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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收录] 《本宫闹花边》作者:杜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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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16 22: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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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本宫闹花边》

杜若《本宫闹花边》

杜若《本宫闹花边》

出版日期:2017年10月20日

内容简介:

她想这叫墨玄的男人大概是入戏太深的古装控,才把她误认为公主,
当初是见他老实,武功又厉害,才聘他当保镳防止狂热粉丝的骚扰,
却没想到这个家伙才是坑她坑得最严重的人,恨啊……
早清楚他一心想找到侍奉的云夕公主,她充其量只是长得像的山寨版,
不过因占了雇主的身分,才在他眼底勉强比其他女人特别一咪咪而已,
所以就算这家伙再好再帅,她还是下定决心打死也不能喜欢上他,
可是大话真不能说得太早,他的体贴行径和关心让她心头小鹿乱撞,
尤其当遭人陷害在山中迷路,墨玄着急地找来,为保护她而受伤,
更瞒住伤势硬撑到将她安全送回,如此她要守住自己的心哪还容易?
毫不意外的,在察觉她超出主仆的情感後,他果断地选择疏远她,
但先生,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明明早已在她和公主中做出抉择,
为何对她前男友的出现这样紧张,甚至还动情地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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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6 22:06 | 显示全部楼层
  楔 子

  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橙黄,日落时分云霞满天,满园春色被夕阳余晖映照着,镶上一层金边,春日的花朵开得正盛,各色珍稀品种的花朵争相绽放,偏偏眼前的万紫千红都入不了云夕的双眸。

  云夕一整个午後都坐在自己寝殿前的庭院里,托着精致小巧的下颚望着不远处的桂树发愣,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昔日在这棵桂树下发生的往事。

  去年秋夜,仲秋时节,桂花开得正盛,满园桂花飘香,望着月色正好,她任性地吵着要墨玄舞剑给自己看,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墨玄拿她莫可奈何的模样。当时婢女端来了桂花酒,她要墨玄陪她小酌,墨玄当然不肯,说什麽下人不能与主子同坐,不过最後还是被她吵得勉强饮了一小杯—— 他是站着喝的。

  脑中思绪翻飞,滚烫的泪珠就这麽沿着云夕皎洁的面庞滑落。

  她的心意都还没好好传达给他,怎麽能就这麽嫁人……

  她悄然握紧手中赭红色的剑穗,虽然不如请人制作的剑穗来的那般好看,但也是她下了不少功夫才完成的,都还没能找到机会送出去,她不甘愿就这麽出嫁。

  「公主……」

  一道清冷又熟悉的嗓音自身後响起,云夕仓皇地将剑穗藏进袖里,抬手将脸上的泪水拭去。

  「芍药说公主已经在院子坐了好几个时辰,春寒料峭,请公主保重身子,当心受了风寒。」墨玄静静立在距离云夕几步开外的地方,在他心里,不远也不近是最好的距离。

  芍药是云夕公主的贴身婢女,他听芍药说公主回到寝殿後就一直坐在前院里,才担心地过来规劝。

  「本宫数数桂树一天会落多少片叶也不行?」云夕起身望着贴身侍卫墨玄,眼里充斥着复杂的情感。

  有无奈、有不舍、有倾慕……

  她十岁那年,墨玄十九岁,一身黑衣的墨玄被带到她面前成为她的侍卫。

  隔年,她随着父皇出宫时遇刺,墨玄将她护得周全,连点擦伤都没有,他自己却为了替她挡箭而受了重伤,自此之後,她便格外依赖墨玄,看他越是冷静,她便越想使些小技俩逗他,当她发现自己对他生出情愫时,早已来不及收回已付出的感情。

  身为南宁国公主,她明白自己和墨玄的身分天差地远,纵有情意,两人也不可能开花结果,原以为只要他陪在自己身侧就足够了,但终究还是迎来了出嫁之日。

  父皇虽然宠她,但是对於婚事却不容她拒绝。

  「墨玄,明日本宫要去苍郁山游玩,听闻入春的苍郁山景色宜人,你护送本宫出宫,不能惊动任何人。」云夕抿了抿嘴,将方才所有的不快抛诸脑後,露出狡黠的笑容。

  「上回公主私自出宫足足被皇上禁足了个把月……」

  「不管,就算你不去,本宫也会自己去。」云夕噘起红唇,在墨玄面前,她的公主架子总是维持不久,不过只要自己一撒娇,墨玄总会同意的。

  被禁足又如何?出嫁之後说不准就没机会和他单独出宫游玩了,就让她再任性一回吧。

  「属下遵命。」墨玄暗暗瞥了眼云夕娇艳如花的面庞,只要是公主的请求,他总无法拒绝。

  初春的苍郁山风景秀丽、枝叶扶疏,云夕坐在马车上,早已按捺不住想下车的雀跃心情。葱白的指尖将帘子轻轻掀起,明媚的星眸被帘外的景致吸引,无法移开视线。

  「墨玄,那里有间小庙,我们歇会儿。」

  在前头驾车的墨玄将马车停在庙旁,跟在云夕身後走入寺庙。这荒郊野外的地方人迹罕至,他们一路上山根本没见上几个人,更遑论前来菩萨庙祈福了,庙里积了不少灰尘和蜘蛛网,想来已经是座半荒废的小庙。

