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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收录] 《魂穿之谬斯女友》作者:安祖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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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3 15: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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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泪娃儿 于 2022-5-3 18:58 编辑



【书  名】魂穿之谬斯女友
【系  列】单行本
【作  者】安祖缇
【出版日期】2022年04月08日
【内容简介】
  
关勋恺爱上不该爱的人,这样的爱太沉也太苦
那人把他玩弄在股掌间,明知他痛苦却无动于衷
最后,他因为爱而不得而放纵自己坠楼
可他没死成,并且陷入一个奇怪的局面
这个名叫杜允冬的陌生女孩为何唤他柯景毓?
直到他看见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
才发现自己竟然变了张脸、换了个人设
由天才雕刻家关勋恺变成雕塑系的废材生柯景毓……
既然老天让他魂穿另一个人,给了他重生的机会
他就接收柯景毓的人生,彻底摆脱过去,重新来过
只是他前生是个雕刻宅,对雕刻以外的事情鲜少接触
幸好杜允冬当他的「代言人」,帮他解决困境避免穿帮
他在不知不觉间依赖了唯一知晓他秘密的这名女孩──
在她身边很轻松自在,有一种安心感,让他想要靠着她
想要她永远陪在身边,不愿和别的男人共享她的笑颜
没想到她却指控他把她当成工具人还理直气壮
他不明白,为什麽他想要的女人都不要他……

【链  接】https://www.txt520.net/thread-129402-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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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4-3 15:22 | 显示全部楼层
  精彩章节抢先阅读

  楔子

  男人在女人颈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舌尖舔拭娇嫩细致的肌肤,大手在玲珑有致的纤躯上游移,缓缓撩拨女人体内的情慾,想拥有她的胯间长物早已肿胀昂扬。

  她不由自主的细细喘息,双腿分开在男人身侧,体内同样叫嚣着想与他融为一体的渴望。

  他细凝着她,唇角扬着微微淡笑,她回以同样的温情浅笑,但在薄唇落下的同时,黑白分明的瞳眸染上一层淡淡的悲伤。

  内衣背勾被解开,大手罩上胸口的两团柔软,敏感的雪肌被揉得发红,指尖滑过就是一条浅浅的红痕,乳尖挺立在掌心,大掌画着圆,为其带来阵阵酥软快意,小嘴张启,一声一声娇吟吐出唇瓣。

  单手下滑,解开牛仔裤裤头,手指钻了进去,一把将宽松的牛仔裤往下拉至大腿。

  早已亢奋的昂扬隔着格纹棉布抵上娇嫩花心,一下一下轻刺着柔润的嫩穴口。

  他的分身越来越坚硬,也越来越粗大,窜流的慾火表现在突起盘绕的青筋上头。

  他的气息也已经加重,直起身来,双手并用,将她下身的束缚全数褪去。

  只见两条白皙长腿之间躺着一朵娇美的私花,上头覆盖的墨毛已见微微湿意,显见女孩也已动情。

  他瞧着,专注地凝睇她的美,虽然不是第一次了,女孩还是觉得害羞。

  「不要这样一直盯着看。」女孩娇嗔。

  他没有答应,而是低头直接埋入腿心,以灵活的舌头表达他的喜爱。

  「啊……」这舌尖的刺激让她难受控制的呻吟。

  他以舌尖拨开软嫩花唇,在敏感的内侧来回轻刷,并在上方的圆巧蕊核流连,挑逗出强烈快意。

  「啊嗯……唔……啊……」她因他不断逗弄弹动嫩核而细声媚吟,粉臀往上翘起,迎合他的爱抚。

  他将整颗小核含入口中,吸吮得啧啧有声。

  「不……不啊……」她被他摆弄得已是全身无力,高潮就要来临。

  湿滑的蜜水自甬径中流出,手指乘着这份湿意挤入湿润的花穴,碾磨软绵花壁。

  「啊……啊啊……」

  受快意驱使的她纤腰向上拱起,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唇舌与手指的爱抚,纤腰左右扭摆了起来,十只白玉脚趾已经勾乱了身下的床单……

