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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收录] 《与妻同袍》作者: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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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5-27 15: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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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光《与妻同袍》

绿光《与妻同袍》

绿光《与妻同袍》

出版日期:2022年4月20日

内容简介:

华衣美服她不爱,唯求夫君年少时旧衣……
锦衣卫都督表示:原来夫人很想被我拥抱?
夫人表示:不,是你想太多!

穿越成有皇帝伯伯和侯爷爹当靠山的县主洛行歌,
她本该过着吃香喝辣的日子,谁知一睁眼就中後宅算计,
和皇帝宠信的锦衣卫都督于悬一起坏了名声,两人无奈接受赐婚,
大婚当天的御史夫人落水意外竟演变成谋杀案,坐实她「煞星」的传言,
幸好她的便宜夫君擅长查案,能与她这个警大教授互相交流,
彼此说好假装成恩爱夫妻,两人独处时他仍继续演,
顺从她的所有要求,不管是讨要他年少旧衣扮成男人,
还是带她上衙门查案,甚至藉着和她学习近身搏击,展开各种亲密接触,
身为颜控,面对这般如花美眷的示好哪能不晕船,
可两人亲密归亲密,她却始终不敢回应他的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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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7 15:18 | 显示全部楼层
楔子 死而复生的女子

  夜灯初上,前院宴席上还热闹欢腾,于悬进了父亲的院落探看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的父亲,待了一会才回自己院落。

  路经闻风阁时听见细微声响,他停下脚步,看着未着灯火的阁楼。

  「大人,要不要小的去探探?」随从涂胜自然也听见那丁点声响,上前询问。

  于悬想了下,道:「去瞧瞧。」

  「是。」涂胜无声无息离去。

  未散的暑气随着夜风拂面,于悬直瞅着埋在黑暗中的闻风阁。

  这座阁楼位在前後院交界,因为母亲极喜爱,所以父亲特别允许母亲可以时时待在这里,於是这里便成了他与母亲相处最多的记忆。

  母亲去世後闻风阁被封起,除了奴仆扫洒就只有他会前来,如今这时分还有人在这儿走动,不甚寻常。

  于悬远望前院的热闹,唇角微勾,心里冷哂,该不会是那位又玩什麽把戏吧,都多少年了怎麽还不消停?

  得,他就姑且瞧瞧。

  转个方向,他进了闻风阁。闻风阁正面五间房,中间为堂间,两侧打通,左侧边间是他幼时的寝房。

  他想了下,踏上廊阶,直接朝寝房走去,门一推,里头不着灯火,伸手不见五指,可他眼力比寻常人好得多,一眼就瞧见床上躺了个人。

  月牙色的裙摆……他哼笑了声,嫡母温氏真的是黔驴技穷,连这等把戏都使上了。

  母亲亡故没几年,父亲也跟着病了,躺在床上成了活死人,於是他的婚事就握在嫡母手中,原以为嫡母没打算插手,没想到一出手就用这麽下三滥的手法。

  他嗤笑了声,正打算在温氏带人来之前离开,却发觉屋子里并没有半点呼息的声音。

  他不只眼力好,耳力更好,房里明明有人,却没有呼吸声?

  难道他想岔了?

  徐步走到床畔,床上的人脸几乎半埋在床褥间,露出一截白皙如雪的颈项,他想了下,伸手轻触着她的颈项,浓眉不禁微蹙,大手扳动她的脸,长指抵在她的鼻前,果真半点气息皆无。

  她的肌肤微凉,脖颈依旧能动,意味着才刚亡故,只是温氏玩这一出到底是什麽用意呢?

  嫁祸他?

  他可是锦衣卫都督,不知道断过多少案子,如今拿不知所云的雕虫小技嫁祸他,未免太看不起他?

  还是……连环计?