  两人前脚才踏入寺庙,外头便突地下起倾盆大雨,雨势又大又急,将两人困在寺庙中。

  「公主,依这雨势恐怕要下上一时半刻。」墨玄懊恼自己办事不力,公主是金枝玉叶,怎麽能让公主在满是尘土的地方歇息。

  「既来之,则安之,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不用那麽拘谨,我们就在这儿等雨势停歇吧!」云夕倒不觉得待在废弃的小庙有任何不妥,只要能和墨玄待在一起何处都好,因今日是偷偷出宫,她只带了墨玄,此时只有两人独处,她也不自称「本宫」了,想暂时忘了身分上的悬殊差距。

  「不妥。」墨玄立即回道。

  「木头!」云夕嗫嚅道,她看向布满蛛网的菩萨像,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她迳自走到菩萨的神像前,双手合掌,轻轻敛下眉眼,诚心在心里祈求道:「请求菩萨保佑,云夕这世无缘与心上人长相厮守,望下一世,云夕和墨玄都能投生在平凡人家,方能够长相厮守,再续此生未尽情缘。云夕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与心上人相约白首,若是菩萨有灵,还望成全,无论任何代价,云夕都甘愿承受。」

  墨玄见云夕敛起双眸虔诚祈福,也站到了她的身侧,同样双手合掌,闭上双眸在心里虔诚祈求道:「墨玄这世无父无母,公主是墨玄唯一的挂念,墨玄心里有愧,身分卑贱,却对公主起了妄念,墨玄誓言此生不娶,只望能长伴公主身侧,望请菩萨成全,若有来生……来生再和公主续此世缘。」

  到底他还是存有贪念,不仅对公主起了爱慕之心,还在菩萨面前祈求下一世能成全自己的爱慕,若是让公主知晓,恐怕会责骂他痴心妄想。

  随侍公主身侧六载,见证公主从一个懵懂的小女孩到及笄的所有过程。旁人眼中的公主端庄优雅,难以亲近,因为她是一国的公主,在人前不能失了礼仪,唯有他知晓公主私下的脾性,天真活泼,总爱向他撒娇。

  这样的公主,让他不由自主踰了矩,想更加靠近……

  庙宇外大雨滂沱、雷声轰隆作响,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庙里菩萨神像面容慈祥,心思不谋而合的两人诚心祈祷,不受外头雨势影响分毫。

  「墨玄,父皇将我许配给云阳侯,择日完婚。」庙外雨声滂沱,云夕缓缓开口说。

  墨玄的身子僵直,而後才回应,「云阳侯年轻有为、骁勇善战,是极佳的夫婿人选,贺喜公主。」

  「可是我不喜欢他!墨玄你心里当真这麽想?」云夕眼泛泪光,父皇挑选的夫婿无可挑剔,可她心里只有墨玄一人。

  「公主……」墨玄向来冷静的面容露出迟疑。

  「唯有此时,不要再喊我公主好吗?」「公主」两个字彷佛一颗压在心头的大石,一次次地提醒着她和墨玄之间的身分差距。

  「这……」

  「墨玄,我喜欢你。」云夕凝睇着他俊逸的脸庞,终於将深藏心底多年的感情在他面前摊开。

  墨玄睁大眼,不敢置信。

  「这是我亲手制作的剑穗,你的服饰和配件老是乌漆抹黑,配上红色的剑穗看上去喜气点……我怕再迟就没机会交与你了,你愿意收下吗?」云夕从怀中取出由红线编织而成的剑穗,还串有几颗翠绿的玉珠,样式别致讨喜。

  墨玄从云夕手中接过剑穗,小心翼翼地将剑穗系於佩剑上,心情激动万分,可是公主对他的情意他却无以为报。「公主,属下愿一生长伴公主左右,以性命保护公主周全。公主……夕儿的情意,墨玄来世再还。」

  他握着云夕皎白的柔荑,明知不该造次、踰矩,却抑制不住心中对她的情意。

  「好,相约来生,若是你敢负我,我定生生世世与你纠缠不清。」云夕回握他的手,露出笑颜,忽略心头的丝丝苦涩。

  他肯收下剑穗,就表示他对自己不是毫无情意,这样就足够了。

  此生,身分之差是他们注定无法跨越的鸿沟,若是有来生,愿上苍别再让她投生在帝王家,只求能生生世世与心上人长相厮守。

  雨後初霁,天空蔚蓝如洗,一道眩目的彩虹横亘在天边,云夕和墨玄的心情却都万分沉重,此行回宫後,他们就只能将对彼此的情意深藏心底。

  因为被大雨所耽误,眼看天色也不早了,他们只好启程回宫。

  雨後的山路充满泥泞,回宫的路上,突地一阵天摇地动、地牛翻身,苍郁山的山顶土石倾塌,转瞬之间,滚石、泥流滑落。墨玄只赶得及将云夕护在怀中,但纵使功夫再高,也逃不过天地劫难,两人双双葬身在山崩地裂之中,被泥石掩埋。

  第1章

  经历一片漆黑,墨玄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的景物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南宁国,身旁没有任何人。

  他记得和公主在回宫的路上遇到山崩,双双被活埋於泥石之下……

  难道这就是死後会到的地方?怎麽和书画上记载的内容大相迳庭?

  那公主人呢?是否也在死後和他来到了相同的地方?