  「啊呀……」火热的春潮泛涌而出,粉躯不住颤抖,嫩穴内壁抽搐,挤压着里头的粗长手指。

  此时,男人已经无法忍耐小穴的诱惑了。

  他迫不及待地起身,将身上的衣物以最快的速度脱掉扔到床下,捧着尺寸傲人的男器,套上防护後,抵上仍因高潮余韵而不停蠕动的嫩穴口。

  花肉彷佛有自我意识般的咬上顶冠。

  「噢……」他舒服的眯了眼,单手撑床,朝内一举挺进。

  「啊……」她再次因强烈的摩擦快感而放声娇吟。

  分身被她的紧致层层包裹起,他没忍住粗喘,也没忍住想要放纵的慾望,大手扣住纤腰,使劲的在大敞的腿心大力来回抽送,没一会儿,就把娇嫩的小穴顶得红肿。

  「啊……啊嗯……」她因强烈的撞击而乳花乱晃,这画面太美好,他伸出手来一手一个,狎弄两颗圆乳。

  待她一高潮,他立刻将人翻转过身,从背後再次进入。

  「唔啊……」

  他将泛红的小脸转过,吻上娇喘不已的小嘴。

  两片软舌在交合处纠缠不休,唇瓣沾染唾沫,而在交合处的腿心,更是一片泥泞。

  「啊……啊啊……」她又高潮了。

  花穴嫩肉急促的抽搐,挤压他的粗硕,他不再克制,抽送得更为猛烈,飞快在花径间进出。

  猝然,一道强烈的酥麻感自脊椎窜出,浊白种子随即跟着释放。

  他喘着气躺在她身边,不忘把同样气喘不休的女孩抱入怀里。

  不知为何,每次欢爱完,他都有想要雕刻的冲动,脑中总会有灵感窜出。

  但他记得她的抱怨、她的不安,因此即便想雕刻的手很痒,还是将女孩抱个满怀,暂且休息。

  灵感不会跑走的,不怕。

  但他的谬斯女神可得照顾好。

  「我刚脑中有个影像,我想雕个大型的物件,可能要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

  听着他叨叨叙述,女孩看似专心,在他腰上的小手却是悄然紧握,眼眶有泪光闪动。

  她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到这样可能是他有史以来,花费最长时间物件完成的时候。

  她希望能撑到那时候……

  希望……

  水眸闭上,一滴清泪滑落额角,滴落在他的手臂上,轻得让他感觉不到。

  1-1

  门铃声吱吱响,粉白的拳头在门板上轻轻敲着。

  「景毓,你在家吗?下来吃饭罗!」面容清秀白皙,一双大眼水盈盈,显得纯真清澈的女子粉唇靠近门板,爽朗地喊着。「景毓?」

  「他八成又在睡觉了。他每天只会睡觉,睡到延毕一年了,大学要被退学了还不起床。」站在杜允夏後面的一个年纪约莫小了五、六岁,某些角度与杜允夏相似,气质清新,柔顺的黑色中短发轻触肩头,妹妹头空气浏海有些叛逆的在额心分岔开来的女孩,正是她双胞胎妹妹中的小妹──杜允冬撇着嘴,一脸不屑的说。

  「听说读雕塑学系很累的,所以才会常睡觉吧。」擅长帮人找藉口的杜允夏帮柯景毓辩解道。

  柯景毓是杜家的房客,住在八楼的顶楼加盖,杜允夏一家人则是住在七楼,父母将这个年纪与三个女儿相仿,北上来读大学的男孩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因此一到晚饭时间,一定会上楼来叫他下去吃饭,就怕孩子不会照顾自己,饿了肚子。

  这个说法,杜允冬一向嗤之以鼻的,因为柯景毓已经二十四岁,不是十四岁,她的父母在这个年纪都已经升格为爸妈,为家人的生计与幸福而努力了。

  她认为,柯景毓就是太好命,在老家被父母宠,在租屋处被房东宠,才会不思努力上进,甚至想要一步登天、不劳而获。

  「对啦,睡到手机都不去缴钱,还要我们上来叫人。」杜允冬嘲讽的噘了噘嘴,「我们学校的学生没钱就去打工,他没钱就睡觉等他爸妈汇钱来。」

  杜允夏苦笑,「你这麽讨厌他,干嘛跟着我上来叫人?」

  「因为我觉得他对你有企图,所以要当你的保镖。」杜允冬挺了挺胸,昂着下巴,语气充满豪情,却不想自己的身高才一五五,小小的拳头想揍到身高有一八○的柯景毓的脸都不见得能成功。

