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会之最强拍档》作者：麋小鹿

月之裔

书名：《水龙会之最强拍档》
作者：麋小鹿
出版日期：2012年05月08日

文案：

“水龙会”是元宝镇民眼中的灭火英雄，
林元宵更是公认最力大如牛兼热血沸腾的成员。
但今年新加入的家伙，
居然敢瞧不起这份神圣的工作！？

看著封原邑脸上那不屑的神情，
林元宵就气得全身血液逆流。
前王府猎鹰队员了不起吗？
林元宵决定使出水龙会长亲授的猛招来教训他
──双臂紧拥，亲、下、去！

所谓，天外有天，高手之外还有高高手，
小元宵没想到会中招脚软无力的居然是自己！
而在被迫睡同间房同张床的第二天早上，
为什么腰酸屁股痛的还是自己啊！！
哼！小元宵决定不管封原邑是什么超高手，
今晚一定要──做掉他！

月之裔

　　楔子

　　故事发生在距今几百年前的一个江南小镇。

　　镇子名叫「元宝镇」，顾名思义，这里比较富庶。

　　元宝镇依河而建，不仅是盐商的中转站，也是水陆邮驿的重要枢纽。

　　当时装盐用的都是香蒲叶编成的蒲包，非常乾燥，一不小心就着火了。而元宝镇家家户户都会编制蒲包，火灾隐患非常大。

　　另一方面，元宝镇又是朝廷设下的邮驿局，局里放满公文。有新的，有旧的，还有好多历史档案，至关重要。而这些纸制公文，又都是极易燃烧的物品。

　　所以，「防火灭火」历来都是元宝镇的重头大戏。

　　在元宝镇，有一个特殊的官办组织，担当着这一重任。

　　这个组织名叫「水龙会」，会员称为「水龙兵」。

　　每当发生火灾之时，镇里锣鼓齐鸣，水龙会立即出动。

　　他们头戴铜盔，穿着写有「水龙会」三字的蓝布号衣。

　　会长肩扛龙旗，跑在最前面。他是水龙会的龙头老大，他把龙旗插在哪里，水龙会就在哪里部署。这就要求会长必须经验丰富，且办事果断，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选准最佳的救火地点。

　　紧随他之後的会员，称为「抬龙」，责任搬运救火装置「水龙」。「水龙」是铁质的，二三百斤重，所以这一职位通常都由会里最强壮的会员担任。

　　接下来还有「揿龙」，专门负责压水。

　　除此之外，还有专门负责计酬的会员。镇民们担一担水，就算一份钱，最後按量结算。

　　如果火灾发生在晚上，还有专门负责掌灯的会员。

　　他们使用的灭火装置，是大约半个磨盘大的铁桶，俗称「水龙」。内有水室和两个唧筒，外有一根木杠，连接唧筒的活塞杆。只要上下揿动木杠，就能把水汲入水室，最後从龙头一喷而出。喷出的水柱「叭叭」作响，状态好的时候，甚至能一口气喷出十多丈。

　　「水龙会，防火烛，家家平安都享福。元宝镇，邮驿局，再不听见有人哭。」

　　元宝镇里流传的这首童谣，唱的就是水龙会。

　　这里要讲的，也是关於一个水龙会的故事。

月之裔

　　第一章

　　「咚咚咚咚！」

　　一阵喧阗的锣鼓声，打破元宝镇宁静的午後。

　　正在午睡的江若秋，被人从被子里面揪了出来。

　　「会长！着火了！着火了！」

　　林元宵把龙旗往江若秋怀里一塞，嘿咻一声，把江若秋连人带旗扛了起来。

　　等江若秋睁开眼睛，已经被林元宵扛出十多步远。

　　林元宵把江若秋往院子里面一扔，又扛起那两百多斤重的铁水龙，二话不说就往外冲。

　　别看他只有十八岁，长得精精瘦瘦，没有一块壮硕的肌肉，但可是镇里出了名的大力士。六岁的时候，就能把家里耕地的老黄牛举过头顶。十岁的时候，就可以一肩扛着大夫，一肩扛着郎中，用比兔子还快的速度，扛他们回家给奶奶治病。