  他动了动四肢,并没有什麽异样的感觉,原以为死後会成为魂魄,但感觉身子似乎和活着时没有差异。

  墨玄起身四处查探,只知道自己身处室内,因为四周是有墙面的,但来来回回绕了几圈,却还是没有看到公主的身影,令他难掩失望之情。

  这屋里的东西个个奇形怪状,好些他认不得也叫不出名,不过还是有形似窗子、门户、桌案的东西,虽然样式十分古怪。

  自己究竟身处何处?是死了,还是梦境?

  他在一张木桌案上发现写着字的纸张……就连纸张都和他认识的有所不同,但他还是仔细阅读纸上的文字。

  若是有人发现这封信,希望你能耐心读完。

  在父母和弟弟遇难过世後,我便无依无靠,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牵挂,我原本就不擅与人交际,没有亲人与朋友,每日过得浑浑噩噩,完全不晓得自己生活在这个世上有什麽意义。我想追随家人的脚步,我想那才是适合我存在之处,人生若是没有目标和依靠,与死何异?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找不到生存的意义。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在一个不被人所知的地方结束自己的一生,前往另一个世界寻找亲人,虽然我的存在渺小,但还是希望有人曾经记得我,便提笔写下这封信,谢谢你愿意读完这封信。

  赵夜生绝笔。

  上头的字不是使用笔墨所写,虽然有几个词不认得,上头所使用的语句也颇奇特,甚至有些前所未见的词汇和符号,可依据书信里所言,他猜测此人应该是一意寻死了。

  令他感到更诡异的是,桌案旁摆着一个方框,而框里有一张像是画却又不是画的纸张,里头是真实的人,画不可能如此传神,其中有个人和他生得几乎一模一样,虽然服饰和头发不一样,但样貌如出一辙。

  他很确定那并不是自己,没想到世上真有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墨玄走到屋外,外头的景象更是让他看得瞠目结舌,路上有其他人来来回回走动,那些人的服装和方才照片上的人一样,个个奇装异服,女性还把手臂和双腿露在外头,让墨玄的视线不晓得该如何安放。

  此地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吗?相较之下,他的服饰与他人不同,反而更加显眼。

  他独自在路上走着,发现这里的一景一物都非常奇特,路上没有马车和马匹,而是有许多四四方方的东西在移动,四周的屋舍都如参天巨树,高耸得吓人。

  「叭—— 叭—— 」

  他走到路中央,在路上快速移动的物体发出了刺耳的尖锐声响,他看了一眼朝自己驶来的东西,眸光一凛,脚尖轻点,纵身一跃,转眼间便飞身到了几尺外的距离。

  「没长眼睛吗……欸?!」突然见到有行人在红灯时大摇大摆走在马路正中央的汽车驾驶,原本吓得长按喇叭,连忙紧急煞车,才刚降下车窗,正准备破口大骂时,就看着前方身穿黑衣的男子像施展轻功般,一眨眼就跳到了下个路口,顿时目瞪口呆。

  这是人类能办到的吗?!

  墨玄不晓得自己引起了骚动,自顾自地向前走路,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太过新奇。才走了几步,转个弯的距离,他便发现前方的路上聚集了很多人,好奇地上前查看。

  「谁让你要在我们老大头上动土,把你手中藏的资料交出来,我们就放你走。」前方的街道上有四名高大壮硕的男人团团围着一名身形纤弱的女子。

  「你们当这里是没有王法了吗?竟然当街威胁恐吓!」女子退後了几步,神情相当愤怒。

  「公主!」墨玄一看那名被团团包围的女子是云夕公主,立刻冲上前去,脚尖轻踩,轻而易举飞跃过挡在身前的层层人群。

  虽然公主身上穿的服饰和从前不同,但公主的样貌和声音他是不会认错的,原来公主也和他一样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竟然还当街被人欺负。

  墨玄来到了公主身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三两下就将四个大男人撂倒在地,动作行云流水,出手迅速。

  「公主,没受伤吧?」

  「啊?」裴夕月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突然从天而降的陌生古装男人。

  他们正在进行电视剧的拍摄,这个古装长发男突然闯入拍摄场景,二话不说就将几名演员打趴在地,中断了拍摄,还叫她「公主」,这人是走错棚了吗?

  可是他的样貌和那声「公主」,为何都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她怎麽也说不上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你是谁?」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纷纷围了上来,方才他们都被墨玄宛如真实武打戏的功夫给震慑住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墨玄一看又有人围了上来,以为和刚才的几个人是同夥的,都想对公主不利,但对方人数太多,他还要保护公主的安全,以一挡多太过困难,当机立断决定先带公主离开。

  他二话不说便将裴夕月一把抱起,脚尖轻点,轻松横越过眼前的人群。

  裴夕月吓得不敢乱动分毫,就怕一不小心会摔下去,她竟然被人抱着在空中飞跃,妈呀!这人身後并没有吊钢丝,他怎能一跳就跳这麽高,简直就是古装剧里的轻功,他到底是怎麽办到的?!