  「有企图个头啦!」杜允夏笑着白了妹妹一眼,「他就比较爱讲一些有的没的,你没看允秋都没当真过?」

  「杜允秋是花痴。」杜允秋是杜允冬的双胞胎姊姊,虽然同年同月同时生,个性却截然不同,在相处上更是相爱相杀,一天到晚吵架。

  「不可以说姊姊是花痴。」杜允夏略略板起脸来,端出大姊的架子。

  「我又不是说你。」杜允冬理直气壮。

  杜允秋只要一看到帅哥眼瞳就会变成爱心形状,让杜允冬非常不以为然。

  尤其读大众传播系的杜允秋现在暑假在电视台实习,常能看到俊帅男明星,每天听她说谁谁谁好帅就饱了。

  而杜允秋交男朋友也是完全的外貌第一,曾经因为追求者帅过男朋友,直接把男友甩了,让杜允冬瞠目结舌。

  杜允冬目前只交过一任男朋友,是她的大学同学,但那人太爱玩了,还差点被二一,杜允冬为了挽救他的功课,花了很多心思陪读,某方面来说,那前男友个性跟柯景毓差不多。

  他在杜允冬的督促下努力了一阵没被退学,下学期竟又故态复萌,当杜允冬气呼呼的指责他这样下去可能又要被二一时,他还嘻皮笑脸的说有她在,考试一定可以过关。

  听起来像在称赞她,但杜允冬脑子没坏,晓得这男人就是个软烂男,气得当场立刻跟他分手,不管他怎麽忏悔道歉都不回头。

  她已经学到一件事了──拧】到北京还是牛,不要奢望一个人会因为另一个人而改变!

  杜允夏看着性格强硬的妹妹,无奈的笑叹了口气,转过头又按门铃又敲门,里头还是没有回应。

  「奇怪,他没有一次不应门的啊。」杜允夏纳闷盯着紧闭的棕色大门。

  「会不会不在家?」杜允冬推测。

  「鞋子在啊。」杜允夏视线落向门前靠墙的小鞋架。

  柯景毓只有两双运动鞋跟一双外出拖鞋,而这三双鞋此时都躺在鞋架上。

  「我觉得不太对。」杜允夏突然觉得有点不安。「我去拿钥匙。」

  杜允夏话说完就下楼回家拿顶楼大门的钥匙,杜允冬站在原处翻着白眼等待。

  杜允冬不喜欢柯景毓的原因有二──

  第一个是他是个爱说大话的懒惰鬼。

  他老爱说自己天分比那个有名的雕刻天才关勋恺还要高,只是没有一个有关系的老爸所以才会埋没至今,可是他虽老抱一些木头、石头、石膏等材料回家,说是要雕塑用的,却一直堆在後院没动过,台北又是容易下雨的气候,她看那些木头都摆到快烂掉了,还没得到主人的临幸。

  再来是他刚搬来没多久就偷问她,大姊有没有男朋友,将来是不是会继承公司等比较隐私的问题。

  1-2

  他们家是开小型的设计公司,专门做一些产品包装设计,公司成员只有五人,父母跟姊姊,以及两名员工,爸爸负责业务,母亲是会计,而读设计出身的杜允夏跟另外两个设计师专门负责产品设计。

  她跟双胞胎姊姊杜允秋目前还是要升大四的大学生,喜欢看书的她读的是图书资讯系,已在准备考国考,杜允冬因为向往媒体工作,就读大众传播系。

  两人将来的职涯方向都跟设计不同,因此推测大姊会继承公司理所当然,但是柯景毓突然这麽一问,就让人不由得推测他对姊姊有企图,甚至可以说对他们家的家业有企图。

  其实他们家也不算富有,就是小康家庭罢了,一家小公司税後年盈余大概百来万,以及一栋贷款已经付清的房子而已。

  不过因为杜允秋很喜欢跟柯景毓聊天,因此杜允冬经由杜允秋那张大嘴巴得知柯景毓的家境普通,是双薪家庭,均是上班族的父母月收入加起来不到八万,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原本是供不起柯景毓读烧钱的雕塑系的,但他坚持自己有天分,父母只好拚命筹钱给他读,生活费自然也会因此拮据,但是这小子完全不感念,反而老是碎念父母给的生活费太少,害他很难常跟同学出去玩。

