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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收录] 《相遇油桐花》(Love in Taiwan3)作者:橙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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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15 20: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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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叶子 于 2014-12-8 21:36 编辑

书  名:相遇油桐花
系  列:Love in Taiwan之三
作  者:橙诺
出版日期:2014年5月29日

【内容简介】
虽然是个空降企划经理,徐翎可不是草包,她有理想有冲劲,
只差下属全力支持,不幸却遇上对她很有意见的叶家祺──
这个叶副理讲话呛死人不偿命,偏偏实力无人比,
往往激得她吐血连连,但又更想力拚到底,非要他认同才甘心!
更别提此男外表严肃如风纪股长,私下却对宠物兔悉心呵护,
强大反差实在犯规,教她不知不觉竟栽在他手里!
事到如今,唯有将战火从职场蔓延至情场,方能爱情事业两得意,
Love & peace~~面对非科班出身、学经历也不够出色的空降上司,
叶家祺最初是反感的,紧迫盯人也是基于对她的不信任,
但事实证明,若一直观察某人,就会不小心把她看进心里,
所以当工作上与她渐渐合拍时,爱情也无预警降临!
即使办公室恋情大不易,但让他如此在意的女人实属罕有,
更何况难得动心一回,只能好好把握了……

链接:https://www.yqtxt.net/thread-41323-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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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31 23:35 | 显示全部楼层

  精彩章节抢先阅读

  序章

  平时,那条临溪木栈道只有三三两两几名登山客而已,可是,油桐花季之时,除了木栈道上人群熙来攘往,上下山的接驳公车络绎不绝,就连邻近木栈道旁的小岔路,偶尔也会窜进几名游客。

  徐翎有些烦恼地望着那名闯入自家菜园的男人。

  大家都沿着栈道上山看桐花了,他跑进来菜园里做什么?如果发现走错路,他应该马上掉头的,不应该逗留在这里。

  而且,他一直在菜园里颇有兴致地东张西望,究竟有什么好瞧的啊?不就是那些地瓜叶、空心菜、葱蒜跟九层塔吗?

  如果是想摘菜,徐翎并不介意分他几把,可他看起来又完全不像是想拔菜那回事。

  白衬衫、灰长裤、肩上挂着件西装外套,鼻梁上薄薄一副细框眼镜,这距离是无法看清他的五官表情没错,但是,有人想拔菜会穿衬衫西装裤的吗?

  而且,他背上没带小行李,手上就连瓶水也没有,说他是要登山赏花,似乎也不太像。

  “先生,这里是我家院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徐翎推开大门,朝男人发话。

  话才说完,男人便惊惊慌慌地朝她扬睫,一副完全没预料到这儿还有别人的模样。

  “Sorry!”男人吓了好大一跳,睐着徐翎急忙道歉,也不知是在道歉误闯还是什么,嚅动的唇瓣掀了掀,最后统统不说了。

  奇怪了,他有必要这么惊慌失措吗?

  她只是用很平和的口吻问一问,没骂他也没凶他,他何必这么紧张?难道真是要来偷菜?不可能吧。

  徐翎突然觉得很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是不介意你在我家菜园里散步,但是这些菜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你如果要上山看桐花,应该走旁边那条岔路,或是搭接驳车到桐花公园那一站,再从那里往上走,再不然,你沿着旁边那条溪走也可以,这里桐花虽然形状完整,但数量不多,不是很理想的赏花地点。”

  徐翎向来快人快语,性格爽朗,一句话说得又急又快,男人听完她的话,静静注视着她,薄薄镜片后那双黑白分明、明明应该很沉静的墨眸却充满疑虑与茫然。

  怎么回事?是她说太快了,还是她说得不够清楚?为何徐翎有一种这男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错觉?她的国语明明就很标准。

  “我是说,你如果要看桐花,不应该跑来这里看,你应该要走旁边那条路,就是从这里出去,然后——”徐翎伸出食指比着屋外那条小岔路,试图表达得更清楚一点,没想到她话都还没说完,男人又匆匆抛下一句“Sorry”,接着长腿一迈,转身就往那条岔路方向去了。

  “欸……”徐翎瞪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十分错愕,真不知道该说他是有礼貌还是没礼貌。

  说他没礼貌,他看来似乎真的很抱歉;说他有礼貌,他话没听完就跑了,连句谢谢也没讲,真是……

  算了,不理他,还是办正事要紧,徐翎从屋后牵出脚踏车,轻盈地往车上一跳,决定不理会这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出门干活。

  没想到一个小时过后,她又在桐花公园前碰见方才那位莫名其妙的男子。

  男子立在桐花公园旁一个卖冷饮冰品的小摊贩前面,被两名身形魁梧的壮汉团团围住,摊位上似乎有些骚动。

  “欸?”徐翎定睛望了望,确认男人真是方才在自家菜园里见到的那位,好奇心大起,稍微走近了些,想弄清楚小摊位上究竟在骚动些什么。

  “为什么是五百元?”才走近,就听见男子以一口十分不流利的国语如此问着。

  这是哪里的口音?好像有点熟又不太熟……

  徐翎怔愕思忖了会儿,仍旧毫无头绪,隐约只能大概推测,男子方才在菜园里一脸茫然,且不愿与她多做交谈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他的国语不是很流利,听说能力都不是很好吧?