　　十五岁的时候，在全镇人的一致推荐下，光荣加入水龙会。

　　到如今，已经勤勤恳恳工作了整整三年。从最初的一员小将，升迁到如今「抬龙」的最强会员。镇里人凡提起他，无不竖起大拇指，交口称赞。

　　和会长江若秋这个天生的慢性子相比，林元宵简直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是个无论什麽时候都干劲十足，勇往直前，为民为公抛头颅洒热血的大好青年。

　　江若秋揉着摔痛的屁股，嗯哼着从地上爬起来。

　　这时，林元宵已经抬着铁水龙，冲到大门口了。

　　「小元宵！小元宵！」江若秋追在後面大喊。

　　林元宵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跑，边跑边喊：「会长！你快点！快点！着火了！」

　　「小元宵！你等等！没着火呀！」

　　江若秋见林元宵跑得就快没影了，急中生智，抓起地上的两块小石头。

　　「咻咻」两声，小石子不偏不斜，正好击中林元宵的两瓣小屁股。

　　别看石子小，但力道却很大。

　　林元宵被击中後，连叫都没能叫出来。只听「咚」的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肩上扛的那台铁水龙，也应声而落，发出「?当」一声巨响，震得林元宵耳根生疼。

　　不等林元宵骂人，江若秋已经迈着小步，跑到他身边，谄笑道：「小元宵，你不要一听见锣声就往外跑嘛。你再好好听听，这根本不是火警的铜锣声。」

　　闻言，林元宵竖起耳朵。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锵！」

　　锵？！

　　林元宵愣了愣。

　　这个「锵」是什麽意思？火灾警报里面，可没有这个「锵」。

　　江若秋扶起他，指了指隔壁墙道：「今天镇长家请了一个舞狮班，正在里面表演呢。」

　　什麽？居然是舞狮班的锣声？

　　林元宵顿时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两边肩膀都耷拉下来。

　　江若秋就像爱抚小狗似的，摸了摸林元宵软蓬蓬的头，安慰道：「没关系，下次注意就好，我最喜欢积极的小孩。」

　　说着捧着林元宵的脸，深情款款地凝视。

　　不仅凝视，还嘟起嘴巴，慢慢向林元宵凑近。

　　眼看就要偷吻成功，只听「啪」的一声，林元宵就像打苍蝇似的，打开眼前那张俊脸。

　　「别碰我！你这个基佬会长！」林元宵气得大爆青筋。

　　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是整整三年！自从他十五岁加入水龙会以来，没有一天不受江若秋的骚扰。不仅是他，水龙会的每一个成员，都是江若秋的骚扰物件。

　　江若秋根本就是一个骚扰狂，而且只对十多岁、长相端正的小男生出手。

　　林元宵揉着被石子打痛的屁股，气哼哼地道：「下次不准砸我屁股，不然就告你非礼！」

　　江若秋低头拭泪道：「呜呜，小元宵，冤枉呀，我是怕力道太重砸疼了你，才故意选了一处肉最多的地方嘛，呜呜……」哭着哭着，眼中「劈啪」闪出两道白光，盯着林元宵形状优美的屁股，品论起来，「不过说真的，小元宵，你的屁屁比起三年前，更结实，更圆润，更有实感了……啊，鼻血～」

　　说着还用自以为很华丽很优美的夸张动作，骨碌骨碌转了三圈後，才向墙边倒去。

　　而一旁唯一的观众林元宵，则满脸黑线，浑身无力，无言以对。

　　算了，反正他早就习惯这个经常发点羊癫疯的会长了……

　　水龙组现任成员有五位。一是会长江若秋，最喜欢悠闲地捧一杯西湖龙井，坐在门前仰望天际飞鸟；二是抬龙林元宵，精力充沛，力大如牛，喜欢举一切看起来很大很重的东西；三是揿龙戎凉，是一个沉默寡言，阴气沉沉的灵异美少年；四是计酬沈微微，原是江湖中人，後来退隐了，他嗜书如命，并且很暴躁很冷酷；五是掌灯兼掌勺朱清昼，喜欢研究厨艺，但手艺实在不敢恭维。