  正忖着,外头凌乱的脚步声渐近,他打算离去,冷不防的,袖角被人拉住。

  于悬顿住,缓缓回头,就见一双柔若无骨的柔荑揪住他的袖角,顺着那截皓腕往上望去,就见那具早该死透的屍体正缓缓伸展,面上五官似有些痛苦,尚在挣扎。

  战场舔血,游离生死之间多时,于悬早就练就泰山崩於前笑意不减,然而这一瞬间,他瞠圆了深邃的美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就这一瞬间的担搁,外头的人已闯了进来,转眼间屋内灯火通明,一票女人不知道交头接耳说些什麽,甚至朝床这头投来各种目光。

  于悬压根不在意,他的双眼依旧紧盯着即将苏醒的女人。

  竟然是她……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于悬,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耳边传来温氏震惊不已的问话,于悬瞧也不瞧她一眼,只是盯着床上的女子,只见女子万分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巴掌大的小脸甚至还朝他的袍角蹭了两下,才有些意犹未尽地张开双眼。

  火光之下,那双澄澈的琉璃眸直睇着他,眸光有些傻气、有些疑惑,可最终还是用那把好听的声音道:「你好美。」

  于悬红润的嘴角斜勾了下。

  很好,真的是她。

  只是……她刚刚不是死透了吗?

  正忖着,呕吐声响起,他还来不及抽脚,秽物已经落在他的靴上,他垂眼望去,那个明明该死透却活着的女人,正趴在床边大吐特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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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7 15: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爱女成狂的永定侯

  入秋後的早晨一日凉过一日,尤其近日刮起大风,一大早的冷风总会刮得肌肤一阵疼。

  然而刚打完一套拳法的洛行歌极为无感,甚至额上还泛着一层汗珠,浑身散发着热气。

  丫鬟听雨从一开始震惊不已,如今已是波澜不兴,毕竟都过了三个月,主子天天如此,她再不适应也会习惯,不过明日是大日子,得提醒提醒主子才行。

  「县主,夫人说了,今日活动量足了就行,毕竟明日就要出阁,让县主和侯爷多相处多说点体己话。」听雨走上前递了帕子後,赶忙将夫人交代的话道出。

  洛行歌顿了下,看着手中绣得精致的帕子,真心觉得她用袖子擦擦汗就好,拿绣帕擦汗实在太暴殄天物了。

  收起手绢,她才道:「晚一点我去找侯爷吧。」说白了,她这个爹根本就是个宠女狂魔,她得先哄好他才行。

  另外,趁着还有一天的相处时间,她想进爹的书房借几本书,顺便跟他切磋切磋几套拳法,补足这个躯体先天上的不足。

  太弱了,真的弱到她都不知道该怎麽强化自己了,尽管这三个月来她努力调整活动量,但锻链身体真的不是一蹴可几,她拟定了调整计划,预估半年内应能看到成效。

  只可惜她明天要嫁人了,唉。叹了口气,她抬手擦汗。

  「县主,别用袖子擦汗。」听雨赶忙制止她,一脸惶恐不已。

  真不是她要说,三个月前打从县主赴宴被抬回来後,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就像是内里被抽换了不同的烛芯,烧出的火光都大不相同。

  以前的县主傲慢刁蛮,样样讲究,怎麽玩怎麽闹皆有章法。玩到天翻地覆,有永定侯洛旭这个爹亲扛着;闹到天崩地裂,还有皇上护着,要说她是当代第一女纨裤,真是一点不为过,谁让她有个大长大公主祖母、皇帝表伯、淮南王亲舅、永定侯爹爹……这背景都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嚣张一点又怎麽了?

  可如今的县主却谦和有礼,样样不讲究还不假旁人之手,不玩不闹整天强健体魄,跟以往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主子一比,任谁都觉得内里真的有差异。

  偏偏县主什麽都记得,问啥回啥,只说经此一事深觉体弱,想要好好锻链身体。

  此话一出,侯爷是既心疼又觉得有道理,加上皇上赐婚,他担心女儿出嫁遭人欺负,不如赶紧练练身子,就算打不过至少也要骂得赢,骂人也是要精力的。

  「听雨,你规矩真多。」洛行歌无奈叹口气。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人生是不是太辛苦了一点?

