姿姿冷淡开口。“临走前,别忘了整理好你的东西。”

  这是要开除她的意思吗?田姿姿泪奔!才被勉强制住的田如蜜慌道:“你凭什么开除她?无凭无据的就给人定罪吗?”

  卫庭贤双手环胸。“需不需要我准备纸和笔,让你妹妹当场绘稿以证清白?”

  这场风波结束得毫无悬念,面对画稿自证的提议,田氏姊妹完全输了,最终田姿姿哭丧着脸打包回家。

  “呜呜呜呜呜……哎哟!”一个半空中飞来的包裹成功暂停了田姿姿哀怨的哭声,田如蜜头也没回地继续紧盯电脑。“干么砸人家啦?哭也不行吗?”

  “闭嘴。”田如蜜聚精会神地浏览网页。

  “看什么这么high……”田姿姿嘟囔着蹭过来。“‘天裁争霸战’?”

  “姿姿!”田如蜜转身握住她双肩,满眼诡异的光华。“去参加吧!我要你大放异彩!让那个姓卫的后悔到捶墙!”

  “姊,那个……”田姿姿毛骨悚然,身体也情不自禁的向后缩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完全不行啊……”

  “没事!”田如蜜一把捉住她。“我像以前一样帮你就可以了!”

  “不是啊……”田姿姿赶紧抢过滑鼠,观察了一会儿后终于找到赛制——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一片静默无声。

  “啊为什么会这样!”田如蜜抓狂地扯着头发。“不就是设计衣服吗?为啥非要现场即兴创作?能做出好衣服不就行了?”

  “姊……”田姿姿弱弱地开口。“要不……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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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21 22:30 | 显示全部楼层

  闪嫁顶级男神《下》 精彩章节抢先阅读

  第十一章

  这……这是“那个”吗?田如蜜像看见鬼怪般死盯着那堆闪着银光的小玩意儿,会不会是她看错了?会不会是糖?会不会是电蚊香片?

  见他在厨房里没出来,她颤颤巍巍地拿起其中一个,翻过来细细看了看,答案果然没有悬念。

  为什么他会带着这种东西?她不觉咬住嘴唇,明明是大热天,心底却一阵阵发凉,这是,有女人的意思吗?她徒劳无功地搜索着各种除此以外的可能,却终究一无所获,不觉颓然坐在桌前。

  好吧,这有什么奇怪呢?他们又不是真夫妻,他也绝对没有对她忠诚的必要。

  她努力催眠自己,催眠到自己都已经觉得很合理了,可眼眶还是一阵阵发热。

  卫庭贤喝完水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诡异的画面——她坐在桌前,桌上摊着一堆“小雨衣”,她手里也拿着一个,而她正对着那一个发呆。

  只半秒钟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心里暗叫不好,在思维还没跟上脚步前,他已经飞奔过去,一把捞起那些“小雨衣”,想要说什么,却猛地噎住,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很快从惊慌中回过神来,掩饰般地挠挠头,露出勉强的笑容。“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东西,我是想帮你洗衣服……”

  “我说了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看着她的样子,他竟然着急起来,却苦于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被他忽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转而抿着嘴低下头,声音低低的。“没关系,我说过不干涉你的私生活,只要别被我爸发现……”

  她努力换了个无所谓的笑容仰起头。“是谁啊?要不要我和她解释?”

  她以为她在笑,那表情在他眼里却比哭还难看。他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只是定定望住她,一言不发。

  她被他盯得感觉怪怪的,又挠了挠头。“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我去做饭了。”

  说着她起身就要走,却被他猛地拽住手臂,那手掌的温度实在灼人,让她心里一惊。“你不要生气啊,我真的不是故意、唔……”

  他突如其来的吻让她霎时瞪大眼睛,双手也僵直地停在半空;他不管不顾地紧紧捧住她的脸,甚至在下颚微微使力迫使她张开嘴任他入侵,那充满急迫和欲望的深吻在最短时间内便席卷了她大部分的理智,让她只能瘫软在他的钳制中任他予取予求……

  感觉到他滚烫的手掌正从她的下摆处探进去直接攻占一方柔软的胸房,她吓得倒抽一口气,双手虚软无力地抵着他烫得吓人的胸口。“你……你喝醉了?”