　　除会长江若秋以外的四名成员，平均年龄只有十九岁。最小的是灵异美少年戎凉，刚满十五；最大的是後勤部长朱清昼，今年二十三。

　　至於会长江若秋的年龄呢……呃，这是一个永远的谜。

　　客观评价的话，会长长得俊美绝伦，属於那种随便抛个媚眼，就能迷倒路边一群雌性生物的超高荷尔蒙杀手。他不老，但也绝不年轻。如果单从好色程度上来判断的话，应该已过而立之年了……吧？

　　虽然如此，但不要说娶老婆了，连个固定交往物件都没有，总是每天到处勾三搭四，拈花惹草，招蜂引蝶──没节操也要有个限度吧！

　　每天跟着这个吊儿郎当的会长过日子，林元宵就快忍无可忍了。

　　他把铁水龙放回屯所後，闲着无聊，打算到处去转转。

　　听说今年会有几名新成员加入水龙会。

　　照时日算来，新成员应该也快抵达元宝镇了，不知道是什麽样的人？

　　林元宵别如多求，只希望他们不是像会长那种色阿叔就行了。

　　＃

　　时间正好是午後，阳光最刺眼的时候。

　　家家户户都在家里睡午觉，街道上静悄悄的，几乎没有行人。

　　林元宵走了一会儿也累了，转头正好瞥见大长河边的青青绿荫，正是乘凉的好地方。

　　刚要走过去，忽然身旁擦过一个人影。

　　那人影比林元宵稍微高出半个头，四肢修长。虽然只是擦身而过，但林元宵还是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逼人的气势。