  「县主,这只是寻常规矩,宫里那些才叫真的规矩……您都是这麽跟奴婢说的。」说到最後还忍不住扁起嘴,小脸蛋上是诉不尽的委屈。

  「喔……喔。」好吧,那就随意吧,别奢望她能有什麽反应,还是少说少错,她这个穿越来的人,暂时循规蹈矩配合一阵子,再观望吧。

  谁让她一觉醒来人就在这儿了,完全没人跟她打声招呼提前告知,也没发生火灾车祸或是遭遇天灾造成生离死别,就是这麽毫无预警,她香香睡了一觉,再张眼已人事全非。

  怎麽跟小说写的、电视剧演的都不一样?好歹给个说法,睡醒就身处异境,真的让人不知所措。

  她的课不知道该怎麽办,不知道有没有调到老师顶她的缺……这麽不负责任的事,是她头一回遇见又无可奈何,唉,她想回家啊,她还有好多事还没做呢。

  「县主,时候不早了,赶紧回房洗漱,还要给夫人请安呢。」听雨瞧她分明走神了,赶忙提醒。

  洛行歌回过神,将充塞胸臆的满满无奈感卸去,神情振奋地道:「走!」

  晨昏定省让人觉得很麻烦是因为房子盖太大,见个面也要走很远,更怪的是,一家子竟没一道吃饭的习惯,但这是她开始融入的第一步,哪怕不适应也得加快脚步,赶紧融入。

  日子还在进行中,她没时间伤春悲秋,而且……她要结婚了。

  沉香苑的小丫鬟远远的瞧见洛行歌,便赶紧让人通报夫人。

  待洛行歌带着听雨走近时,夫人曹氏身边的段嬷嬷便亲自迎她进去。

  「母亲。」洛行歌朝曹氏点头,瞧见今日妹妹洛行瑶也来了,对她微颔首当是招呼,转头入座时,压根没瞧见洛行瑶气得牙痒痒的神情。

  「行歌,今日可好些了?」曹氏拉着她的手,仔仔细细地端详她的气色,就怕有一丁点的闪失。

  曹氏面貌姣好,天生慈眉善目,连带着不显老,和洛行瑶坐在一块像姊妹不像母女。

  「好多了。」为什麽她每日都说好多了,母亲就是不信?也是,这个躯体确实是较柔弱,是该好好锻链。

  「娘每日让人煲那个熬这个的,用尽心思给姊姊调养身子,她还能不见好?」洛行瑶搂着曹氏另一只手,几乎和曹氏同个模子印出的脸蛋写满不快,语气又酸又冲。

  「行瑶。」曹氏轻斥着。

  洛行瑶哪怕再不快,也不会蠢得继续纠缠下去,顿时安静下来。

  洛行歌却是完全不当回事,一来她没有跟小孩子计较的兴趣,二来她这个脑袋里的记忆显示,原主和这个妹妹本就不亲。

  也是,瞧,一个侯府弄得这麽大,光是从她的院落走到母亲的院落就要一刻钟,这根本是她在公园健走的距离,一个家那麽多个窝,大夥甚少聚在一块吃顿饭聊个天,彼此交流联络感情,要说情分有多深,她自己都不信。

  「行歌,这是你的嫁妆单子,一会你点算点算,晚一点就让人赶紧先送到安国公府。」曹氏朝段嬷嬷望去,段嬷嬷赶紧将嫁妆单子取来。

  洛行歌看了眼单子,心想,这好像不叫单子,这是……卷轴吧?

  她接过来打开一看,上头密密麻麻写的全是价值不菲的物件,看了眼就嫌眼疼,把卷轴交给听雨。

  这个嫁妆数量……是把侯府搬空了?