  「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里?还不快点放我下来!」裴夕月尖叫道,这摆明了是当街掳人,她作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光天化日下被人掳走,该不会他也是过度疯狂的粉丝吧?而且还是有古装癖的粉丝。

  「这里应该安全了。」没过多久,墨玄便将裴夕月放了下来,这里已经看不到方才追着他们的人。

  「你是谁啊?」裴夕月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怎麽会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掳人,好险她不是被带到什麽杳无人烟的地方。

  「属下失职,让公主受了惊吓。」墨玄身子微弯,右手握拳、左手成掌,在得到原谅之前不敢抬起头。

  若是他能早点赶到,便不会让公主置身於如此危险的境地,身为公主的侍卫应该好好保护公主。

  「你真的有古装癖?」裴夕月抽了抽嘴角,对他竟然对自己行礼感到无比惊讶。「你到底是谁?把我绑来这里又是为了什麽?」

  「公主不认得属下了?墨玄这个名字还是公主起的,公主忘了吗?」墨玄发现对方不像是在说谎,她是真的不认识自己。

  「你从刚刚就一直公主、公主的喊,我不是什麽公主,没空陪你玩假扮公主的游戏。」裴夕月上下打量了墨玄一番,不得不说这男人身上的衣服也太逼真,比古装剧里的服装还像古代侍卫的服饰。

  她望了眼墨玄清俊的面容,果然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感,难道自己以前见过他?

  「你不是云夕公主?」

  「我叫裴夕月,不是云夕公主。」这人果然是认错人了吧……

  「在下失礼,姑娘和公主生得一模一样,才误以为姑娘是云夕公主。」墨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这名姑娘虽然和公主长相相似,但言行举止大相迳庭,公主也不可能不认得他。

  「你口中的云夕公主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她是目前当红的人气女演员,现在整型整容这麽发达,有人整得和她一模一样也不是不可能。

  「公主和姑娘样貌神似,但言行举止……公主自幼接受严格的礼仪教育,言行不会如此不羁,也断不会衣着暴露。」

  裴夕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长度正好到膝盖正上方的位置,这样叫暴露?而且依他的意思,她的言行是很糟糕吗?!

  她可是气质、样貌被誉为仙女的女明星,竟然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给嫌弃。

  「那你说的云夕公主人在哪?」她倒想看看那个云夕公主是真的和她长得像,还是整得和她一模一样。

  「我并不知晓公主在哪,我睁眼就发现自己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裴姑娘,这里究竟是何处?」裴夕月是到这里之後第一个与他交谈的对象,也许能从她口中问出关於这个地方的事。

  「这里是台北。」裴夕月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遇到一个疯子,很想告诉他,从头到尾最诡异的就是他好吗?

  从他的话中可以判断,他家的云夕公主大概失踪了,而他说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这里,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她又觉得不是毫无可能,因为她自己的情况也很奇怪……

  半年前,真正的裴夕月在外出旅游途中发生了车祸,车子撞上岩壁,被送医急救之後顺利醒了过来,但醒来的是她,不是裴夕月,真正的裴夕月已经在车祸中过世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人在医院,所有人都说她是裴夕月,而她也的确拥有裴夕月生前的记忆,但她很清楚知道自己不是裴夕月。裴夕月的记忆对她来说就像是看个陌生人的故事,而她和裴夕月的性格和喜好也完全不同,可是她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谁,脑中像是空了一块,怎麽都填不上。

  事已至此,她只好把自己当成裴夕月,继续过着裴夕月的人生,在回想起自己过去的记忆前,也只能如此了,否则若是告诉别人她不是裴夕月,而是另一个占据裴夕月身体的灵魂,肯定会被当成疯子。

  幸好她拥有裴夕月的记忆,在适应生活上很快就上手,并没有遇到什麽困难。

  由於她自己的遭遇,所以乍听墨玄所说的话时,也没有认定他精神有问题。

  墨玄顿时感到一阵茫然,台北是什麽地方?他从来没听过有个国家或地名叫作台北,这里似乎也不是死後的归处。

  「你怎麽不说话了?」裴夕月看他突然闷不吭声,觉得有点奇怪,她的视线瞥见他身侧有一把长剑,剑把上系着一个样式古朴、精致的剑穗。「这剑穗挺好看的,剑也像真的似的,能借我看看吗?」

  现在那些古装剧的剧组个个都不合格,一个门外汉都能把古代侍卫的服饰和佩剑弄得那麽逼真,反而剧里的道具像玩具似的。

  「这是公主送的,恕难从命。」墨玄护住佩剑上的剑穗,十分珍视。

  「看看而已,不给看就算了。」裴夕月觉得那个剑穗看上去很眼熟,才想借来瞧瞧,哪晓得墨玄会有这麽大的反应。「你真的没听过我,或是看过我演的戏?」

  她现在的身分是家喻户晓的知名演员,从十八岁那年出道至今已经有七年了,出道时演的第一部戏是关於青春期少女的故事,还获得了戏剧节目的新人奖,之後接着演了不少电视剧和电影,广告也拍了不少,虽然还不是什麽影帝、影后等级的演员,但知名度也不小,竟然有人完全没见过她。

  「没有。」墨玄摇摇头,正确来说,他才刚来到这个地方,怎麽可能会知道她是谁。

  「唉……好吧,没听过就没听过,刚才我们在拍戏,你莫名其妙就把我带走,我的经纪人和工作人员肯定担心死了,你马上送我回去吧。」她叹了口气。

  这里距离拍摄地点有一段距离,但还是有熙来攘往的人潮经过,她一个知名演员出现在这里,已经引起不少人的注目,不适合再继续待着。

  真不晓得眼前这个古装男到底是怎麽在一转眼的功夫就把她带离片场,他不仅能做到像是轻功一样的动作,刚才还三两下就把几个大男人打倒在地,虽然有古装癖,但他的拳脚功夫确实厉害。