  他的回答是更加肆无忌惮地揉捏,甚至从内衣边缘探进去直接和她肌肤相贴,蛇一样紧紧贴住她、噬咬她、迷昏她……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进房间的,他放开她起身脱衣服的时候,她明明可以逃掉的,可当他赤裸裸地压上来时,她的脑子就糊了……

  世界一片混沌,她很热,感觉并不好受。虽然之前有过一次,但她还是无法以熟悉的姿态迎接此刻的一切。他急切的湿吻不断落在她的脖颈和胸口,像是野兽在撕扯猎物般分不清轻重。她心里还是很害怕,只能小声呜咽着承受这一切。

  “……睁开眼。”他的声音喑哑带着粗喘。“……快点。”

  她颤颤巍巍地睁开紧闭的双眼,他正以一种极不熟悉的姿态俯视着她,微微汗湿的发黏在额头上,眼神鸷猛而极尽性感,让她心头一颤。

  他直起身体,并把她一并拉起,她猛然看见他正勃发的某处,吓得赶紧把视线调开,却又不小心望见自己的赤裸,顿时手忙脚乱地乱遮一通,再度下意识闭上眼,手心却被塞进某样物品,她低头一看,咦?!

  “……没有别的女人。”他喘息着握住她的手,迫使她紧紧握住那片“小雨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果不行,你可以拒绝……”

  她不知所措地望进他深黯的眼底,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脉搏的剧烈跳动逐渐与她合而为一。

  她的答案是怯生生地圈住他的颈项,仰头,十三秒极浅淡的啄吻,然后迅速退开;他愣了愣,旋即追上去一顿狂吸狠咬,身体像是着了火,心亦然。

  他抵着她的额头,热气阵阵拍打在她脸上,把她的手扯到下面。“……帮我。”

  她一触到就吓得缩回手,眼睛更是看也不敢看地紧闭着。“你、你自己来……”

  眼看就快不行了,他只能低下头自力更生,然后单手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另一手扶着勃发的欲望艰难地寻找入口,奇怪的是上次明明成功过,这次却生怕弄疼了她,结果忙了半天都失败,急得他粗喘阵阵……

  “唔……”她蹙眉攀紧他,陌生的感觉随着他的逐渐深入强烈起来,双手不觉握拢,却抓到一手的汗湿;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好不容易勉强进去了,却动弹不得,额上的汗珠一颗颗掉下来,他艰难地吻吻她的太阳穴。“……疼吗?”

  她不好意思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兴奋地动了动,她却“呀”地叫出来,全身绷紧。

  “疼?”他只能再次生生忍住,忍得额头青筋暴起。

  她又摇了摇头,憋了半天才声如蚊蚋地开口。“……胀……”

  他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忍忍。”

  话音刚落他就用力顶了几下,她抖着身子惊喘连连,却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怕,渐渐地却感觉到身体里有股奇异的热流在涌动,润泽了他们的相连处;而他也不再满足于这个费力的姿势,忽然把她往下一放,跪在她身前开始大开大合地急速移动……她起初紧紧闭着眼睛,汹涌之时却情不自禁地睁开眼,痴迷地望着他性感而汗湿的脸,双手顺着他肌肉贲起的双臂缠绕往上,贴在他肌理分明的胸前,爬上他神色逐渐迷乱的脸……

  “嗯……唔……”她无法克制那些逸出唇边的微弱呻吟,此刻所有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到了那一点,神秘而陌生的快感不断从她的内部爆开来,那是从来没有过的新奇体验,强烈到让她忍不住害怕……她只能牢牢看住他的眼睛,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被冲击到神智飘散,忘记一切……

  片刻后她率先到达,那宇宙爆炸般的冲击让她头脑一片空白,意识却是和眼泪一起回来的。她哭着圈紧了他,那密集的收缩和紧绞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忍住……

  后来的事情她都记不清了,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被强势撑开的大腿酸胀到几乎失去知觉时,他才咬着她的耳垂结束这一切。两人抱在一起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了一会儿,他才从她身上翻下来,从身后紧紧抱着她。

  飘到九霄云外的意识终于渐渐回归,可他们谁也没说话,只是默默躺着。

  她蜷缩着凝视这双紧紧圈住自己的健臂,心里怕得要命,怎么回事?怎么又做了?接下来他会说什么?喝醉了?心情不好?忽然有需要?