  「娘,您把好东西都给姊姊了,那我呢?」洛行瑶刚才看了一眼,被惊得连话都说不出,半晌回神,不禁抱怨了起来。

  「行瑶,你姊姊单子上的东西,五成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一部分是她舅舅添妆,咱们侯府拿出来的不过一二成罢了。」

  洛行歌看了曹氏一眼。是的,曹氏并不是亲生母亲,是继母,可原主一直将她视为亲生母亲。

  一来她出生不久,生母就走了;二来曹氏待原主确实没话说,就连洛行瑶都没她福利多,有时连原主都会怀疑到底谁才是她的亲闺女。

  洛行瑶不禁抿了抿嘴,心里很酸,却也知道没什麽好说嘴的。

  人家就是命好,背後的靠山一座大过一座,母亲是郡主,舅舅是王爷,本身还是县主,那身分那地位,就是让人眼红,那行迳那姿态,就是张扬就是嚣狂,三天两头招摇闹事,皇上都没怪罪了谁敢说话?

  虽然心里又羡慕又嫉妒,但洛行瑶脑袋很清醒,知道这个姊姊是她得罪不起的,在她面前卖乖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

  於是她嗓音甜甜地问:「姊,既然你明日都要嫁人了,那你书房里的那个龙池歙砚能不能给我?」

  「行瑶!」曹氏低斥道。

  「娘,有什麽关系,反正姊姊都要出阁了,不过就是一个砚台,给我有什麽关系?」她知道歙砚是父亲跟皇上要的,一回来就献宝似的给了姊姊,反正不管爹在外头得了什麽,一律直接送进姊姊的春秋阁,从来不问她和兄长要不要,她有时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亲闺女。

  「你姊姊只是出阁,你当她永远不回来了?」外头响起洛旭沉而噙怒的嗓音,吓得洛行瑶马上躲进曹氏怀里。

  曹氏只拍拍她的背两下便赶紧起身,将洛旭迎进屋里。「今儿个怎麽这麽早?」

  「皇上要我滚。」洛旭悻悻然地道。

  他目光冷厉地扫向洛行瑶,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喘,再看向洛行歌,笑意顿时像春风蔓延,温柔似水,让洛行歌头皮都发麻了。

  这个爹在她面前,特别温柔。

  「肯定是侯爷说了什麽不得体的话。」曹氏无比肯定地道。

  侯爷从小进宫伴读,和皇上感情深厚,这对表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亲,玩闹起来更是不讲分寸,闹到红脸对骂也是常事。

  「我又说了什麽?我不就是说了行歌明日出阁,我没心情当差。」洛旭说话时还面带不满地啐了声。

  洛行歌闭了闭眼,真心觉得她爹……强啊!

  虽然皇帝是她爹的表哥,但是真的可以在皇帝面前这麽说话吗?到底是交情太好,还是她爹太强悍?

  「侯爷,这桩好亲事是皇上特地下旨赐婚的,你这般说话皇上自然不喜。」

  曹氏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光是听着都觉得悦耳,再泼天的怒火都会瞬间消弭大半。

  「好?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是哪里好!」洛旭怒目一瞠,武将特有的肃杀之气吓得洛行瑶想夺门而出。

  可洛旭哪里管得着小女儿的感受,只要一想到宝贝大女儿不过是赴场宴会竟把一生都搭进去,满肚怒火都不知道要朝哪撒。

  这事不说还好,一说洛旭就一肚子气,三个月前在安国公府闹的那一出,主角一个是皇上近臣,一个是皇上最疼爱的县主,为了杜绝悠悠众口又顾全两家颜面,直接下了赐婚圣旨,说是三个月後成亲,两人是经皇上允许私下见面。

  这话说得真的没人信,可赐婚旨意一到谁敢不从?反正皇上护崽心切,就这样呗,只是苦了洛旭这个老父亲,绝了他将女儿永远留在身边的打算。

  而可恶的安国公府除了循规蹈矩走六礼,对於那事未提只字片语,更别提道歉,导致洛旭蓄积的怒火愈浓愈烈,对安国公府极度不满,对自家人更是祭出家法,那天带女儿出门的续弦曹氏和小女儿洛行瑶皆禁足,更别提那日跟去的奴仆都被打杀大半。

  只因女儿喝醉就出了这麽大的事,要洛旭如何不气?更气皇上表哥压根没跟他商量就直接赐婚,他都快气吐一缸血了。

  他才不管什麽清白不清白、名声不名声,现在能将女儿留在身边一辈子不嫁才是最好的。

  洛行歌见曹氏郁郁寡欢、沉默不语,不由出面打圆场。「爹,其实那也不关母亲的事,不就是……刚好遇上了。」

  好吧,她就是在胡扯,因为她根本不记得那晚发生什麽事,原主留下的记忆有残缺她也没法子,反正皇帝都替她决定了,不然还能怎麽办?她明天就要出嫁,婚事不可能在这当头喊停吧?