  「是。」墨玄几乎是出自身体的自然反应,立刻就应了下来。

  连他自己都被吓到了,他根本听不懂裴夕月口中说的「拍戏」、「经纪人」、「工作人员」是什麽,但方才她命令自己做事时的语气和表情都和云夕公主如出一辙,刹那间,他把裴夕月当成了公主,自然而然就应承了对方的命令。

  她们明明是不同的人,却拥有相同的面貌,眼前的姑娘连一瞬间的表情和动作都和公主极为相似,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到现在还是如在云里雾里,为何他会突然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不仅有人和他的样貌相似,还有人和公主长得一模一样。

  「发什麽呆,走啊!」裴夕月急着回去,出声叫他,刚才是他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她被抱着在空中飞跃,吓都吓死了,没仔细看经过了什麽路线,她一个人根本无法走回去。

  「为何要回去?方才那些人不是在欺负你吗?」虽然裴夕月并不是云夕公主,但他看见她被人包围,身陷险境,也不能放着她不管。

  「大哥,我们只是在拍戏!」裴夕月以为以刚才剧组的阵仗来看,有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在拍戏,看来她是高估一般人的双眼了,她面前就有人没看出来,真以为她被坏人欺负。

  「拍戏?」墨玄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里有太多他没听过的词汇,他暗自发誓,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适应这个地方,才方便去寻找公主的下落,他猜想公主很有可能也没死,而是和他一样跑到了某个地方。

  「就是演戏,演的、假的,演给人看的,我是演员。」裴夕月以为拍戏是个再常见不过的字眼,再一次觉得自己是否高估了一般成年人的智商。

  「伶人、戏子?」墨玄终於捕捉到她的意思,公主从前也喜欢看戏、听曲,宫里也设有伶官。

  「呃……差不多吧!」裴夕月心想,也许墨玄十分投入於扮成古人这事上,对话必须要转换成古人能懂的词汇,他才能听懂。

  他的反应十分真实,若他的一言一行是演出来的,未免演得太自然、太投入,连她这名演员都自叹弗如。

  墨玄自小经验严密的训练,听力、视力、观察力自然比一般人敏锐,就连记忆力和学习力也是超群的,刚才虽然走得急,但他把所经过的路线记得一清二楚,很快就将裴夕月带回原本的拍摄地点。

  回到拍摄场地後,裴夕月的经纪人纪芷菡和工作人员看她平安回来,纷纷围了上来,关心她是否有任何损伤,裴夕月赶紧解释方才只是一场误会,自己并没有受伤,而墨玄也不是意图不轨的人。

  「方才是在下失礼,既然已平安护送姑娘回原处,在下先行告辞。」墨玄见状,决定先行离去。

  「欸?等等、等等!」裴夕月见他转身就要离开,连忙出声喊住他。

  墨玄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她。

  「你……要不要当我的保镳?」裴夕月刚才只是一时情急喊住了他,却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不想让他离开,情急之下想出了个蹩脚的理由。

  成为裴夕月之後,她没有任何关於自己是谁的记忆,但墨玄却让她有种熟悉感,就连他剑上系着的剑穗都让她莫名怀念,因此,她下意识地不想让墨玄离开,想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对墨玄产生的亲切感,和她遗忘的部分记忆有关吗?

  「保镳?」墨玄凝眉思考。

  「就是要在我身边保护我安全的工作,就是侍卫的意思,你穿的衣装就跟侍卫一样,应该懂吧?」她怎麽就忘了墨玄还在玩装扮古人的游戏。

  虽然只是一时情急她才要求墨玄当自己的保镳,但仔细想想,她确实需要一个能力足够优秀的保镳,成为裴夕月开始进行演艺工作之後,不断遇到一些过度疯狂的粉丝,有人甚至会跟着她回家,守在她家门口等着她出门,已经过度侵犯她的个人隐私了。

  如果只是守在她家门口,或是一路尾随她,这都还能忍受,至少没有对她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但上次竟然有个男粉丝尾随着她回到住处,不断问她记不记得他,还伸手拉她,吓得她放声大叫,幸好住处的大楼警卫闻声寻了过来,那名男粉丝见状才立刻转身逃跑。

  虽然她没有受伤,但自那次之後就整日胆战心惊,深怕又会遇到什麽奇怪的人,如果有个保镳能随时随地在她身旁保护自己,她会心安不少。

  墨玄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思了片刻,裴夕月要他保护她,但她并不是公主,他理应拒绝……

  「你到底答不答应?」裴夕月噘起嘴,心里急了。

  「是,属下遵命。」墨玄的身体自然而然做出反应,下一刻心里十分懊恼。

  他又再一次把裴姑娘当成了云夕公主,她们命令人的语气和表情如此相像,而他早就习惯了接受公主所有的要求和命令,方才未经思考就将答应的话脱口而出。

  「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保镳了,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十分优渥的薪水和待遇。」裴夕月笑逐颜开,而後又补充道:「我从刚才就一直很想说了,你能不能别再玩古人游戏,这样讲话多累,老是在下、属下,然後又是姑娘来、姑娘去,叫我夕月就好,我可不想听保镳一天到晚喊我姑娘,多奇怪。」

  「是……」墨玄在心里哀叹了口气,这个地方的说话方式和他所习惯的有所不同,为了不让人觉得他很怪异,只能慢慢习惯这里的一切了。

  虽然他的本意并不想成为裴夕月的保镳,但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就算要找公主也无从找起,也许成为裴夕月的保镳是个合适的决定,他便能慢慢适应此处的生活。

  墨玄同意成为裴夕月的保镳之後,裴夕月立刻去向经纪人纪芷菡说明,顺便让两人相互认识。

  纪芷菡知道裴夕月近期一直被粉丝骚扰,并不反对她找保镳保护自己,可是怎麽也没想到她会是随便抓一个路人当保镳。

  「我说夕月小姐,虽然你任性也不是今天才有的事,但能不能正经点,你要什麽样的保镳没有,有必要在路上随便抓一个吗?你总不能看人家帅就雇用。」纪芷菡小声地在裴夕月耳边说。

  保镳必须长时间待在她身边,裴夕月是不反对找个样貌好看点的保镳「顾眼睛」,但也不能只是个徒有其表的保镳吧?