  可他始终沉默,一句话也没说。

  她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直到困得坠入梦乡。再次醒来时,居然是被饿醒的。

  窗外夜幕已然低垂,她瞥了眼床头的夜光钟,九点多了。背后温热的怀抱令她想彻底忘记晚饭这件事,可惜,她的胃却出卖了她。

  “饿了?”他低沉的声音紧贴住她的耳朵传来,引发一小片颤栗,她缩紧自己,轻轻点了点头。

  他带她去了住处楼下的茶餐厅吃饭,到了这时已经没什么客人了,两人包场似地点了一桌菜,其实都是他点的。

  等菜的时候田如蜜以一种极其认真的姿态把压在玻璃下的菜单钜细靡遗地研究了一遍,事实上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她究竟该如何面对他?三小时前发生的一切直到现在还影响着她的身体。腰好酸,腿也好酸,腿间甚至残留着异样的存在感。而此刻他却在明晃晃的日光灯下端坐在离她不过一公尺的地方,叫她怎么可能若无其事地看着他,和他边聊天边吃饭?

  菜开始端上来,还都是她爱吃的,她低着头不断往嘴里塞食物,但是头低得太严重,导致放在他面前的蜜汁叉烧她一片也吃不到。

  卫庭贤对着她的头顶吃了一会儿,终于哑然失笑地放下筷子,把那盘叉烧移到她面前;她顿了顿,旋即挟了一片放进嘴里奋力咀嚼,头却整个埋进胸口,他几乎都要看见她的后颈了。

  他知道她在害羞,嘴角因而扬起。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他还是做了,并且满足到无法言喻,他以为那只是生理的快感,可直到现在,胸口依然弥漫着淡淡的暖意,而这股暖意在每次望见她吃到鼓起的脸颊时,竟有升温的感觉。

  如果再这样望着她,他恐怕会忍不住想要吻她。

  一盘榴梿酥恰在此时出现在她面前,熟悉而猛烈的气味让田如蜜一时忘了尴尬,猛地抬头叫住服务生。“你是不是上错了?”

  “没错,”卫庭贤点头向服务生示意。“是我叫的。”

  她震惊地望住他,却在看见那张清俊的微笑面庞时猛然恢复记忆,赶紧面红耳赤地低下头。“啊?”

  “你不是喜欢吃?”他把榴梿酥往她面前挪了挪。“快吃完,别让我闻到,回去立刻刷牙。”

  她呆了呆,赶紧从善如流地抓了一个塞进嘴里。

  最后,田如蜜毫无悬念地吃撑了。

  她一路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他也懒得纠正,放任她害羞个够算了。进屋后她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澡已经洗过了,马上刷牙!她认认真真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刷了遍,一抬头却看见镜中那张酡红的面孔,那个女人长得好像她,皮肤却滋润而饱胀着,虽然没有笑,眼角眉梢却都是藏不住的喜色,她“嗷”了一声,赶紧埋头洗脸,吓得不敢再看半眼。

  冷静点冷静点,天知道他什么意思?也许是因为她上次和他说了没关系,所以他就就近找她……发泄一下?唉。

  她胡思乱想着打开门,却被好整以暇坐在她床上的卫庭贤惊得倒退三步,手掌紧紧握住门把,一脸呆相。

  “刷过牙了?”他起身朝她走去,颀长身躯压迫感十足。

  “刷、刷了……”她缩了缩脖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抵御住他纯男性的诱惑气息。

  “检查一下。”话音刚落,他就抬起她的下巴给了她一个深深的舌吻,她在僵直地被他舔遍整个口腔内部后才被放开。

  “嗯,刷得很干净。”

  他赞许地点点头,说着整个人再次欺上来,她虚软无力地挣扎着。“刚吃饱……”

  “所以你需要运动一下。”他不由分说地开始解她的衣扣。

  田如蜜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再次扑倒了,并且,被吃得渣都没剩。

  翌日,田如蜜为免被人看出端倪,特意强忍住身下的酸麻感,夹紧大腿走路。结果谷子和她一打照面,就伸长手臂把她勾到角落。“昨晚又纵欲过度了吧?”

  她大惊失色,连忙否认,谷子却嘿嘿一笑。“少来,腿夹那么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尿急呢!”

  “我、我就是尿急……”田如蜜的声音在谷子了然的眼神中愈来愈低。

  “Boss最近兴致很高昂嘛,”她扯着田如蜜压低声音。“你们急着做人?”

  “哪有……”田如蜜讪笑着打哈哈,心头却忽然一动,假如是他的孩子,那一定很可爱吧?转念一想又嘲笑自己异想天开,他一直都有用保护措施,就算再怎么“运动”,也不可能做出人来的。

  “唉,好烦躁……”谷子叹了口气。“我刚交完头期款就被套牢了,真是气死!早知道再晚两个礼拜就好了,唉……”

  “怎么了?”