  一开始她也想喊停,可是听说抗旨是杀头大罪,她马上就点头说好,不然是要拉着一家大小一起死吗?

  「哼!」洛旭冷冷笑了声,目光落到洛行瑶身上,笑意几乎要结冻了。「我让她跟在你身边,瞧瞧你出事时她在做什麽?」

  呃……她不知道。洛行歌一脸无奈地想着。

  「她就顾着吃!没见过世面,到人家宴席上就只记得吃,压根不知道姊姊喝醉了,就算要进人家暖阁休憩也得跟着,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会,现在还有脸跟你要龙池歙砚!」

  眼见洛行瑶已经抖若筛糠,俨然像只鹌鹑般缩着,顿时激起洛行歌浓浓的恻隐之心。

  「其实一个砚台而已,给行瑶又无妨。」真不是她要说,照她爹这种偏心法,洛行瑶不学坏才怪。

  「你归宁时也会用到。」

  「……爹,应该用不到。」她归宁为什麽还要用砚台?

  「你往後回家总也用得到,那是你的院子,爹要原封不动地摆着,爹要是想你,就到你院子坐坐,你要是想爹了,随时都能回来。」

  她完全可以感受到他满满的父爱,可是——

  「爹,给人当媳妇了怎能随时回来?」她没嫁过人,但很清楚这个道理。

  「你尽管回来,安国公府那个老虔婆不敢对你怎样。」

  「侯爷。」曹氏适时轻扯他的袖子。

  洛旭察觉自己用词不当,含糊带过去也不道歉,又接着说:「横竖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你是县主,不需要看她脸色,她要是敢给你甩脸子,你直接搬进县主府,我看她敢怎样。」

  洛行歌眉尾微挑,相当不以为然。就算她再怎麽搞不清楚状况,好歹知道没有一个媳妇能对婆婆无礼,这不管放在哪个朝代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虽然她不觉得婚後的日子会很美好,也不想得罪婆婆让下半辈子水深火热。

  「侯爷,你别胡乱说,行歌要是当真了可怎麽好?」曹氏边劝说着,边偷摆着手要洛行瑶赶紧离开。

  洛旭早被转移话题,已经把对小女儿的怒气丢到一旁。「我哪是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行歌是县主,她不过就是个国公夫人,当年于迁也没给她请封诰命,一个无品无阶的国公夫人凭什麽还要行歌对她客气?」

  是这样吗?洛行歌对於品秩这事当真没记忆,对古代的礼仪更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侯爷,在家中是不论品秩的。」曹氏苦口婆心劝着。

  「我才不管那麽多。」横竖他就是对温氏不满,凭什麽女儿在她家遭罪,竟然还嫁进他们府,天晓得那个老货会用什麽手段欺负女儿。「行歌,我跟你说,出阁隔日敬茶时,不须跪更不须施礼,要的话也是她先向你行礼。」

  不管怎样,对方都是长辈耶……不好吧。

  洛行歌还没把话问清楚,曹氏已经吓得赶忙道:「侯爷,天底下没有一个媳妇能对婆母如此,你这样教行歌,你……」

  「先有国,再有家,先论国律,再论家规。我问你,假如咱们的女儿进宫当娘娘,咱们去看她时是不是也得行礼?」

  「这……」

  「皇上亲自赐婚,婚礼是以公主的规制操办,照礼仪,迎亲队回府时本就是老虔婆必须先对行歌施礼,行歌才回礼的。」

  听洛旭说得头头是道,洛行歌不禁看向曹氏,想藉此确定真伪,惊见曹氏蹙起眉,像是在努力思考,却想不出任何能反驳洛旭的话。

  还真是这样啊!可是这麽做真的好吗?