　　好家伙，不知有何来头？

　　林元宵忍不住多看了人影一眼。

　　虽是大热天，但那人穿得就像碳棒似的，从头黑到脚。黑衣服，黑裤子，连鞋子都是黑的。这行头，走在大太阳底下，居然不流一滴汗，真乃奇人是也。

　　正在这时，忽然只听远处响起一阵急促的铜锣声。

　　「咚咚咚咚」响声震天。

　　林元宵在水龙会里待了三年，早就养成听见锣声就扛起水龙狂奔现场的习惯。但现在，他刚要迈步，忽又转念一想：莫非这还是镇长家的舞狮班？

　　正是这一瞬间的犹豫，让他失了先机。

　　只听「刷」的一声，刚才那个黑影竟然撒开双腿，风驰电掣般向声源处跑去。

　　这时，不远处已经冒起滚滚黑烟。

　　糟糕，难道真是火灾！？

　　林元宵的心跳比锣声还快，下意识跟着那黑影，拔腿就向冒烟处跑去。

　　＃

　　赶到现场时，这里已经聚了不少人。

　　水龙会蓝白相间的会旗迎风招展，煞是夺目。

　　会长江若秋和另外三名队员早就赶到了，正在积极救火。

　　「会长！我来迟了！」林元宵气喘吁吁地跑到江若秋身边。

　　江若秋把水龙会的钢盔盖到他的脑袋上，急促地道：「快，绕到南面去！」

　　起火的是个四方形的大院子，院子四面都燃了起来。但水龙会只有一台水龙，设置在火势最为严重的东门外。另外三面的火势，只能靠较为简易的手持唧筒扑救。

　　现在吹的正是东北风，风助火势，南面早已浓烟滚滚，一片焦黑了。

　　情况紧急，林元宵二话不说，抓起唧筒，飞身赶向南门。

　　镇民们担着水桶纷纷赶来，一桶一桶的清水「哗哗」泼向烈焰之中。

　　林元宵作为水龙会的成员，不仅要指挥大家，还要身先士卒，忙得焦头烂额。

　　正在这时，裤腿被谁拽了拽。

　　低头一看，竟是酥饼张二娘家刚满五岁的小丫头，张月儿。

　　小月儿哭得满脸脏兮兮的，拉着林元宵的裤腿，一抽一泣地哀求道：「元宵哥，小白……小白还在里面……元宵哥，你救救小白……救救小白……」

　　不是林元宵见死不救，而是实在抽不开身。

　　忽然，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冲了过来。

　　那人影提起地上的一桶水，「哗啦」一声从头泼到脚。

　　「你干什麽！你干什麽！」林元宵都吓傻眼了。这黑影正是刚才在路边遇到的那个。

　　黑影没有工夫理他，埋头冲入熊熊火海，动作快得犹如离弦之箭。

　　林元宵急了，狂喊道：「危险！回来！快回来！」

　　但黑影就像聋子似的，待林元宵喊完，黑影已经跳入火海，看不见了。

　　「混蛋，该死！」林元宵咒骂一句，抓起水桶，也往自己身上淋了一桶。

　　在众人的阻拦声中，林元宵不顾生死地紧追黑影，冲入火海。

　　＃

　　南门里面已经烧得只剩一个骨架了，头上悬梁，随时都有掉下来砸死人的可能。

　　脚边横七竖八，倒着很多烧得漆黑的柱子和家俱。

　　四周一片炽烈的燥气，热浪滔天，呛得林元宵连气都喘不上。

　　真该死，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不知道乱闯火海是会丧命的吗！

　　林元宵四处张望，隔着一片熊熊燃烧赤红，寻找黑影人的身影。

　　好不容易看见了，急忙追去，一把抓住黑衣人的肩膀道：「快和我走！」

　　黑衣人着急地喃喃不绝道：「孩子呢？孩子呢？」

　　林元宵恨不得打他一棒，吼道：「什麽孩子！小白是条狗啦！」

　　「什麽？」黑衣人惊讶得双目圆瞪。

　　他还以为小白是刚才那个小女孩的弟弟呢。

　　正在这时，只听脚边传来一阵「呜呜」的悲咽。

　　低头一看，竟是一只雪球状的大白狗，被压在桌子底下出不来。

　　黑衣人掀开桌子，把大白狗从地上抱了起来。

　　大白狗趴在他的肩膀上，奄奄一息地吐着舌头。

　　四周火势愈发严重，几乎已经看不见出路了。

　　林元宵一把就从黑衣人怀中夺过小白，拉着黑衣人向外冲去，边冲边喊：「快！快！快！」

　　这时只听头顶传来「劈啪」一声，林元宵下意识抬头一看。

　　天！只见烧得只剩半截的一段横木，直直向他砸了下来。

　　怀中抱着小白的他，竟吓得动弹不得。

　　眼看横木就要砸下来了，只听「啪」的一声，黑衣人飞起一脚，把横木踢成两截。

　　虽然成功化解眼前的危机，但砸到墙壁上的两截断木，却震得其他木头也跟着纷纷坠落。

　　少说也有五六根烧得红彤彤的木头，纷纷向下砸来。

　　林元宵下意识抱紧小白，以为自己将会命丧於此。

　　但千钧一发之际，身体突然腾空而起，还没搞清楚怎麽回事，就被黑衣人抱出火海。

　　咦？咦？咦？怎麽回事？

　　林元宵的眼睛眨巴了几下，就像作梦似的。直到黑衣人把他放到地上，他才恢复神志。

　　加入水龙会整整三年，从来只有他救别人，没有别人救他。

　　但是今天，竟被一个不知从什麽地方冒出来的神秘人救了。

　　回忆起刚才发生在火灾现场的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黑衣人飞身踢碎巨木的英姿，和瞬间抱起他冲出危险的勇猛，无不令他对黑衣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个黑衣人，真乃高手是也！

　　这时小月儿扑了上来，抱过林元宵怀中的小白，感动得热泪盈眶。

　　「小白……小白……太好了，太好了……」

　　看见他们人狗团圆的感人一幕，林元宵发出会心的微笑。

　　但谁料小月儿的娘突然冲了过来，抓起小月儿一顿猛打，边打边骂：「小混蛋！小混蛋！就为了救只贱狗，你差点害死两条人命！小混蛋！看你以後还敢不敢，看你以後还敢不敢！」

　　小月儿被打得哇哇大哭，小白也发出「呜呜」的悲咽。

　　林元宵急忙拦住张二娘劝架道：「二娘，别打了，小白也是一条命嘛。」

　　二娘擦了擦眼里的泪，拉住林元宵，不停道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谢他吧，是他救了小白和我。」林元宵拉过一旁的黑衣人。