  “房子啊!这间房子我们都看了快一年了,房主就是一口咬定一千五百万死不放松,我和我男友想想算了,赶紧买了好结婚。结果前几天打房政策一出来,靠!立刻跌掉一百万,气死我了!”

  “打房政策?”田如蜜忽然心头一动。

  “对啊,说是房价涨得太离谱,国家不得不干预,搞了堆房产税什么的,这房价就跌下来了!”

  田如蜜不觉暗暗生忧,于是抽空给肖定邦打了个电话,却没人接。她想想总有点不放心,下班便直冲肖宅。肖定邦这时候倒是在了,看见这个“稀客”般的女儿顿时惊喜异常,管家唐叔也连声唤着把她迎进去,倒让她有几分不自在。苏遥还是一贯地沉静不多言,只是在一旁陪陪笑脸。

  她默默落了坐,疑问在心口盘旋了好一会儿,不知该如何开口。肖定邦兀自张罗着唐叔去X悦订一桌好菜,她当然是连连摇手说不用麻烦了,转而又觉得“X悦”二字耳熟得很,可惜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在哪儿听过,便不再关注。

  她小心翼翼地询问。“最近都还好吧?”

  “好,好得很!”肖定邦爽朗大笑。

  她看他神色如常,心头大石放下了些,便坐着边吃边聊起来,倒颇有几分父女聊天的意味,这寻常的一幕叫肖定邦心头百感交集,说不出的心满意足。

  不一会儿唐叔便布满一桌菜,又是吓死人的分量。田如蜜拿起筷子正要吃,却听肖定邦在一边连连劝菜。“多吃点!养好了身体赶紧让我抱外孙……”

  看着他殷切的眼神,她不觉有些尴尬,埋头刚咽下一口,又忍不住向苏遥的方向瞥了眼,谁知正好与她视线交会,连忙再次低头用力扒饭。

  “这孩子,又不是大姑娘了,还害什么羞啊?”肖定邦乐呵呵地给她舀了满满一碗鸡汤。“多喝点,这个对女人好。”

  田如蜜接过喝了口,果然又香又醇,还透着股奇异的熟悉感,等等,她是不是在哪儿喝过?

  “啊!我知道这家!”她想起来。“卫庭贤买给我吃过,真的好好吃啊!”

  苏遥掀起眼皮不动声色地望了她一眼,旋即优雅地低头喝汤。

  “是吗?这小子倒是挺舍得花钱。”肖定邦顿时有种被人比过去的感觉,不觉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找家比这更贵的。

  “咦?这个很贵吗?”田如蜜完全没概念。

  “这锅汤就要四千吧。”

  肖定邦的语气无所谓,田如蜜却被吓得差点呛死。“不是吧?抢劫啊!”

  “里头都是补血益气的药材,不算贵,多喝两碗。”

  田如蜜仔细想了想,忽然意识到当时卫庭贤为什么要给她吃这个,顿时莫名其妙地红了脸,脸几乎整个埋进碗里。

  “难得有这么体贴的老公,我还真为你高兴。”苏遥微笑着开了口,一双纤纤玉手也没闲着,为她添了只鸡腿。“来,吃这个。”

  田如蜜又差点噎着了,只得说了声谢谢,硬着头皮啃起来。

  吃完饭肖定邦硬是要留着她聊天,没聊几句就被一通电话打扰,进去接了半天都不见出来。田如蜜和苏遥面对面坐在偌大客厅里,那尴尬真是语言难以形容。

  “看你们感情那么好,最近有没有打算生孩子?”苏遥率先打破沉默。

  怎么个个都叫她生孩子?田如蜜暗暗腹诽,面上却依旧客客气气。“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苏遥眼神微微闪烁,旋即笑得灿烂。“对了,话说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们从恋爱到结婚的浪漫细节呢,你看我们年纪其实也差不多,能不能和我说说?”

  田如蜜跟被雷轰过一样汗流浃背,这叫她怎么说?她只好尴尬地挠挠头。“啊?其实也没什么,就……和人家都差不多……”

  “这个还要保密啊?”苏遥露出嗔怪的表情。“那说说求婚吧,他这人虽然寡言少语,但浪漫心思其实不少的,不如说来我听听?”