  他或许不是台湾人吧?

  徐翎尚在思忖,小摊位上嚼着槟榔的老板强硬的吼声便凌厉地传来,打断她的思绪。

  “我说五百就是五百!”老板十分坚决。

  五百?明明就是个物品单价不高的小摊位,是买了多少东西才能买到五百元?

  徐翎下意识往男子手上张望,只见他手里拿着一瓶冰矿泉水,没有别的。

  一瓶矿泉水五百元?太夸张了吧!徐翎颦眉。

  “可是,那上面——”男子指了指老板立在一旁的价格牌,他明明选的是上头图片印着一瓶新台币三十元的矿泉水,怎么瞬间价格就翻了好几倍?

  老板顺着男子眼光看向价格牌,不为所动且不遮不掩,回话回得理直气壮。

  “那是卖我们台湾人的价钱啦,卖你就是五百,你快点把钱拿出来就对了啦!”

  “那我不买了。”男子欲将手上的冰矿泉水放回去摊位上,没想到围绕着他的两名壮汉见状,一个挡在摊位前不让他放,一个朝他逼近了几步,大有威迫他立刻付钱的意味。

  徐翎很快就弄清楚发生什么事了。

  老板八成是听男子口音不像台湾人,想欺负外来人,乘机狠敲一笔就是了。

  这种恶劣行径真是太过分了!

  徐翎当机立断地拿起手机拨号,以一个附近的人都会朝这儿注目的大嗓门音量说话。

  “喂?主办单位的王大哥吗?你上次说桐花祭那个因为敲诈外国游客,在网路上被传来传去,后来都没人敢来买东西的摊位是几号?”

  徐翎眼角余光瞥了瞥冷饮摊老板的摊位号码,刻意将“敲诈游客”几个字说得特别大声,接着来回走动,弯身一一查看每个摊位右下角的编号。

  这些摊位都是因应今年桐花祭活动规划出来,有主办单位统一管理的商业摊位,全部都有流水编号。

  “四十二号?没有啊……这里哪有四十二号摊位?”徐翎掩住话筒,一脸无辜地问冷饮摊的老板。“请问,你是四十二号吗?”

  “不是不是!”嚼着槟榔的老板马上摇头撇清,身旁的两名壮汉也拚命摇手表示清白,什么勒索游客的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传言,怎么可能会是他们呢?

  而且,主办单位承办摊贩业务的那位负责人确实姓王,这个讲电话的女生虽然看来像是学生,但也不知是什么来头,又与那位王先生是什么交情?他们哪有搬石头砸自己脚的道理?

  “欸……那真的没有耶!怎么会这样?好可惜喔!我本来还想来朝圣一下,看看是哪个老板这么猛,在经济这么不景气、好不容易能靠观光客稍微赚点小钱的时候还敢这么做?他一定是生意好得不怕客人流失才敢这样吧?”徐翎继续大声地与电话那头的空气聊天。

  其实今年桐花祭摊位哪有四十二个那么多?徐翎比谁都清楚。

  她住在这里,每天上下学至少都走这条路两趟,今年摊位最多只到三十六号,她难道不知道吗?

  她只是想吓吓老板,希望他停止如此嚣张的行径,有所分寸而已,毕竟这么胡来,最后赔掉名声,吃亏的也是老板自己。

  “嗄?什么?你说他们被主办单位开罚单,然后被撤掉了喔?怎么这么严重?”徐翎故作讶异,继续大声“讲电话”,全然不顾冷汗涔涔的摊位老板,与旁边那位国语不是很流利、搞不太清楚状况的香港游客叶家祺。

  她可没有说谎喔,主办单位是真的会管理这些摊贩的,因为别的名目被主办单位开罚单的摊贩也在所多有,她只是稍微加油添醋了点儿。

  “啊……好啦,我不跟你讲了,我口好渴,我要买瓶矿泉水来喝……老板,这瓶三十元没错吧?”徐翎收线之后,拿起老板摊位上那瓶与叶家祺一样的矿泉水,指着价格牌大声问老板。