  「就算是这样,咱们也得委婉行事,要不这结亲就等於结仇了?」曹氏左右还能劝说一番。「行歌可以不需要讨好婆母,但也别跟婆母交恶,如此日子才会和美。」

  「那个老虔婆要是敢欺负行歌,我就让她知道一个家道中落的国公府,我完全没有放在眼里,想让国公府消失也不过是嘴皮碰一碰的事。」

  洛旭这话还真不是开玩笑,毕竟安国公府至今还能维持体面,绝对有他一分功劳。

  他和国公爷于迁年少相交,曾经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出生入死,比旁人多了份交情,後来于迁因为二儿子夭折及小妾亡故酗酒成疾,在军中瘫痪,皇上气得想削爵,是他在皇上面前力保他。

  如今于迁活着跟死了没两样,三个月前他的嫡妻给他操办五十整寿,自己因为皇上派的差事没去,结果竟闹出这种事。

  给他一百个理由,他都无法原谅老虔婆,甚至怀疑这根本就是她密谋干出的好事,八成想藉皇上的手除去庶子于悬。

  可惜老虔婆低估了于悬在皇上面前有多得脸,也不想想皇上怎会任命他为锦衣卫都督?那可是于悬拿无数战功和一身伤痕换来的,皇上惜才,闹出那等难堪事非但没怪罪,还直接赐婚。

  外头近来流传是行歌不要脸巴上人家,说什麽她三年前就调戏过于悬,他愈听愈火大,差人一番追查却始终找不到散播流言的人,毕竟京城里捕风捉影的风气实在太盛行,一天都能翻出数百种花样。

  这情况就跟多年前行歌议亲对方就出事一样,一连两回,坊间随即传出女儿克夫的说法,他也差人去查,同样无果,可至少那回行歌还在身边,他乐得她不用出阁,这一回他却是不得不将行歌嫁出去受苦。

  摊上那种老虔婆当婆母,他这个单纯又善良的闺女要怎麽办才好?

  「爹……没那麽严重。」她是要结婚,不是要结仇啊!不要为了一场婚事搞得人家家破人亡,这个罪名她真的担不起。

  「侯爷,您别气了,不管温氏如何,这位于都督都是皇上眼前的红人,相貌好,待人亲和,笑脸迎人,行歌能得此夫婿,相信侯爷也颇欢喜。」曹氏赶忙递上茶,再给他捏捏脖颈,泄泄他的火气。

  「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配得上我的行歌!」洛旭想也没想地道。

  洛行歌无声叹了口气,有这麽个爹,原主想不被宠坏都难吧。

  曹氏被打了脸却丝毫不恼,继续劝说:「可是行歌都十九岁了,总是得出阁,否则行瑶要怎麽议亲?再者,于悬可是凭战功得到皇上青睐,如今更得了锦衣卫都督一职,他的品性好,根本没听过关於他的蜚短流长,侯爷私底下不也曾夸过几回?」

  洛旭浅啜了口茶,心想,要是在寻常的状态下觅得此婿自然欢喜,问题这两人就是被陷害的!

  「反正不需要给老虔婆好脸色,她就是要对你施礼问安,要是敢不从,敢欺你,我就弄死她!

  「她弄得国公府鸡犬不宁,从国公府抬出去的姨娘丫鬟屍体不知道有多少,心思恶毒,手段狠绝,如今还忙着陷害庶子,于迁到底是倒几辈子的楣才娶了那种恶婆娘!」

  洛行歌为自己黑暗的夫家生活稍稍默哀,如今才明白,原来想和夫家人和平共处竟如此困难。

  曹氏略思索了下,道:「行歌,这样吧,敬茶时你跟你婆母说,两礼相减,婆母不须对你施礼,你亦不用跪礼,如此是为了婆母好,毕竟你也不想婆母对你施礼,又不想有心人在外说她不识礼法。」