  那麽好吃懒做的一个人,加上大学读了五年学分还没修完,让早早就设立人生目标,并且努力达成的杜允冬非常看不起他。

  没一会儿,杜允夏跑回来了。

  她人瘦,娇小,身子轻盈,杜允冬常觉得姊姊像只小鸟,读书时也曾经当过短跑选手,教练本想把她训练成国手,但是在上高中时发现人外有人,加上自己对於设计的兴趣较大,就不再练习田径了。

  杜允冬很喜欢大姊,所以她绝对不能允许心机男柯景毓把姊姊骗走了,只要柯景毓费心思想跟大姊独处,她一定会出面干扰。

  钥匙被杜允夏俐落的插进锁孔,门开了,夏日热风扑面而来,即便是傍晚六点半,还是一样的闷热。

  「景毓!」杜允夏朝里头喊着。

  杜允冬百无聊赖地跟着姊姊後面踱进去。

  加盖的屋子是一房一厅一卫的套房,因此前後院特别宽敞,这也是当初柯景毓要租下这里的原因,说是有足够的地方方便创作(杜允冬表示:听他在放屁),当然还有父母看他是学生算得特别便宜。

  像对面的邻居就是不顾法规的盖好盖满,租给了一个一家四口的小家庭,房租是她家的三倍。

  她爸妈就是人善良,姊姊也遗传到这优点,所以自认人间清醒的杜允冬觉得自己必须保护好这个家,免得被坏人骗了,譬如柯景毓。

  杜允夏敲着屋子大门,试图从敞开的窗户寻找屋内的人迹,杜允冬则百无聊赖地逛到後院去,想看成堆放置在那的木头烂透了没,顺带可以嘲讽柯景毓几句,没想,一踏进後院,就看到有个人躺在那,地上一摊血,从他躺的地方不难看出,凶手就是他抱回来的石头。

  虽然很讨厌这个人,但并没有讨厌到希望他死掉,因此杜允冬看到柯景毓躺在血泊里时,整个人震惊的呆住了大概三秒钟,才回复神智大喊:

  「姊!你快过来!」

  「怎麽了?」一向处变不惊的小妹竟会发出如此惊恐的声音,吓得杜允夏连忙跑过去,一看到躺在地上的柯景毓也整个呆住了。

  「天啊!他不会死了吧?」这时的杜允冬也顾不得平日对这男人有多厌恶,飞快地跪在他身边,探他的呼吸跟脉搏。「他没呼吸了,心脏不跳了!」

  「不会吧!」杜允夏双手掩嘴,立刻做下决定。「我下楼去打电话叫救护车,你帮他做CPR、做人工呼吸,快点!」

  杜允夏一说完就转身跑走了,一如她跑步时的轻盈,一下子就不见人影。

  「CPR!」杜允冬手慌乱的在空中挥舞了一会儿後,才想起CPR该怎麽做。

  调整了柯景毓的头部角度,保持呼吸道畅通,确定口中无异物後,方双手相叠在柯景毓的胸骨上,大力按压。

  学校有教过心肺复苏与实作,记忆力是三姊妹中最优异的杜允冬毫无迟疑的一边数数一边按压。

  「二九、三十……」欸?三十之後是……两次人工呼吸?!

  看着那张讨人厌的犀利薄唇,杜允冬一点都不想碰触,虽然柯景毓长得也是俊俏模样,但她不是杜允秋,对帅哥免疫,因此黑着脸抗拒的直起身来,可救人十万火急,现在不是计较平日恩怨的时候。

  「真是会找麻烦!」

  杜允冬生气的低嚷着,一手夹着柯景毓的鼻孔,一手托起他的下颚把嘴巴张开,深深吸了一口气,抱着与壮士断腕无异的悲壮决心,贴上他的唇,缓慢吹气。

  她一边吹气一边数着数,好让自己不要去意识到她嘴巴碰触的是讨厌鬼的嘴唇。

  一口气吹入了,他仍没醒,杜允冬只好再吹一口气。

  突然,柯景毓的身子抽动了下,把杜允冬吓了一跳。

  她迅速直起身,双眼巴巴瞪着地上的男人。

  快醒!