  “对啦,三十块。”老板点头。

  “欸!你怎么一直挡在这里?你手上那瓶矿泉水付钱了没?买完了就赶快走啊,站在这里会影响人家做生意的。”徐翎买完矿泉水,侧首,装作一副现在才注意到叶家祺的样子,付完钱之后,顺口教训了他几句。

  叶家祺愣了愣,随后才意识到徐翎是在叫他付钱,便从口袋摸出一张百元钞票。

  “老板,找七十。”徐翎很好心地抽过叶家祺手中的百元钞递给老板,并热心地出声提醒。

  老板与身旁两名大汉面面相觑,摸摸鼻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找了钱给他们原想敲竹杠的肥羊,以行动证明了他们绝不是敲诈游客的摊贩。

  “欸?拿了钱还不走?你真要挡在这里妨碍别人做生意啊?这样不行喔。”

  徐翎见叶家祺拿了找的钱后,似乎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看起来傻头傻脑的,为了避免横生枝节,只好拉着叶家祺,将他推到一旁人烟稀少的地方去。

  坦白说,徐翎话说得太快,叶家祺实在不太明白她究竟是怎么帮他解围的,但至少,他能够清楚地从摊贩老板找的钱与态度得知,徐翎确实帮了他忙,只好任由她拉着走。

  “你是哪里人?从哪个国家来的?来台湾干么?你好像会讲一点点国语,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徐翎劈头就朝叶家祺抛出好几个问题。

  叶家祺偏首细细打量着在短时间内与他相遇两次的徐翎,还不知该先回答她哪一个问题时,却忍不住笑了。

  她剪着一头清爽的短发,露出一截白晰的颈子,眼神灿亮,说话时神采飞扬。

  她好像习惯一次说好几句话,他上句都还没听懂,她下句又来了,有点令人消化不来,不过啊,她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笑声宏亮,好像全世界都会跟着她笑似的。

  “香港。”

  当叶家祺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徐翎才慢了好几拍地发现,是耶,港星说话好像就是这样的腔调,其实挺好认的,也很好听。

  “你是第一次来台湾?”徐翎又问。

  “是。”叶家祺点头。

  徐翎侧首想了想。

  真糟糕啊,他第一次来台湾就遇上不肖商人,一定对台湾印象很差吧?

  “很抱歉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希望不会影响到你对台湾的观感……唔……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因为已经知道他不是台湾人,国语程度好像又不太好,所以徐翎这次讲话时刻意放缓了速度。

  “可以。慢。”只要她不要说太快,他慢慢听慢慢咀嚼,至少可以听懂六、七成。

  他是香港人,在香港其实也有许多接触到国语的机会,只是他一直不太会讲。

  “是说慢一点就听得懂的意思吗?”徐翎问。

  “对。”叶家祺又点头。

  “好,那我跟你说,台湾虽然有坏人,但是也有很多好人,就像有人随地乱丢垃圾,但也有人像我努力捡垃圾过生活一样。”徐翎努力说明,边说边扬起她手中拎着的两个大垃圾袋与夹子。

  叶家祺不明所以地往她的袋中探看,他不是很明白她口中说的捡垃圾过生活是什么意思。

  徐翎与叶家祺茫然不解的眸光对望了会儿,突觉有些尴尬,就算很想让他明白,她什么例子不好举,干么举这个?

  她利用不上学的时间来捡拾山区垃圾,和母亲靠着这些可贩卖的资源回收品过生活这种事,何必跟不认识的陌生游客讲?她很好笑欸。

  “我是说啊,台湾什么人都有,虽然也有讨厌鬼,不过大多数的人都是很可爱的……啊!对了!我记得我应该有……”徐翎讲到一半,不知想起什么,放下垃圾袋,低头在包包中翻了翻,翻找出一份今年桐花祭活动的简介,递给叶家祺。

  叶家祺依旧不解地望着她。

  “你一个人来台湾,以后啊,要去什么活动或什么展览,都记得先拿一下简介,上头都会有主办单位的联络方式,要是像刚才那样遇到不合理的事情,可以向主办单位申诉,就不会白白被欺负了喔。”徐翎将简介塞给他。

  “好。”叶家祺接过她递来的桐花祭简介,抿了抿唇,又淡淡地笑了。

  这女孩分明瞧来学生模样,在遇到他的这两个小时内,却能令他笑得比过往两个月都多,感受到的人情味也比以往几年更暖。

  他约莫长她好几岁,怎么在她眼中,他却比她更不会照顾自己?

  “好了,那我要继续去工作了喔,不然天要黑了,拜拜。”徐翎话说完,望了望渐暗的天色,有些匆忙地拎起手上的大垃圾袋与工具,骑上脚踏车,向叶家祺挥手道别。

  骑没几步,徐翎又想起什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掉头过来问他,一字一字说得很慢。

  “欸!你知道下山的路是哪一条吗?旁边可以搭接驳公车,你知道吗?”