  他……浪漫吗?田如蜜顿时莫名起来,不过转念一想却又了然,谁知道他浪不浪漫?他不过是不屑对着她田如蜜浪漫罢了。

  心口忽然沉沉的,心脏像是被谁往下拽了几分,说不出的郁卒。

  “也没什么,就……水到渠成那种。”田如蜜瘪瘪嘴,发现自己还是没有编故事的细胞,只得如实告知。“婚是我求的。”

  苏遥露出微微讶然的神色,转而又控制得宜地恢复微笑。“那你很勇敢呢,怪不得他钟情于你。”

  田如蜜涩涩地勾了勾嘴角。“……大概吧。”

  肖定邦这时才放下电话出来,神色一如往常,依旧乐呵呵的。

  他扯着田如蜜又聊了会儿,但她却忽然生了心事,没聊几句便推托还有事告了辞。在肖定邦多少有些怅然的目送中,唐叔把她送到门口替她叫了车。等车时,这位并不比肖定邦年轻多少的老管家开了口。

  “小姐,你平时要是有空,就多来看看老爷吧。老爷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连带身体也受影响。我好久没见他像今天那么开心了……”

  田如蜜不觉心头一颤,连忙追着问。“怎么了?最近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个管家,老爷生意上的事我也说不好,只觉得他这两天总有心事……”他顿了顿。“太太毕竟年轻,朋友也多,也不可能成天待在家里。老爷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总叨念你,又说不想打扰你们小俩口的生活……”

  她呆怔在原地,心口一阵阵泛着酸……虽然一直隐隐埋怨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爹,但此刻听唐叔这么说,竟让她生出几分愧疚感来。

  此时车终于来了,她逃也似的上了车,带着满腹怅然踏上归程。

  自从那夜以后,田如蜜和卫庭贤的关系就进入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阶段。

  她一直很想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却又胆小如鼠地不敢接受那意料之中的可怕答案,便一直掩耳盗铃地沉默着,过了几天这话就更不好问了,他也没什么动静,她便当作是又一次“例外”,默默地认了。

  所以那天当她洗漱完毕正准备睡觉时,突然闯进来的卫庭贤把她吓了一大跳,她手足无措地拧着被子,“有什么事吗”五个字才刚说了两个字,就被他猛地扑倒了。

  她毫无心理准备,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但一看见他那活像饿了三、五天没吃饭的凶猛眼神她就懵了,只能躺平随他上下其手,再后来就任由他摆布了。

  那天直到耳边传来他的鼾声,她才从混沌中清醒过来,身后健硕的躯体把她紧紧钳制住,两人的心跳声彼此呼应震动,甜美得叫她心慌。

  她多想问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又怕他以为自己要他负责,其实负什么责呢?她有什么资格叫他负责?他不叫她负责她就该偷笑了。

  只是他之后的表现实在是让她很费解,其实他平均一个礼拜也就来找她一次,但每次都跟饿狠了似的把她摆弄得筋疲力尽。说实话这事她一直都不是很适应,幸好他还算体贴,再怎么难忍都会耐心挑弄,不过到后来就……她一张脸胀得通红,再也没法往下想。

  或许这样的日子再久些的话,他和她是不是……会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像是怕这点小小心思会触了天怒似的,她赶紧停止不切实际的幻想,认真投入工作。

  梦一样的日子过得特别快,没过多久田姿姿就结婚了,田如蜜和卫庭贤携手参加了她的婚礼。看着妹妹幸福的模样,她这个做姊姊的真的很高兴。不过,看着台上那两情相悦的小俩口,她也暗自唏嘘,属于她的幸福……会来到吗?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田如蜜忽然发现卫庭贤要过生日了,但他本人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甚至在她试探着询问当天是否有安排时,他表现得像完全不记得那是自己的生日。

  于是她陷入了旷世日久的苦思冥想中,无论是礼物还是庆祝方式,正当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有创意的点子时,却十分巧合地在公司门口遇到了邱子寅。她赶紧抓住他询问卫庭贤生日的事情,得到的答案却是工作狂卫少爷从来不关心这个日子,有时朋友想来找他吃饭都不见得如愿。

  这更坚定了她要为他好好过一次生日的决心,她战战兢兢地去和他约了时间,也没细说什么事,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同意了。

  寿星档期得空自然是成功的开始,当天她特意请了半天假偷偷溜回来,挥汗如雨地变了一大桌菜出来,成就感真是没得说!