  「担心什麽,他刚刚一脚就能撂倒一个大男人,逃跑时就像施展轻功一样迅速,还怕他身手不够好?」裴夕月要纪芷菡安心,墨玄的身手方才可是众人都见识过了。

  要她说,墨玄最大的缺点就是衣着像古人、说话像古人,认知能力有时会让她哑口无言,不过这些她都能接受。

  「墨玄自幼失怙,後来被义父收养,义父是宫中的校尉,此後在下……我便接受多年的严密训练,请经纪人大可放心。」她们交谈的音量不大,但墨玄的听力敏锐,所以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裴夕月不喜欢他说话带着尊称、谦称,他已经尽量配合这个地方的说话方式。刚才裴夕月向他介绍过她是演员,而纪芷菡是她的经纪人,虽然仍有太多令他难以理解的词汇,但是幸好他的记忆力过人,很快就记在心里了。

  听裴夕月大致解释过她的工作之後,墨玄深感意外,没想到这个地方的戏子地位如此崇高,甚至还必须聘人保护自身安全。

  「这人讲话怎麽文诌诌的,这年头哪来的皇宫校尉啊?你确定没问题?」纪芷菡现在不是担心墨玄的身手,反而开始担心墨玄的脑子正不正常。

  「他只是喜欢扮演古人而已,应该没问题……」裴夕月自己说着都有点心虚。

  「既然你执意要聘他担任保镳,那就先试试吧!正好也可以让他顶着助理的工作,不过最近你被骚扰得很严重,所以我希望保镳能够先住在你的住处附近,方便就近确保你的安全。」纪芷菡心想,大不了等到发现墨玄不适任时再换新的保镳,现在便先让墨玄试试看,看他的表现如何再做定夺。

  裴夕月的助理上礼拜才辞职,现在的确是需要一个能够陪着她跑通告的人,虽然裴夕月也不是特别依赖助理处理生活中大小事的艺人,但是多一个人在身旁帮忙也好。纪芷菡有时会叫自己的男友在闲暇时陪着裴夕月工作,可是他们也不是随时都有空闲。

  「我记得我家旁边那间房是空着的吧!不如纪姊就把那间房租下来给墨玄住,费用当然是由公司负责对吧?」裴夕月坏笑道,她每年为公司赚进大把大把钞票,公司花点钱保护她的安全是应该的。

  「当然。」纪芷菡佯装出无奈的表情,这些费用只是裴夕月为公司赚的钱的零头而已,不需要省这些小钱。

  「墨玄你可以暂时搬到我家隔壁吗?」裴夕月望向墨玄,发现他竟然看着她发愣出神。

  「可以。」墨玄连忙收敛心神,刚才是因为裴夕月脸上出现的狡黠笑容和云夕公主太像,让他不小心看到走神了。

  他在这个地方没有亲友,也没有家,唯一认识的人就只有裴夕月和纪芷菡,住在哪里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之後纪芷菡便去联络裴夕月家隔壁房的房东,询问租屋的事情,房东表示房子之前便打扫过,随时可以交屋。

  「房东说随时能够入住,但我待会还有事情要忙,没办法和你们一起过去。」纪芷菡对裴夕月和墨玄说道。

  「没关系,我拍完这场戏就收工了,我陪墨玄去搬家,我们搭计程车过去就好,顺便把房东电话传给我,我们过去拿钥匙时方便联络。」裴夕月认为这点事自己处理得来,所以并不会觉得麻烦。

  「陈宥差不多该下班了,我让他开车去载你们。」纪芷菡的男友陈宥是位室内设计师,和裴夕月也认识,把裴夕月当成妹妹一样,有空的时候也跟着她们一起跑行程,说是有趣,能够刺激灵感。

  「好啊!那就麻烦大哥了。」裴夕月觉得陈宥就像个好相处的大哥哥,都直接喊他作大哥。

  她接着转头对墨玄说道:「那你就先在旁边等我把今天的戏分拍完,收工之後我再跟你一起去你家收拾行李。」

  「家……」墨玄愣了半晌,他的家在南宁国,这个地方并没有他的住所,但若是实话实说,肯定会被当成怪人。

  「怎麽?你不会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吧?」裴夕月经过和墨玄的短暂相处,竟然已经觉得,若是他说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她也不会感到意外了。

  「知道。」若是硬要说出一个地方的话,他家应该是自己醒来的那个地方吧?