  “知道。”叶家祺怔了怔,而后又微笑点头。

  “那就好。”徐翎颔首,好字方落,一阵山风吹来,抖落了满枝头的桐花瓣,无预警落了她与叶家祺一身。

  “拜拜。”徐翎将头上的花瓣甩掉,稳住脚踏车因风摇晃的龙头,回头向叶家祺道别,转身骑向早已被桐花瓣铺了薄薄一层的山路。

  脚踏车车轮在白色的桐花瓣上压出一条长长的痕迹,徐翎的身影就这样逐渐消失在满天纷飞的桐花雨里。

  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

  当她的身影完全看不见时,叶家祺才后知后觉地想起。

  叶家祺心中略感遗憾,随后蹲下身来,拾起一片落在地上的桐花,笑了。

  第一章

  徐翎一点都笑不出来。

  清晨七点钟,她坐在梳妆台前化妆,母亲讲电话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从客厅传来——“对啦!买车的话当然是要找我女儿啊。”徐妈妈的声音听来十分开心。

  今天居然这么早就开始了?

  徐翎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地将粉底霜抹在脸上,不动如山地打粉底。

  “一样是在那间德国的奥福汽车啊……业务?没有啦!伊早就从门市业务升上去当门市经理了,现在还被调到总公司去当企划部经理……啊哟!嘿啊,伊实在就厉害欸!架泥巧可能是像到我喔哈哈哈哈!”徐妈妈笑得十分开心,龙飞凤舞的口吻就像是徐翎赴京赶考高中状元一样。

  徐翎打好粉底,拿出粉扑,说服自己什么也没听见,面不改色地继续往脸上拍蜜粉。

  “是啊,伊才三十岁就当到经理很厉害……结婚?还没呀……介绍对象?不用啦!她才三十岁,急什么?就算一辈子都不结婚也不要紧啊。”

  为什么聊天话题永远都是这些呢?徐翎实在很不明白。

  还没结婚时就问何时要结婚?结婚后就问何时要生小孩?生完第一胎就问何时要生第二胎?怀了第二胎就开始问小孩是男的还是女的?

  到底可不可以换些有趣一点的话题啊?

  徐翎更努力画眉毛、眼线,并以刷睫毛膏来转移注意力。

  “好啦好啦!你儿子要买车的话再跟我讲,我叫我女儿算你们便宜一点,如果我女儿不在,你们到门市的时候喔,再说是我们徐经理的朋友就好了啦!喔呵呵呵。”徐妈妈说到开怀,拍胸脯保证。

  徐翎手上的腮红刷差点滑掉,实在耻到很想夺门而出,无奈她房间的门板老早就因老旧拆掉了,想夺也没东西可夺。

  算了,先解决自己,再解决妈妈。

  徐翎化好妆,站在穿衣镜前,仔细审视镜中的自己。

  很好,无懈可击的妆容、一根也没翘的短发、熨烫平整的公司制服、仔细擦拭过的经理名牌、沉稳的大地色系领巾、据说不易破掉的强韧丝袜……她今天一百分,希望在新部门的表现也能一百分。

  她将自己打理好,走到客厅,专心向母亲抗议——

  “妈,你不要再到处炫耀了啦,我只是北区公司一个小小部门的小小经理,你讲得这么天花乱坠,要是那些叔叔伯伯阿姨婶婶都跑来找我乱要折扣或是赠品怎么办?你这样我很难做人嘛。”徐翎振振有辞。

  “怎么会难做人?要折扣就给他打个九八折,要赠品就随便送个便宜货,我又没要你大特价或是送到倾家荡产,意思一下就好了啊。”犹在沾沾自喜的徐妈妈被女儿教训得十分不服气。

  “而且,我哪有讲得什么天花乱坠?啊我女儿真的就是很厉害啊!谁像我女儿可以只花六、七年就从一个卖车的小业务当到门市的副理、经理,又因为很会带人被调去替每一区业务做教育训练,然后又因为做得太好,被升到总公司去当虾咪企划部经理……”

  又来了又来了!以后她的履历表都给妈妈写就可以了,徐翎很没好气。

  徐妈妈走过来巴了下徐翎的头。

  “吼!你不要以为你妈我没读什么书就不知道,你这叫做升官三级跳……啊,对!讲到升官,你喔,你最近才到总公司上班,可别学人家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都还没熟悉新环境,就把同事得罪光了捏,看要不要准备什么礼物送什么同事长官交关的,来,你跟妈妈讲,妈妈帮你准备。”

  徐翎闻言真的很想叫救命。

  “好啦,妈,我已经三十岁了,我会自己照顾自己,也会好好照顾你,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帮我交关啦。平时我上班不在家,你看你要出去哪里玩,或是去交几个男朋友都可以,这几天下雨,山路很滑,你就不要再出去捡纸箱了。”