  当卫庭贤像往常一样迈进家门时,看见的却是整整一桌人,石暮尘、邱子寅,还有两个已经结婚带了家眷的好友正在聊天,母亲正兴致勃勃地和他最得力的陈秘书话家常,而过去家境贫寒时、唯一愿意资助他们的舅舅和舅妈也坐在席间,看起来相当热闹。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怔了怔,好一会儿才想起是自己的生日。

  他有些讶然地步入席间。“你们今天怎么……”

  “寿星!寿星来了!”席间一阵欢呼,邱子寅尤其着急。“靠!你总算来了!我们面对这些色香味俱全的冷盘口水都快流干了!可你不来,热菜不能上冷盘也不能吃,真是急死我了!”

  “来来来大家开动了!”田如蜜像早就算好般,端着一盘热呼呼直冒烟的水煮牛肉出现在他眼前,还没来得及细看他一眼,就急急跑回厨房。

  “你看看人家的老婆多贤惠?”同学甲立刻半真半假地开起老婆的玩笑。“有些人却煮个泡面都能把锅烧了,唉……”

  同学乙已经迫不及待地大嚼起来。“唔……比店里卖的还好吃!”

  饿久了的大家立刻埋头苦吃,刚反应过来的卫庭贤礼貌地劝了劝菜,思绪却完全被厨房毛玻璃里晃动的人影吸引了过去,厨房里没空调,此刻又是油烟火烧的,会把人热死吧?

  心念意动,他起身步向厨房,她却风风火火地送来一道咕咾肉,转身又回到厨房,还不忘把门拉上。他赶上去一把拉开拉门。“不热吗?开着吧。”

  “快关上!”她翻炒着一道虾酱空心菜,草草抹了把汗,眼皮都没抬。“这里又是热气又是油烟的,别传到客厅里,你也别待这儿了,赶紧回去吧!”

  他眉头皱了皱,还是充耳不闻地大开着门。可还没等他坐上椅子,她又把门关上了。

  她就这样争分夺秒地一道道上着菜,别说屁股没落过坐,就连脚趾都不怎么沾地。大家吃得赞不绝口,卫庭贤却心神不宁地老往厨房瞟过去。卫母恰在此时推了他一把,把挟了几种菜的小碗往他手里一塞,语气嗔责。“有你这么不体贴的男人吗?还不快去喂两口?你老婆可是一口都还没吃呢!”

  他被“喂饭”的建议囧了一下,但还是起身去了厨房,她依旧上蹿下跳地摸糖拿盐翻炒锅的,对他拿来的菜完全分身乏术。“你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吃!”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无可奈何地妥协,挟了块咕咾肉伸过去。“张嘴。”

  她一头雾水地瞥了他一眼,视而不见地继续翻炒勾芡,两秒后才大惊地再次回头看他。“啊?”

  他懒得解释,直接把肉往她微张的嘴里塞进去;她含着肉没咀嚼,只是呆呆地盯住他看。

  “我妈让我拿给你的……”他不自在地把目光移到锅里。“你快吃下去……等等!先炒一下,要沾锅了!”

  她这才如梦初醒,举起铲子划拉了两下赶紧出锅,总算保住这道糖醋鱼片。

  她又准备出去送菜,却被他堵住去路,厨房本来就狭窄,被他高大的身形一挡还真是无处可逃了,她立刻焦急地抬头。“借过!”

  “先把这个吃了。”他声音冷冷没有一丝起伏。

  “鱼片不能凉,会腥的……”

  “他们根本不缺菜,吃完再去。”

  他的语气听起来毫无转圆余地,她只能无奈地接过碗低头狼吞虎咽,很快地解决掉那半碗菜,嚼得津津有味,口齿不清地说:“现在可以了吧!”

  他微微俯下身牢牢盯着她,直看得她浑身发毛,才伸出手,轻轻以大拇指指腹拭去她嘴角的一丝酱汁。

  不过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她却略微有些腿软,只能一手抵住流理台撑住自己,同时手忙脚乱地扯了张纸巾往他手里塞,一张脸哗啦啦地红了。“擦擦……”

  他好整以暇地转身离开,嘴角却隐隐多了丝愉悦的笑。

  大家渐渐吃得差不多了,正当他以为她会入座时,她却只是端来一个外型实在不忍卒睹的蛋糕,便推说自己被热气油烟熏得有点晕,就躲回房里去了。

  一帮人一边要他去屋里关怀一下,一边不知疲倦地开始拆卸蛋糕,没想到外型并不平整、甚至略带焦皮的手工蛋糕,内部却不惜工本地塞满了莱姆酒浸的葡萄乾和热带水果,口味甜而不腻,引得一帮豺狼虎豹般的食客抢得要打起来,邱子寅更是口无遮拦地脱口而出。“嫂子太贤惠了!兄弟啊,你们要是分了,不介意我追她吧?”