  他还记得那间屋子的主人留了封像是要了结生命的书信,所以那间屋子目前应该是没有人居住的,他若是告诉裴夕月那里是他家应当不会有问题。

  「差点以为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呢!好了,下一场戏要开始拍了,你在这里看着,别乱跑。」裴夕月交代完之後,便回去补拍方才被墨玄打断的戏。

  墨玄轻轻点了点头,却将裴夕月的话放在心里,这个地方和南宁国完全不一样,有太多他不认识的事物,但若是轻易让他人发现自己并不是这里的人,肯定会引起骚动,往後他的一言一行势必要更加小心谨慎,他也必须快点融入这个地方。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佩剑上系着的红色剑穗,上头的两颗翠绿玉珠还分别刻有玄和夕两个字,这是他和公主仅存的联系了。

  公主究竟身在何处……希望公主和他一样只是到了另一个地方,而不是命丧黄泉,香消玉殒在土石之中……

  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裴夕月和公主生得如此相像,这之中是否有任何关连?

  第2章

  等裴夕月收工之後,墨玄领着她一起回「家」,也就是他从昏迷中醒来的地方。墨玄的记忆力很好,还记得自己是怎麽走到拍摄场地的,依着原本的路线,轻松就找到了他一开始醒来的那间房屋。再说,本来就距离拍摄场地没几步路,并不难找。

  「你一个人住?」裴夕月跟着他走进家门,这间房子看起来已经有一定的屋龄了,虽然外观斑驳,不过室内的装潢和摆设十分整齐,可是总觉得少了几分生气。

  看着虚掩着的大门,裴夕月有些无语,他出门都不用关门上锁的吗?竟然就这样门户大开,简直像是在欢迎小偷来访,他未免也太过相信当今社会的治安。

  「嗯。」墨玄也不晓得这间房是否有其他人住着,但他醒来时,房里便空无一人,而屋主留下的纸上说了自己无依无靠,他猜想应该是没有其他人与屋主同住了。

  「你去收拾一下需要带走的东西,我在客厅等你。」裴夕月也不晓得他需要带哪些行李,不方便帮忙他收拾。

  「没什麽要带的东西。」墨玄面容平静地说,他来到这个地方时就是只身一人,现在也就过了半日,根本没有什麽行囊需要收拾。

  裴夕月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衣物、钱包、存摺、手机,这些呢?」虽然大部分的东西都能到外头采买,但是什麽都不带也太夸张。

  墨玄沉默着,眼神茫然地回望着她。

  他能理解衣物和钱包,但是她後头说的那几项东西他可没听过。

  「算了、算了,我帮你收拾行李,不介意我自己进卧室拿你的东西吧?」裴夕月深呼吸了几口气,按捺住想掐死他的冲动。

  有些人平时机灵,偏偏是个生活白痴,也许墨玄是归类於那一类人,害她很好奇像他这样什麽都不知道的人是怎麽生存到今日的。

  她到底聘了一个多特别的人来当自己的保镳……

  墨玄突然想起屋主的遗书还放在桌案上头,若是被裴夕月看到那封书信可就难解释了。

  「你先在这等着。」墨玄迅速走进卧室,将屋主的书信藏入自己怀中,而後才让裴夕月进入卧室。

  她也没有起疑心,每个人多少都有些不想被人看见的东西,没什麽好大惊小怪的。

  裴夕月在卧室的角落找到行李箱,开始动手帮墨玄整理需要带走的用品,而墨玄不仅不干涉,也没任何意见,就站在一旁看着她收拾。

  「钱包里有些钱和提款卡,还有这几张证件都要带吧!」裴夕月在书桌上看到一个褐色的皮夹,里头有现金和银行卡片,而一旁还放着几张证件,有身分证、健保卡、护照之类的,明明都是很重要的东西,这家伙刚刚竟然还说没有要带的物品。「等等,你叫作赵夜生,不是墨玄?」

  她发现证件上的名字全部都是写着赵夜生,但证件照上的人的确是墨玄,只是发型不同罢了。

  墨玄的心微微颤了一下,虽然不清楚那几张卡的用途是什麽,但上面确实印着原屋主的照片和名字。

  赵夜生是留下遗书的那个人,原来他和自己的样貌这麽相似,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心生一计,索性暂时借用一下赵夜生的身分。

  「我是叫作赵夜生,但我比较喜欢别人喊我墨玄。」他连忙反应道。

  「这样啊!那我就继续叫你墨玄了,不晓得为何墨玄这个名字听上去稍微亲切一点,和一身黑衣的你很相衬。」裴夕月点点头,有些人喜欢取绰号,并没有什麽好奇怪的。「钱包和证件你自己收着,这些重要物品随身携带比较好,别随便扔在桌上。」

  证件和银行卡弄丢後还要重新申请,像他这样门户大开,还把重要物品丢在触眼可及的地方,怎麽想怎麽危险。

  她的心里再一次认定了墨玄是个生活白痴的这件事,要不是他的眼神单纯,就像是真的不知道那些东西的话,她会觉得他在装傻。

  墨玄怔愣了片刻,他自小是个孤儿,义父姓墨,而他在义父家中的孩子里排行第五,义父便替他起名叫作墨五,可是在第一次见到公主时,公主赐了「墨玄」这个名字给他,公主说墨五听起来太普通了。

  「墨五听起来好平凡,看你一身黑衣黑裤,从今往後你就叫墨玄,又是墨又是玄,和你这身黑衣很衬,墨玄,你可要好好保护本宫。」

  那年的云夕公主十岁、他十九岁,两人初相见,根本没想到日後会结下不解的情缘。

  那时的他原以为备受宠爱的一国公主会难以相处,後来他才渐渐了解,公主在人前虽然常常摆出公主的架式,但私底下不过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怎麽了?」裴夕月发现他在发呆,误以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哪里不对。