　　二娘又不停给那黑衣人道谢。

　　但黑衣人却摆着一张臭脸，冷冷地对林元宵道：「水龙兵被人救，你不觉得耻辱吗？」

　　说完以後，连看都不看林元宵一眼，掉头就走，大声指挥着现场镇民，投入救火之中。

　　「切，跩什麽跩。」林元宵气得扬了扬手。

　　不就是功夫好点吗？要不是我刚才怀里抱着小白，我才不用你救呢。

　　二娘望着黑衣人的背影，问林元宵道：「元宵呀，他到底是什麽人呀？」

　　「我怎麽知道。」林元宵耸了耸肩。

　　＃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之下，大火终於被扑灭了。

　　这次大火虽然把院子烧毁了六成，但幸好没有人员伤亡。

　　江若秋集合会员，准备收队回府。

　　这时黑衣人突然走上前来，问江若秋道：「你就是会长吗？」

　　江若秋把他打量了一遍，点头道：「我就是会长。」

　　闻言，黑衣人从腰间解下一块牌子，递了过去。

　　江若秋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封原邑，冀中人士，由平西王爷府猎鹰队转入元宝镇水龙会。」

　　右下方还盖着平西王的印戳。

　　林元宵凑过头来，看清牌子上的字後，惊讶地道：「啊，原来你就是今年的新人呀！」

　　水龙会是个民办组织，成员一般都是自愿加入。但封原邑却不一样，他本是王爷府猎鹰队的成员，但由於某些原因，被革职了。革职以後没有工作，平西王念在旧情分上，便帮他找了一份工作。这份工作就是来元宝镇当水龙兵。所以这牌子，就相当於平西王下的转职令。

　　江若秋拍了拍封原邑的肩道：「欢迎你来水龙会，听说你以前是猎鹰队的骨力成员，武功盖世。你来我们水龙会，我们简直就是捡了一个大宝。」

　　水龙会的其他成员，也都露出欢迎的微笑。

　　但谁料封原邑却不给面子地拍开江若秋的手，冷笑道：「哼，别以为我很想加入水龙会。总有一天，我还会回到平西王爷府的猎鹰队。」

　　留下这句话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元宵气得嚷道：「不来就不来，谁还求着你入会呀？」

　　「去。」江若秋面无表情地说出一个字。不是对封原邑，而是对林元宵说的。

　　林元宵呆呆地问：「去什麽去？」

　　江若秋道：「当然是去追上他，把他带回屯所。不然他初来乍到，怎麽找得到路？」

　　「什麽？让我带他回屯所？」林元宵才不想把自己的一张热脸，往别人冷屁股上贴呢。

　　「快点去！」江若秋不由分说，一脚踢在林元宵的屁股上。

　　「哎哟！」林元宵痛得跳了起来，恨得牙痒痒，「好呀，你又对我的屁股动手动脚！」

　　江若秋道：「我只动了脚还没动手呢，如果你期待我动手的话，我倒是可以满足你哟～」

　　说着还故意摩拳擦掌，猥亵地笑了起来。

　　笑得林元宵一阵恶寒，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抚住自己的两瓣後臀。

　　这个色狼会长，天底下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情！

　　为了免受骚扰，林元宵只好去找封原邑那个跩上天的臭小子。

　　不就是功夫好一点，不就是在王爷府里当过差吗？有什麽了不起？居然看不起水龙会！

　　他骂自己没关系，但他不能看不起自己的工作！

　　水龙会虽然没有什麽「钱」途，但可是保护元宝镇安全的一个重要机构，在元宝镇里人气可旺了。有时候上街买菜，大娘大叔还会多塞给他们一点瓜果蔬菜慰劳呢。

　　林元宵踢着石子，偷偷摸摸地跟在封原邑身後。

　　不是林元宵愿意这样偷偷摸摸跟着，而是还没想好到底该怎麽向封原邑开口。难道真要拉下脸皮，请那个目中无人的臭小子回水龙会吗？不行不行，那他还不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林元宵也是一个自尊心极高的人，绝不轻易向人低头。