  “唉呀!纸箱怎么能不捡?那都钱捏!还有,交什么男朋友?你妈我年纪都一大把了还交什么男朋友啦!我知道啦,你这死囝仔嫌我烦,想叫我转移注意力去谈恋爱别烦你对不对?”徐妈妈边大笑,边重重拍了徐翎肩头一下,母女两人在徐翎出门前笑闹了起来。

  不过,徐妈妈并不知道,刚进奥福汽车北区公司工作的徐翎,都还没燃起任何一把新官之火,就快被同事们烧成灰烬了。

  这天一早,徐翎准时打了八点的卡,比公司规定的上班时间足足提早了半个小时。

  在茶水间等待她的,是两名企划部女职员发出的不平之鸣——

  “真搞不懂为什么是她空降来啊?叶副理都已经暂代经理职位那么久了,怎么不是他直升经理呢?找个空降部队来,真的让人感觉很差欸!”说话的是毕业于某名校行销管理学系的李若琦,已经在奥福北公司企划部服务了五年,主导过几个很漂亮的大型企划活动。当过据点主管好几年的徐翎,曾经在当教育训练经理时与她碰过几次面。

  徐翎在茶水间外瘪了瘪嘴。

  当然了,她一路从卖车的小业务当到据点小主管、据点大主管,怎么会不知道茶水间一向是办公室里吸收丰富八卦与抱怨之地。

  身为一个新上任的部门经理,共襄盛举是应该的,徐翎悄悄退到一个比较不容易被发现的位置。

  “欸?难道是因为叶副理是香港人的关系吗?”毕业才一年的章小敏发话,她是企划部目前年资最浅的员工,时常被当打杂跑腿小妹使用。

  “怎么可能?我们是外商公司耶!公司里的外籍人士那么多,现在北区总经理还是印尼华侨,怎么可能因为叶副理是香港人就不升他?再说,叶副理都已经在北公司做了六、七年有吧,不会是这个原因的啦。”李若琦觉得章小敏的推论实在是太浅了。

  “那不然呢?”章小敏问。

  “谁知道?不是新经理背景太硬,就是叶副理太黑吧?”李若琦耸了耸肩。

  “要是叶副理太黑,那也可以升李姐你呀,李姐你企划能力那么好。”章小敏递了一杯冲好的咖啡给李若琦,语末不忘美言两句。

  “喂!章小敏,你茶可以乱泡乱喝,话不能乱讲,到时候传出去可是我倒楣。”李若琦接过咖啡,嘴里虽然要章小敏别乱讲,脸上表情看来倒是挺乐的。

  咖啡这么快就泡好了,该撤退了!

  徐翎回身,冷不防却撞上李若琦与章小敏口中的“叶副理”。

  “叶、叶副理,早。”徐翎稳住踉跄的身子,见到来人,很明显吓了一跳。

  他是何时出现的?他一直站在她背后吗?怎么一点声响也没有?

  “早。”叶家祺直视她,黑框眼镜后的锐利双眸毫无温度,平板的声线与波澜不兴的脸色同样毫无表情。

  他很高,一身深灰色窄版西装将他的清瘦身形衬托得更加颀长,脖颈上系的宝蓝色领带质感高雅,如同他本人散发出的气息,冷冽优雅,令人感到难以亲近。

  徐翎直视着叶家祺那双隐在镜片后深邃细长的眼,不知为何总觉得,她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这双狭长漂亮的眼睛,可是却又想不起来。

  怪了,她之前从没跟北公司里的这位副理有过交集,好像就连教育训练课程、员工旅游都没碰上同一梯次,直到前几天到任才碰过面,怎么会有这种错觉呢?

  唉呀,不管了,她想这些做什么?现在应该关心的重点是,方才,叶副理也听见茶水间内的对白了吗?听见多少?对她偷听员工谈话的行径,又不知有何想法?

  徐翎不发一语地与叶家祺对望,仿佛能猜知她心中所想,叶家祺率先发话——

  “坦白说,我和她们一样,不太信任你的能力。”在台湾住了好些年,叶家祺的国语虽然说得极为流畅,但仍有淡淡的港语腔调。

  “你还真是坦白。”徐翎十分惊愕。叶家祺是她这几年职场上遇到的诚实第一名,应该颁个勇气可嘉的匾额给他。

  “我查过你的资料,你只有大学肄业吧?而且读的不是行销,也不是企划,而是织品设计。”叶家祺更坦白的还在后头。

  “是,我不是本科生,那又如何?”徐翎眯了眯眼。

  “你在门市销售当然没问题,为业务做教育训练当然也没问题,但企划部门毕竟是不同的领域,跟会卖车和会喊口号激励业务完全是两码子事,你知道一份合格的企划案该怎么写吗?你的外语流利吗?和亚洲分公司或是德国总公司沟通有问题吗?如果你连这些基本的东西都不会,你要怎么让你底下那些能力比你好的人信服你?又要怎么决定执行哪个企划案?”叶家祺扶了扶眼镜,整句话说得毫无停顿,一气呵成,字字尖锐。