  洛行歌听完,觉得这法子似乎可行,总比她爹的法子要有用,她这个新进门的媳妇要是敢跟婆婆叫板,往後的日子真的不用过了,也只有她这个奇爹才会教她顶撞婆婆。

  「那怎麽成?她三个月前醉倒醒来後,整个人就傻里傻气的,半点霸气都没有,要是气势不端出来,肯定会被老虔婆欺负。」

  傻气?洛行歌偏头认真思索着,她看起来傻气吗?说真的,长这麽大还没人说她傻气过。

  「行歌,我跟你说,对那个老虔婆——」

  「爹、爹,您前几日教我的那套拳法我觉得挺好的,还有没有其他的?」洛行歌赶忙转移话题,决定摁死这个婆媳话题。

  果然一听到女儿喜欢拳法,洛旭顿时心花怒放,柔声问:「行歌喜欢吗?行呀,爹爹再教你几套,到了安国府谁敢对你不敬,尽管动手就是,天塌下来都还有爹替你顶着。」

  洛行歌呵呵乾笑,心想,爹,你这样养女儿真的不行,溺爱,是最残酷的谋杀呀。

  来到这个未知的世界,她只期盼有天能回家,要是真回不去了,好歹让她可以安度余生,所以这些激烈的手段她真的敬谢不敏。

  五更天,洛行歌就被丫鬟唤醒,这时间要她起床,对她而言并不痛苦,毕竟以前就习惯早起健身,但现在是为了弄一身行头,她就觉得人生有点苦。

  不是说迎亲是下午吗?为什麽要一大早就让她受这些苦?

  随着沐浴净身,房里来来去去好多人,每一个阶段就会有人在她身边说些吉祥话,她才明白为什麽得一大清早就开始受苦,原来不只是打扮而已,还有这麽多隐藏活动。

  谈不上喜欢或讨厌,她只觉得头皮好痛脑袋好重,尤其房里人多,不少女眷跟她搭话,可就算有原主的记忆,她还是不清楚对方是谁,有多深的交情。

  算了,反正有曹氏在,她会打点好一切,自己就等着当新嫁娘。

  对她来说一切都是陌生的,不管娘家还是夫家,应该差别不大,只是往後少了父母温暖的关爱有那麽丁点遗憾。

  前世她出身武术世家,父母教导属於严厉高压的作风,她虽不排斥,只是偶尔也希望能给点温柔,没料到反倒在这儿弥补了。

  她的爸妈,现在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正忖着,突地听见外头响起脚步声,有人高声喊着,「新郎官到了,圣旨也到了!」

  曹氏闻言,随即问:「圣旨?」

  「侯爷在前院接旨,说是封了县主一品诰命夫人,文书和赏赐都一并到了。」来禀的丫鬟跑得气喘吁吁,却还是赶紧将所知道出。「而且与新郎官一起到的还有太子殿下、都阁老和京卫指挥同知大人,侯爷气得拉了几个王爷、侯爷一起挡门呢。」

  话落,满屋子的女眷发出阵阵抽气声。

  谁都知道皇上因为与永定侯亲如手足,所以也分外疼惜这个幼年失恃的侄女,正因如此,当年永定侯得了战功,替女儿求了恩典换来县主这个身分,皇上才会不假思索答应,而且是实打实地给了封号邑地和俸禄。

  如今成亲,更是不须上书请封,皇上赶在成亲当日就封诰命,这真不是普通的皇恩浩荡,更意味着他有多看重于悬,尤其陪着前来的人有太子殿下、内阁最年轻的都阁老和战功彪炳的京卫指挥同知,个个都是皇上身边的人,又都与于悬亲近。