  拜托!

  她在心里殷殷恳求,眼眶冒出泪。

  1-3

  他的身子轻飘飘的像鸟儿在空中飞。

  在生死交关的那一刻,他却觉得自己获得了自由。

  他不再是知名的天才雕刻家。

  他不用背负着父亲的期许与家族的名誉。

  他不用为了无法公开的恋情而痛苦。

  更不用去面对原来自己只是被耍弄於掌上的难堪苦楚。

  一切都结束了。

  他凝视着湛蓝的天空,突然弯了嘴角。

  直到巨大的疼痛袭上全身的刹那,放松的五官瞬间扭曲。

  但他很快的就失去了意识,只是那时间似乎很短,没多久就感觉到有什麽压在他的唇上,一股热呼呼的气息送入了他口中。

  无力的眼帘费尽挣扎才有办法慢慢的睁开,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了一张属於女孩的细致侧脸,他的鼻尖就抵着她澎澎的脸颊,贴着他的正是她的唇。

  他很快的就从口中的热气知道这女孩在干嘛。

  是妹妹。他想。

  只有妹妹会发现他坠楼并且出手救他。

  别救我!

  他在心里恳求。

  因此他挣扎动了动。

  就让他这样走了吧。

  但是那股气息已经入了他的肺,甚至让他的心脏运作了起来,在左胸下怦怦跳动。

  察觉男人的挣动,女孩立刻起身,他这才自较为清晰的视线中,发现这人不是妹妹,而是一个完全陌生从没见过的年轻女孩。

  基於习惯,他很快的就打量过她的五官,分析了特徵,还有眼角那一颗不太容易发现,像是被原子笔点上一点的小黑痣。

  她是谁?

  为什麽会出现在他家,而且还救了他?

  是救护人员吗?

  「你醒了吗?」杜允冬急切地问,低头审视,温热的掌心贴在他的脸颊上,「你活过来了吧?」

  关勋恺的眼睫微微动了动,嘴里发出呻吟声,杜允冬惊喜抿嘴,泪在刹那流下来。

  清泪滴落在他人中,流进他的嘴里,他嚐到了咸味。

  这女孩在为他哭吗?

  为什麽要为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而哭?他不解。

  「太好了……」杜允冬激动得泣不成声。

  他张口想说话,却无法发出声音,他以为自己的嘴巴张开了,其实也只是微动了下而已。

  「景毓!」杜母安以春飞快推门而入,身後还跟着杜牧时跟杜允秋。

  他们听说他出事了,急急忙忙跑上来。

  「我的天啊!」一看到地上的血,安以春吓得止步,後面的杜牧时跟杜允秋没料到她突然停步,像推骨牌一样一个个撞上来,眼看安以春就要扑跌在地,幸亏杜牧时反应快,立时搂住老婆的腰。

  「他醒了!」杜允冬急忙回头问道:「救护车呢?姊叫了没?」

  「醒了?没事了?」安以春挣开丈夫的手,跪坐在男人的另一边。「景毓,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她在叫谁?

  关勋恺困惑的看着面前的中年女子。

  他的眼帘好重,头更是爆炸般的痛,他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了,意识随时会离他而去。

  安以春看到柯景毓眼珠子微微动了动,松了口气,背也因此驼了。

  「怎麽流这麽多血?」杜牧时毫不迟疑的脱下身上的衬衫,折了三折後,抬起男人的头放在後脑勺下。

  杜允秋因为怕血,所以一直待在门口不敢前进。

  「有叫救护车了吗?」没得到答案的杜允冬又再问了一遍。

  「叫了叫了。」安以春连忙点头,「你姊在楼下等救护车。」

  过没多久,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至近,在杜允夏的引导下,来到顶楼把伤患带走了。