  不过,提到毫无停顿、连珠炮似的说话这部分,徐翎本就天生擅长,而经过好几年职场的淬炼之后,更不可能会输。

  “那又怎样?我车卖得好,就代表我明白消费者要什么,既然我明白消费者要什么,就代表我明白什么样的企划才能辅销,你都还没跟我真正共事过,就不应该先怀疑我,我不想跟你端经理架子,并不代表你可以因为比我资深就瞧不起我。”徐翎双手盘胸,眸光炯炯地直视他,拿出经理威严。

  虽说她是新官上任,不过,被属下爬到头上来这种事,她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叶家祺完全没有把她的宣言当一回事,依然面无表情。

  “对了,下周五部门要聚餐,顺便帮你办欢迎会,请你务必出席。”叶家祺避重就轻地转移话题。

  “聚餐认识同仁很好,欢迎会就不必了。”他转移话题还转移得真是时候,徐翎在心里暗骂了声这位叶副理的阴险。

  拿聚餐跟欢迎会这种可以跟新部门培养感情的借口当挡箭牌,她虽然不想理他,但又不能完全当作没听见。

  “什么?”叶家祺没预料到徐翎会这么说,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不用为我办欢迎会,你有需要这么惊讶吗?”徐翎淡淡地问。

  “是很惊讶。”叶家祺确实讶异。奥福公司福利好,员工流动率小,为新到任的长官与同仁办欢迎会一向是固定活动。

  “没什么好惊讶的,跟我久了你就知道,我的风格一向都是这样,过年不用送我礼物,我生病也不用探望。我是经理,我应该照顾下属,下属不用费心经营与我的关系,唯一要努力维持的只有跟顾客与市场的关联,对上的那些繁文缛节就免了,省得送我礼物或来探病怕被同事看见,被说贿赂,不做,又怕失礼,整天烦恼这些枝枝节节就够了。”

  叶家祺消化完徐翎的话,沉吟了片刻,没有回话。

  徐翎完全误会了他的沉默。

  “怎样?你对我的学历不满意,就连对我的带人方式也有意见?”徐翎方才被叶家祺毫不留情地念了一顿,全身刺都竖起来了,双手盘胸,回话一样分毫不让。

  “没有,我没有意见,这确实是很睿智的做法。”叶家祺就事论事地归纳出结论。

  “嗄?”徐翎真不敢相信,她几秒钟前才被眼前这位副理刮了一顿,现在居然又马上被称赞了?是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的?男人心才真正深不可测。

  “既然副理觉得我很睿智的话,以后还得请副理尽量帮忙,我初来乍到,有很多地方不懂,就像你说的,我不是本科生,有很多方面需要仰赖你协助。”徐翎这人一向直来直往、爱恶分明,别人对她不好,她不会相让,但若别人对她好,她也会礼尚往来。

  不过,叶家祺显然不是与她同一类型。

  “我期待你的工作表现。”他淡淡抛下这句,便迳自旋身回办公室去了。

  徐翎足足在原地呆立了两秒。

  我期待你的工作表现。我期待你的工作表现?我期待你的工作表现?!

  什么跟什么啊?

  他这回答不是摆明了不想帮她的忙,只想看她好戏吗?他究竟是在目中无人个什么鬼啦?!

  就算记恨升官没升到他,让她这个空降部队平白捡拾他辛苦多年的成果也不用这样吧?

  可恶极了!

  徐翎高跟鞋一蹬,咚咚咚地踩回办公室里。

  隔日,当叶家祺走进徐翎的办公室时,李若琦正好哭着从他身旁走出去。

  红红的鼻头、红红的眼睛,凌乱的脚步与刻意俯低的脸庞,即使不特别注意都会发现。

  “这是这几年北区各据点的销售报表跟保险资料。”叶家祺将稍早徐翎向他要求的东西放到她桌上。

  “谢谢。”徐翎将原本停留在电脑上的目光移到叶家祺脸上。

  叶副理今天依旧西装笔挺,一丝不苟且冷静优雅,对于刚才撞见的画面一点疑惑也没有,什么话也没问。

  “那我出去了。”叶家祺转身就要退出徐翎的办公室。

  “我退了她的新车企划案。”由于某些原因,徐翎必须主动向叶家祺说明。

  她上任以来遇到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下季新款休旅车上市,李若琦这份企划案早在她来之前就已经写好,可她看过之后,并没有签字。

  叶家祺前行的脚步凝滞,本想为徐翎带上办公室大门的手停在半空中,回身过来看她。

  “很匠气,没什么问题,百分之百一定会通过的企划案。”徐翎补充说明。

  “嗯。”叶家祺性格沉稳内敛,在尚未弄清上司发话意图之前,并没有随便接话或探问,仅是微微颔首表示他听见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退她?”