  此语一出,石暮尘立刻暗暗撞了他一下,他却浑然不觉。“干么啊你!”

  卫庭贤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石暮尘。“你们先商量好再说吧。”

  “咦?商量什么?”邱子寅像外星人一样茫然地望向石暮尘;后者却沉稳一笑,故意无视卫庭贤意有所指的目光,转而面向邱子寅。“你是不是活腻了?居然敢当着伯母的面抢她的媳妇?”

  石暮尘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烫手山芋扔回给邱子寅,后者这才惊觉失言,赶紧赔笑。“伯母你知道我这人就是管不住嘴……”

  卫母也是个大剌剌的人,对此毫不介意,反倒开起他的玩笑。“你想抢也得抢得着才行啊,你看这小俩口感情那么好,哪有你的分啊!”

  众人哄笑一阵,一切便都随之化解。大家吃着笑着心情大好,卫庭贤则始终心神不宁,视线总往卧室门口飘忽,石暮尘立刻心领神会地拍了下正大啃西瓜的邱子寅,无视他的抗议把他一同拖了出去,又借口顺路带走了卫母,其他人见状,没过多久也纷纷留下祝福,便散了。

  一送走宾客,卫庭贤立刻大步走到卧室前,敲门没人应声,暗想难道她已经睡了?等他轻手轻脚地开了门,才发现一切都和他以为的大有出入。

  这个理应作黛玉状卧榻扶额的家伙,此刻却边听耳机边把一只卤鸭翅啃得风生水起满嘴流油,专注到连他进来都没发现;而她面前散落的若干食物残骸正烘托着一个昭然若揭的事实——她根本没有不舒服。

  感觉到萤幕被一层阴影笼罩,田如蜜抬头看了眼,旋即尴尬地笑了,同时下意识遮了遮面前的一堆骨头渣。“这么早,人都走了?”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他不动声色。

  “没!没有!现在好多了!”她赶紧放下手里啃了一半的鸭骨头。“他们都走了?那我去收碗!”

  他制止了她起身的动作,居高临下的姿态让她倍感压力。“解释一下。”

  “啊?”她一头雾水。

  “为什么故意躲着他们?”

  她没想到会被他看出来,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没……没有啊,我刚才真的有点晕,不过现在好了……”

  “卤鸭膀、脆皮香肠、水煮牛肉……”他的视线在她面前的这些菜色上一一掠过。“你倒是很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会头晕,所以早早就在房里准备吃的?”

  她垂头招认。“好吧……你不是让我不要和你的朋友们走得太近……”

  其实他说得也没错,她和这些人原本不认识,要是藉着他的缘故混熟了,那回头要是离了婚,岂不是尴尬了?倒不如少些接触,免得感情太好了以后难受。

  闻言他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我说的?你确定?”

  “……对啊,”她瘪瘪嘴。“你叫我不要和石暮尘走得太近啊……”

  他眉头微蹙地回想了一会儿,才猛地发现症结所在,顿时无语。“我是让你离他远点,但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

  看着她完全不理解的呆怔神情,他无声叹气后不得不放弃。“总之我没有不让你和他们相处的意思,你以后不需要这样。”

  “那我也可以单独和邱子寅见面吗?”她小心翼翼地追问。

  “当然,”他斩钉截铁后忽然又警觉起来。“为什么要和他单独见面?”

  “我前两天在公司遇到他,他在追古朵,所以想叫我帮帮他。”

  “那我没意见,”他不觉松了口气。“吃饱了吗?”

  “嗯嗯!”她欢快地点头。“好饱!”

  他点点头,心念一动。“那蛋糕呢?”

  她旋即露出惋惜的神色。“啊……就那个没吃到,一整个我也没办法偷吃,好吃吗?”

  他没答话,而是转身步出屋内,片刻后端了大半块蛋糕进来,语气淡淡。“你不介意的话,我这块没吃完。”

  那时候光惦记屋里的她,都没吃几口,没想到她居然是假装的。

  “噢耶!”她欢呼着接过,不客气地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大嚼起来,一点不像那个刚才还说自己“好饱”的人。“果然!我就觉得今天一定会超乎水准发挥!”