　　虽然他承认，封原邑的本领的确高强，比自己这个只有力气的莽夫强多了，但是……

　　哼，只要一想起封原邑的那张臭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臭小子，走着瞧吧，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低头认错。」林元宵在心里发狠。

　　＃

　　封原邑武功盖世，早就发现林元宵跟在身後。但他不动声色，自己走自己的路。他好像逛街似的，把元宝镇的大街小巷，包括田埂小道都走遍了。

　　两三个时辰过去了，封原邑自己没走累，跟踪他的林元宵可累坏了。

　　今天扑了一场大火，本就体力透支，浑身酸软，恨不得马上往肚子里填三碗乾饭，但那个可恶的会长江若秋，竟然派给自己这麽一个倒楣的任务，害自己饿肚皮。

　　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傍晚了。

　　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大家都回家吃饭去了。

　　这时候，林元宵那比报时鸟还准时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这一叫，只听前方传来「噗哧」一声，竟是封原邑忍俊不禁的笑声。

　　林元宵顿时胀得双脸通红，气得差点蹦起来，在封原邑身後大嚷道：「笑什麽笑！笑什麽笑！不知道肚子饿了会叫吗！」

　　封原邑转过头来，又变成那张面具脸，毫不表情地冷冷说道：「知道肚子饿了会叫，但还没听过叫这麽大声的。」

　　「现在听过了？」林元宵蹦到封原邑面前。

　　「听过了……」封原邑别开头去。

　　「那你还笑！」林元宵指着他的脸。

　　封原邑急忙把脸绷得更紧，答道：「我没笑。」

　　「哦？」林元宵弯下腰，从下方仔、仔、细、细地观察封原邑的嘴角。

　　由於他的动作太夸张，封原邑忍不住嘴角抽动了一下。

　　林元宵奸笑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好了，如果你笑了，就必须听我的。」

　　封原邑非常冷酷地转过身道：「我没兴趣。」

　　谁料林元宵却突然蹦到他面前，一手把眼睛拉成狐狸眼，一手把嘴巴捏成小鸡嘴，还不停发出「哔哔哔」的奇怪声音──这可是林元宵最拿手的鬼脸。

　　封原邑防不胜防，只听「噗」的一声，居然喷笑出来。

　　「哈哈，你输了！你输了！」林元宵高兴地拍起手来，左蹦右跳，比猴子还猴子。

　　「呆子。」封原邑变脸比翻书还快，立刻恢复那张黑沉沉的关公脸，瞪着林元宵。

　　「愿赌服输，你要听我的，不准抵赖。」说着抓过封原邑的手，把他往屯所方向拖去。

　　「放开我！」封原邑可是武林高手，手腕一翻，不但成功甩开林元宵，还来了一招闪电般的神出鬼没擒拿手，稳稳捏住林元宵的肩膀。

　　谁料林元宵更狠，提起封原邑的腰带，嘿咻一声，居然把封原邑整个人都举过头顶。

　　封原邑没想到林元宵力气这麽大，吓得脸都白了一层。

　　但短暂的惊讶後，他迅速恢复常态，来了一招金蝉脱壳，弃衣而逃。

　　刷的一声，就像蝴蝶破茧而出似的，从那身黑漆漆的衣服里挣脱出来。

　　正值盛夏，穿的不多。弃衣而逃之後，就只剩一个光溜溜的身子。

　　不过还好封原邑是男人，不介意裸个上身供人欣赏。

　　林元宵把衣服扔在地上，扭头向封原邑一看。不知怎麽回事，脸居然红了。

　　这个封原邑，可真是一个美男！

　　皮肤虽然不白，但却泛着健康的光芒。特别是肩膀和胸部的结实肌肉，更是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有想摸的欲望。他林元宵虽然力气大，但就是没肌肉，而且皮肤又白又嫩，就像没晒过太阳似的。所以现在看到封原邑这一身令他羡慕不已的体格後，差点流出口水来。

　　封原邑发现林元宵的眼神不太对劲，急忙转过身子。

　　林元宵奸笑着慢慢向封原邑走近道：「嘿嘿，封兄弟，你还有最後一个机会。如果你不乖乖认输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使用绝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