  “我以为你正要说。”否则她为何要开启话头?

  好吧,跟叶副理比起来,她应该是比较沈不住气的那一个,新车上市在即,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拐弯抹角。

  徐翎直接切入主题。

  “新车发表会、店头活动、外部展览、来店礼、赏车礼……这些年年都大同小异,顾客跟市场都已经很疲乏了,我想要一点不同的东西,可以有效集客跟刺激买气的东西。”

  “比如什么?”叶家祺扬眉。

  “你觉得呢?这几年公司内,或是别的汽车厂牌,有做过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活动或促销吗?”徐翎把问题丢回去给他。

  “没有。”叶家祺摇头。确实如同徐翎所言,那些新车发表会、店头活动、外部展览,统统都大同小异,皆是很保守且万无一失的做法。

  “那,除了车界之外呢?”

  “很多。”但不需要主动对她提,叶家祺惜字如金。

  “有什么你觉得可以放进一成不变的车界里的?”问一句答一句,绝不多说,他还真是万无一失,徐翎心想。

  “我只知道在决定做什么之前,应该先考量到经费,经费不过,一切都是空谈。”叶家祺微微皱眉。

  徐翎支起肘看他。

  “经费审不审得下来那是我这个经理应该烦恼的,你不必帮我操心,我想知道的是你有没有想法?”徐翎说得很白。

  “有。”叶家祺回答得更白。

  “那好,你去告诉李若琦,我让她下周二交新的企划案给我,在那之前,你们可以讨论一下这几年令你觉得有趣的企划活动,或许能够激荡她一下。”徐翎双手在桌面抵成塔状,迅速拍板。

  “你为什么不自己跟她谈?”她特地要他拿报表进来,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吗?叶家祺皱着眉睐她。

  “我问了她刚刚问你的那些问题,她答不上来,然后就哭了,你认为我应该怎么跟她谈?”徐翎的神情若有所思。

  她想,李若琦应该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不适合开门见山,既然如此,就来迂迂回回吧!

  “那你又为什么以为她会跟我谈?”她对他和李若琦的个性都不清楚,哪来的自信?她以为他会帮她?

  “姑且一试罢了,你们是盟友,或许可以共同抵御我这个外侮?”徐翎挑眉。

  对现在这个办公室来说,她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侵入者,无论叶家祺与李若琦从前的感情好不好,绝对都会比她这个空降而来的新经理好。

  她的说法莫名令叶家祺有些想笑。

  他对徐翎的工作能力的确不信任,但对她的为人倒是没有太多先入为主的成见。

  徐翎昨天提到的,下属不用费心经营与上司间的关系这个想法很明智,而现在请他去与李若琦沟通的主意,也确实比她这个新主管单独去跟李若琦硬碰硬好。

  他不知她的工作能力如何,但至少在处理办公室里的人际关系这块,他目前觉得她做得还可以。

  “除了要下属提供之外,你自己对于新车企划案有什么新想法吗?”叶家祺突然很想听听她的见解。

  “你想知道我这个企划门外汉兼非本科生的想法?”徐翎对他的发问有些意外。

  “听听无妨。”

  “我想利用现在很普遍的网路平台或通讯软体做一些事情,不论是FB、或是Line,我觉得我们应该弄点像星巴克那种,凭优惠讯息限时买一送一的东西,新鲜一点的、时下流行的,让人觉得有趣的……当然我不是指车子买一送一……你应该懂我的意思?”既然他想听,徐翎就直说了。

  叶家祺闻言拧了眉,没有立时回话,徐翎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怎样,你觉得如何?”

  “你想听实话?”叶家祺反问她。

  “当然。”这不是废话吗?

  “首先,企划人不会将点子随便告诉他人。”叶家祺十分严肃地冒出这句。

  “喂!你自己要问的耶,而且,我是经理,我难道还怕你剽窃吗?我们是同一个团队耶!”如果不用介意礼貌问题的话,徐翎真想瞪他啊。

  要送案子出去的总归是她,她要跟他计较什么?真是小鼻子小眼睛!

  叶家祺没有理会她的抗议。

  “第二,我想知道你是因为自己有改革的念头,所以才要下属创新?还是只是因为刚上任,所以想力求表现,顺便挫挫老臣的锐气?”叶家祺直言不讳。

  “叶副理。”徐翎这下真的瞪他了。

  “嗯?”