  杜允夏本想跟着去,但手上的手机临时响了,是一位老客户打来的,因为合作许久,每次有问题就跳过杜牧时,直接跟杜允夏连络。

  「允冬你去吧。」杜允夏拿着手机,指挥小妹。

  「啊?」杜允冬错愕指着自己。「我去?」

  「对啊,你去。」杜允秋摆着手。「我怕血,我不敢去。」

  杜允夏二话不说把杜允冬推上救护车,「有什麽事再连络我们。」

  救护车门关了,被霸王硬上弓的杜允冬傻愣愣呆坐着。

  「我们先回去快点把饭吃完。」安以春当机立断,「然後去医院看景毓,顺便帮允冬带便当。」

  1-4

  虽然撞得头破血流,奇蹟的脑子并没有什麽损伤,不过毕竟大脑是很精密的器官,因此手术缝合过後,医生交代住院一个礼拜观察状况,若没什麽问题才可以回家。

  得到消息的柯家父母连夜搭乘客运北上,一大清早就出现在医院门口了。

  病床旁围了七个人,但清醒後的关勋恺一个也不认识。

  「儿子啊,你还好吗?」担忧的柯妈眼眶满是泪。

  柯爸扶着妻子的肩膀,同样满脸焦灼。

  她在叫谁儿子?关勋恺满心困惑。

  这女人他不认识啊!

  关勋恺嘴巴动了动,但虚弱的他仍难以出声。

  太奇怪了,这个场景。

  这些陌生人为什麽要围在他旁边,而且一个个面露关心神色,好像他与他们之间十分亲密似的?关勋恺着实不解。

  「医生说他没事了,不用担心。」安以春拍拍忧虑的柯家两老。

  「谢谢你们,还好你们及时发现,救了他。」柯家两老感激的说。

  「没有啦!」安以春摆了摆手,「是允冬帮他急救的,我们也没干嘛。」

  「妹妹,谢谢你。」柯妈热情的握起杜允冬的手。

  「呃……不、不用谢,换作是别人也会帮他急救的。」杜允冬红着脸显得有些难为情。

  「如果是我就不可能啦,」一旁的杜允秋摇头道:「我怕血,根本不敢靠近。」

  大家互相客气推功道谢了一会儿後,重心又落到床上的男人身上。

  「妈妈已经跟公司请假了,这两天会在医院陪着你的,你不用担心。」柯妈轻柔摸着儿子脸颊,理理像稻草一般杂乱的头。

  「爸爸也请假了。」柯爸一脸慈祥。

  看着两个慈爱的长辈,杜允冬越发觉得柯景毓这人可恶。

  他的爸妈是多辛苦才筹出高昂的学杂费让他上学,结果这人却老是旷课,虽然不到二一,但已经延毕一年,照这样下去,恐怕明年一样毕不了业。

  「真是没羞耻心。」杜允冬在嘴上喃喃自语。

  「你说什麽?」离她最近的杜允秋转头问。

  「没事。」说完,杜允冬难受控制的撇了下轻蔑的嘴角。

  她以为没人听见她的碎碎念以及鄙视的神情,但床上的男人看见了。

  他读出她嘴上骂着「没羞耻心」,而且是看着他说的。

  她虽然跟旁边的女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他还是认出骂她的是救他的女孩。

  他们素昧平生,只不过是她救了他,为什麽要骂他没羞耻心?

  无奈他现在仍发不出声音,而且他很快的就觉得疲累,因而睡着了。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他一直处於睡睡醒醒中。

  醒来时,身边一定有人,除了柯家两老,杜家也会有人在旁。

  他觉得很奇怪,为什麽妹妹没出现,老是陌生人在身边,而且那两个长者好像把他当成儿子一样的关爱,时时嘘寒问暖,不嫌麻烦的帮他擦拭身体,为无法下床的他处理大小便问题,以棉花棒沾水湿润他乾燥的双唇。

  他刚开始觉得很羞耻,竟被陌生人这样翻弄身体,但他们老是冲着他喊儿子,他猜测这之中八成有什麽问题。

  可是当他能开口发出声音时,柯家二老因为是临时请假,只能请个两天,不得不先回去,让他无法直接向他们提出质疑。

  柯家二老本想请个看护先顶着,等到假日再上来照护儿子,但是杜家一听到全天看护二十四小时就要四千块的「天价」,立刻拍着胸脯表示照顾的工作由他们来就好,而这个看护者就是目前最闲的杜允冬。

  杜允冬闻言傻了。

  「为什麽是我?」她一点都不想照顾那个讨厌鬼!