  他没答话,只是在床边落坐静静看着,一开始她吃得不亦乐乎,渐渐却被他盯得压力很大,动作也缓下来,终于她舀了一勺,迟疑着送到他面前。“你也……来一口?”

  他望了望她手里的蛋糕,又望了望她,依然不说话。

  “我还是自己吃好了……”她尴尬地笑着,正要收回汤匙,他冷不防地凑上来用嘴拦截那口蛋糕,咀嚼的时候双眼定定地望着她,让她顿时产生了他吃的不是蛋糕,而是她的错觉。

  突如其来的一阵脸红心跳,她赶紧放下蛋糕起身,假装自然地步向另一个角落。“对了,我有礼物给你哦!”

  他一抬头,见她献宝似地高举着一件西装,还有几件……类似半截衬衫的东西。

  “你看,这么热,你还得在西装里穿着衬衫,我看着都热啊!”她把它们从袋中取出。“这是我跟研发部打听来的特殊衣料,据说都是太空专用的,又薄又透气,质感还很好!还有这个衬衫也是,反正露出来的就这么一块,干么穿整身的?”

  她展示着。“不过你不用担心走光,你看我这边都做了暗扣,可以扣在西装上,绝对安全!”

  他怔怔看着这几件各种颜色的“假衬衫”,以及那件从外观上来看,根本与正常西装无异的特殊布料西装。“你这些天总说加班,不肯和我一起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办法啊,让你知道就没惊喜啦!快!试试看!”

  他细细抚摸着衣料,然后毫不扭捏地当场换上,果然像她说的一样天衣无缝。她两眼放光,兴奋异常地把他推到穿衣镜前。“你看!超好看!超有型啊!”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果然线条修饰,质感有型,尺寸更是分毫不差,但又相当凉爽透气,丝毫没有西装一贯的沉重感。

  她极致的用心叫他哑然,只能深深望着她,简简单单一句“谢谢”梗在喉头;她丝毫没意识到他的怔然,直叫他再换一件衬衫试试,他配合地脱下西装,正准备换,却听到她噗哧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他不解。

  “哈哈哈……”她从艰难忍笑,终于发展到放肆大笑。“我突然觉得,你这样……好像那种牛郎啊哈哈哈……”

  他朝镜子里瞥了眼,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样一件只遮到胸口的衬衫,说到底就是个大点的衣领,此刻他从肩膀、手臂到腹部全都裸露在外,倒还真有几分像是故意要诱惑女客的牛郎。

  “哈哈哈……我不是故意的……但是真的……哈哈哈……”

  她的笑容让他危险地眯起眼,一双长腿一迈,片刻间便逼近了她。“哦?那这位客人……觉得我怎样呢?”

  她却犹然不知“大祸临头”,兀自笑得欢快,从皮夹里翻出一张仅剩的大钞,放肆地塞进他裤头,甚至还在他大腿上拍了两下。“很好很好!这是赏你的小费!”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忽然伸展双臂把她禁锢在他和墙壁之间,鼻息轻柔如羽毛般拍打在她脸上,又绵又痒。

  “怎么,不包我出场?”

  她渐渐笑完,却毛骨悚然了,他因为撑墙动作而贲起的二头肌,连同他半裸的身躯一起,正散发出灼热而危险的气息。她知道自己不该那么邪恶,可为什么,他那肌理分明的六块肌,居然让她觉得,好像很可口的样子……

  他越靠越近,灼热鼻息打在她敏感的颈侧,她不由得面上一红,赶紧侧过头。“那个……我、我没钱……”

  他缓慢而极尽性感地从裤头里抽出那张蓝色小朋友,在她面前轻轻晃了晃,声音磁沈。“这不是钱?”

  “啊?”他过度的靠近已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整个人无意识向后缩去,声如蚊蚋。“那、那不够吧……”

  “谁说不够?”他眼神深黯地牢牢望住她胀红如水蜜桃的侧颊,下半身紧跟着贴上她的,放肆地昭示着正蠢蠢欲动的某处。“你问过我的价码吗?”

  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然有从“0”向“负数”靠拢的倾向……她不觉咽了口口水,明明身在凉爽的空调房里,却浑身上下都仿佛着了火。

  “那……那你的价码是多少?”她只好硬着头皮问。

  “一千一次,”他伸手揽住她柔软的腰,把她用力压向自己。

  “然后,今天特别优待,买一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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