  原本笑话般的亲事,多少人抱着嘲笑的态度而来,如今一个个收敛心思,姑且不论他俩到底怎麽凑在一块,要紧的是皇上看重,由不得众人轻忽。

  「咱们都去瞧瞧吧。」眼看着洛行歌打扮得差不多,便有人提议到二门凑个热闹,顺便瞧瞧那位传闻中美如天仙的都督大人。

  「也好,大夥都先过去吧。」曹氏忙招呼着,对着身旁的洛行瑶道:「去把你哥找来,别让他误了吉时。」

  洛行瑶嘟了嘟嘴,本想跟着大夥看热闹,如今只能乖乖去找兄长。

  「行歌,尽管这桩婚事一开始并不美,肯定倒吃甘蔗愈来愈甜。」

  曹氏走到洛行歌身後,见她已经妆点得差不多,镜子里的她粉妆玉琢,美得不可方物,尤其那双极具灵气的琉璃眸子,简直像足了她的亲娘。

  曹氏不禁红了眼眶。「时光荏苒,当年还在襁褓中牙牙学语,如今已是水灵灵的美人……行歌,我总算没有辜负你娘亲的请托,尽管几多波折,终究为你寻了好归宿,我相信于都督肯定是能让你托付终身的良人……」

  洛行歌听着,莫名地跟着红了眼眶。

  虽然她今天要出嫁,但其实没有真实感,感觉就是代替别人出阁,而且心里已经有了腹案,想好如何与对方相敬如宾,各自美好。

  可是突然听曹氏这麽说,她却有种真的要出嫁,而她的继母正为她开心,又为即将的分离不舍的感觉。

  虽然莫名其妙穿到这里,可是她何其幸运遇上疼宠她的家人,尽管时间不长,但她一定会代替原主孝顺他们。

  「夫人别说了,县主已经红了眼眶,要是掉泪就太不吉利了。」一旁的全福人忙道。

  洛行歌身边的大丫鬟拿手绢的拿手绢,拿粉的拿粉,准备她只要一掉泪,大夥就赶紧拭泪补粉,绝不能毁了妆。

  「不说了、不说了。」曹氏话落,赶忙别过身拭泪。

  洛行歌眨了眨眼,努力忍着泪,因为她不想再上妆了,脸已经涂得像墙一样厚,都怕自己一走动粉就掉了一地。

  「来,今日我代替你娘亲给你盖上红盖头。」曹氏从全福人手中取来红盖头,站在洛行歌面前缓缓替她盖上。

  洛行歌看着曹氏含笑落泪,看着红盖头遮掩她所有视线,感觉自己被困在一方世界,一会要去往更不可知的地方,她突然有点慌,突然想要耍赖说不嫁,她甚至怀疑这是原主在她体内作祟,因为她向来独立冷静,不吵不闹。

  热闹的声响开始逼近,外头也不知道在玩闹什麽,吵杂得让人头疼,她知道能待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

  本来忍住的泪水顿时失控,她瞠圆了眼,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原主要回来的前兆,否则她怎会如此感动?

  如果原主真要回来,她就不挣扎了。来吧,也许亲情拉扯真的可以把原主的魂魄给带回来……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夫人!」

  外头传来急迫的话语声,洛行歌顿了下,下意识要起身,却被曹氏按下。

  「我去瞧瞧。」

  曹氏走到帘外,外头有个吓得魂不守舍的婆子,曹氏身边最得力的段嬷嬷则走到她旁边低声道:「夫人,右副都御史夫人落水了。」

  「救起来了吗?」曹氏脸色一凛。

  「正在找会水的婆子丫鬟,如今还找不到半个。」

  「赶紧找,快!」曹氏低声道,余光瞥见迎亲队伍刚好闹到院子里,洛旭带人挡着于悬。

  听见人工湖泊那头闹着,注意到似乎出了状况,甚至洛旭连人都不挡了,快一步朝人工湖泊走去。

  「快找,快。」曹氏丢下这话,跟着往人工湖泊那头走去。

  然而她才走了两步,一抹影子飞快从她身旁窜过,她顿了下,就见洛行歌已经撩起裙子朝人工湖泊奔去。

  「县主!」房里几个丫鬟都追了出来,可留给她们的只有那张飞落的红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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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7-6 03:47 | 显示全部楼层
悬疑剧?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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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0-1 00:5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有这本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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