  「因为你现在最有空啊。」杜允秋理所当然道:「我要去电视台实习电视台实习,爸妈跟大姊要上班,现在放暑假,你不用去学校上课啊。」

  「但我要准备国考。」杜允冬忍着气回道。

  她已经「忍辱负重」救了讨厌鬼,没道理连看护也由她来做吧?

  「国考来医院也可以准备啊。」安以春笑,「我们就帮个忙嘛,景毓就像你哥哥一样不是吗?」

  她才没有这种废材哥哥!

  杜允冬在心里大声抗议。

  「这样很不好意思啦,」柯妈婉谢了杜家的好意,「我这几天请看护就好,而且医生虽然说景毓明天就可以下床如厕了,但允冬是个女孩子,不方便吧?」

  「她把人扶到厕所去就好,不会不方便。」安以春笑颜灿灿。「而且我们下班後也会过来帮忙,洗澡什麽的我们也可以帮忙。」

  方不方便也应该先问过我吧!杜允冬傻眼指着自己。

  虽然很想推辞,可是看到柯家两老的脸她就说不出口了。

  她实在同情他们有这麽一个废材儿子,因此难以直接拒绝。

  「不要啦,真的不好意思。」柯家二老脸皮没这麽厚,让人家年轻女孩这样照顾自己儿子。「我去护理站问问可否请看护。」

  「好吧。」见两老坚持,安以春只好点头了。

  杜允冬才刚松口气,没想到护理站那边说目前人手不足,最快後天才能安排看护。

  不得已,杜允冬这两天得留下来当看护。

  柯家二老甚感不好意思,偷偷塞钱给杜允冬。

  「抱歉啊,妹妹,你救了我儿子,还要麻烦你照顾他。」

  杜允冬一看到被塞在手中的数张千元大钞,反而觉得难为情起来,连忙把钱塞回去柯妈手中。

  「不用啦,照顾个两天而已,不用给我钱啦。」虽然我一点也不想照顾那个废材,呜呜呜。

  「可是这样我们会很抱歉。」柯妈看向丈夫,柯爸立刻点头。

  「我……我把柯景毓当哥哥啦,妹妹照顾哥哥天经地义。」为了安抚两个长辈,杜允冬只好说着违心话。「你们放心回南部,这边有我们在。」

  「盛情难却」的柯妈感激的点头,「好,那……那你方便每天跟我们说一下景毓的状况吗?希望不会太为难你。」

  「可以啊。」

  於是杜允冬不仅担下了照顾的责任,还跟柯妈交换了Line,每天报告废材儿子的状况。

  等人走後,病房里只剩下她跟关勋恺时,她顿时觉得很荒谬。

  怎麽最後变成最讨厌柯景毓的她负责照顾人呢?

  杜允夏晚点会帮她拿换洗衣物跟国考用的书籍过来,杜允冬拉来椅子坐在床边,看到柯景毓张开眼了,忍不住碎念道:「虽然你是受伤的人,但我还是要说,你真的很不孝,大学念了五年还修不完学分,明年又得延毕,把父母辛苦赚的钱扔进水里,你最好有点自觉,出院之後洗心革面,不要再当个废物了!」

  关勋恺看着那骂了他一长串的女孩,嘴方动,她又道:「还好意思说你只是缺伯乐,没有出身於艺术世家,否则名声绝对比那个关勋恺强!我看你後院的木头都被雨淋到烂掉了,我就不信关勋恺会跟你一样好吃懒做只会睡觉!」

  一听到关键字,关勋恺眼睛闪了下。

  「你……认识……我?」

  一听到他出声,杜允冬吓了一跳,随即回过神,「你能说话了?」接着又回答他的疑问,「我当然认识你啊,你不会撞坏脑子了吧?」

  「你们……好像误会……了什麽。」虚弱的他说话有气无力。

  「啊?」因为他声音太微弱,杜允冬不得不把耳朵凑近,「你说什麽?误会吗?」

  「我……不是……柯景毓……」

  「不然你是什麽?」杜允冬想听听看这混蛋又想胡言乱语啥了。

  「我是……关勋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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