  “你应该知道我当了很久的业务吧?”他昨天不是还对她的背景经历如数家珍的吗?

  “是。”

  “我从当业务时,就一直很想要尝试新东西,现在好不容易坐到这个位置,自然要争取一下,你要说我电老臣也可以,总之我是不会改变心意的,毕竟有些错误要趁我还是新人时犯,不然等我这个位置坐久了,想再挑战就难了。”

  “什么意思?”叶家祺扬眉。

  “就是像你说的,很多人会以为我刚上任、力求表现,所以我目前送出怎么新怎么怪的企划都可以,否则之后等我老了、久了,我提出的案子就会容不下所谓‘新人才会犯的错误’,要做当然得趁现在赶快做……所以,话说回来,你到底觉得利用网路平台跟通讯软体行不行?”

  “也不是不行,我之前有大略想过。”

  “你既然想过为什么不做?”徐翎讶异地问。

  “名不正言不顺。”叶家祺轻轻带过,可是徐翎迟疑几秒钟就听懂了。

  也是啦!他从前毕竟是代理经理一职,不好使力。

  “你还真是审慎。”徐翎耸了耸肩,微微叹了口气,其实对叶家祺感到有些抱歉。

  对,她知道,她就是讨人厌的空降部队,她比谁都清楚,但这也不是她愿意的啊!而且,她既然都已经凭着一股傻劲冲上来了,就得更努力才行。

  “既然我来了,未来如果你有什么使不上力的新想法,都欢迎跟我讨论,只要是为整个部门好的,我不介意当炮灰去跟上面争取看看。”虽然觉得叶家祺说话尖酸,有些目中无人,但拳脚难伸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他怎么说也是她的副理,他们应该同一阵线才对,徐翎思考了一阵,诚恳地道。

  叶家祺闻言沉默了好半晌,久到徐翎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怎么了?”

  “你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方才,他与李若琦擦肩,发现李若琦正在哭泣时,本还猜想徐翎是因为记恨昨天茶水间的事,所以才刻意找李若琦麻烦,不过后来,从徐翎把他叫进办公室里谈的这些,他又发觉他的推测错误,徐翎其实并不是特别针对李若琦。

  而昨日,他直言怀疑徐翎的工作能力时,徐翎言谈中外露的主管霸气那么明显,今日,她却又护短得很,居然想维护起他,完全把他当作自己人?

  “哪里不一样?”他原本究竟是把她想成怎样了啊?三头六臂吗?徐翎疑惑地问。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个空瓶子。”

  “那现在呢?”

  “瓶子里有装东西,只不知是好是坏。”

  “你还真是始终如一的坦白。”这个企划部经理的职缺空了近三年的时光,恐怕就是因为没有人要来与他共事吧?

  两番交手过后,徐翎对叶家祺的直言越来越习惯,居然莫名感到想笑。

  “你在赞美我?”她不只是想笑,她真的笑了,这女人脸上藏不住情绪,明明白白。

  这样当主管真的没问题吗?叶家祺对徐翎短时间内的晋升飞快抱持着不可思议与高度怀疑。徐翎很认真地想了一下。

  “跟在茶水间里谈论我比起来,我好像确实比较喜欢你的坦白……好吧!就当作是赞美好了,我的心脏会越来越强的。”不错,她现在有心情开自己玩笑了。徐翎的神情看来十分愉快。

  “那我出去了,报表上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至于李若琦那边,我会找个时间跟她谈一谈。”叶家祺面无表情地抛下这句,回身便走。

  徐翎很快地消化完他说的话。

  虽然他神色如昔、语音平淡,但话中愿意帮忙她的意思这么明显,令徐翎受到大大的鼓舞。

  嘿!其实他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嘛!找他去跟李若琦结盟是对的!不枉费她刚才对他掏心掏肺这么诚恳。

  “叶副理。”徐翎叫住他。

  叶家祺回首睐她。

  “时间久了,你自然会知道的。”徐翎心情大好,觉得很有必要郑重说明,脸上挂着的笑容灿烂得像窗外的太阳。

  “知道什么?”

  “瓶子里的东西是好是坏。”

  “我拭目以待。”叶家祺扬高了一道眉,口吻依旧平淡。

  徐翎闻言却皱紧了眉。

  “喂!我说你这种看好戏的凉淡口吻能不能改改啊?第二次了。”既然他说话老是这么直白,徐翎也回话回得这么直白。

  “不要试图想改变别人,我也没有要你停止叫我‘喂!’第二次了。”叶家祺头也不回地掩上办公室大门。

  “……”切!她要收回刚刚说他没那么讨厌的那句话!

  徐翎对着阖上的门板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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