  「想到些事情。」墨玄回过神,连忙接过皮夹和证件,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裴夕月和云夕公主太过相像,让他不小心就将两人的身影重叠了。

  「想到你家公主了?」裴夕月猜测道,墨玄似乎在找云夕公主,当然在她看来,这个公主大概只是个昵称罢了,就像墨玄一直扮演着侍卫,而对墨玄来说很重要的那个人就扮演着公主。

  「嗯。」墨玄轻点着头。

  「你不知道你家公主人在哪?」

  「我和公主失散了,不晓得公主身在何处。」虽然他一心想找到云夕公主,但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人,却没有半点线索。

  「你说她和我长得一样,那特徵应该满明显的,纪姊的人脉很广,我再请她帮忙留意有没有和我长得一样,叫作云夕的人。」裴夕月见他心心念念想着公主,也希望能帮上一点忙。

  不过说来也神奇,这个年头竟然还有联络不上的人,莫不是他口中的云夕公主也和他一样是个不使用手机或没有其他联络方式的人?

  「墨玄在此谢过,劳烦夕月和经纪人了。」这样直呼对方的名字让墨玄很不习惯,可是裴夕月又不喜欢他称她姑娘。

  「这点小事不算什麽,再说人都还没找到呢!找到之後再谢我也不迟,到时候我肯定不会跟你客气。还有,你和我一样叫经纪人喊她纪姊就好,以後相处的时候多着。」裴夕月笑着说道,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继续帮墨玄收拾需要带走的物品。

  裴夕月打开卧室里的衣柜,里头不少件排放整齐的男性衣物。

  「你衣柜里的衣服挺普通的,要不要先把身上这套黑漆漆的侍卫装换下?你这样走在路上太过显眼,虽然Cosplay很常见,但是和我走在一起时,最好能多低调就多低调。」出席活动或有工作时,她当然希望自己是众所瞩目的焦点,但是她希望工作以外的时间能尽量低调,否则连吃顿饭、逛个街都很不自在。

  她原本以为墨玄的衣柜里会有好几套像他身上这样的古装,没想到衣柜里的衣服意外地都很普通。

  墨玄身上的衣服十分逼真,她虽没拍过古装剧,但看过的也不少,却没见过这麽逼真的服装和道具,真应该让拍摄古装剧的剧组都来看看墨玄的服饰,肯定会自惭形秽。

  「也好。」墨玄也觉得自己的服饰与众不同,太过引人注目。

  「那我先去客厅,你换好衣服再叫我。」裴夕月把卧室留给他换衣服。

  裴夕月出去的时候顺手带上了门,卧室里只剩墨玄一人和满柜的衣服大眼瞪小眼,对於刚接触到新式服饰的他来说,根本不晓得该如何搭配,不过方才在外头看到不少穿着类似服饰的男性,他凭着印象随便挑了件上衣和长裤来穿。

  当裴夕月看到换好衣服的墨玄时,差点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衫和黑色长裤,衬衫的扣子是扣上了,但是衣衫凌乱不整,袖口的扣子没扣上,衣领也没整理好,看上去竟然有点小孩学穿衣的感觉。

  「我扣不上……」墨玄哀愁地举起袖子,他看得出来袖子的部分是要扣上的,无奈他怎麽都无法只用单手扣上,只能望着衣扣乾瞪眼。

  「我帮你吧!袖口的扣子确实比较难扣上,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制服上也有袖扣,那时都是叫妈妈帮我扣的,後来多练习几次就能抓到诀窍了。」裴夕月拉过他的手替他扣上袖扣。

  她拥有裴夕月的记忆,她所说的童年当然也是裴夕月的。

  墨玄看她毫不犹豫就拉着他的手,顿时感到一阵羞涩,除了公主以外,他没和其他女子有过近距离的接触,但他发现这个地方的男女似乎不会特别在意这样的肢体接触。

  「你的衣领也没弄好。」扣好袖扣之後,裴夕月又伸手替他整里衣领,两个人的距离又靠得更近了。

  她并没有多想,也没有发现墨玄的异样,只觉得他现在的模样像个什麽都不懂的孩子,忍不住激发她的母性。

  属於她身上的馨香萦绕在鼻尖,墨玄整个人四肢僵直,深怕一不小心自己的身子就会和她的身子贴在一块,他可不想轻薄裴夕月。

  在他的观念里,就连碰到异性的手都是踰矩,更何况现在还站得那麽靠近。

  「穿这种衬衫,把衣摆紮进裤子里会比较好看,显得腿长。」裴夕月差点就想动手帮忙了,幸好在最後一刻想起对方是个成年男人,并非真的是小孩。「这个你还是自己来吧……」

  「谢谢。」墨玄闻言将衣摆紮进裤头,不忘向她道谢。

  这身衣服绑手绑脚的,让他很不习惯,无奈这里的人们就是穿这样的服饰,为了融入人群,他不能穿自己原本的服饰。

  「挺好看的。」裴夕月满意地点点头。

  他穿着古装和现代服饰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一种正气凛然,一种清爽帅气。

  裴夕月觉得人只要长得好看,就算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也是帅气,明明墨玄像个生活白痴,连衣服都穿不好,也不减他的帅气,果然一切都是颜值的问题。

  此时,裴夕月发现另一个令她惊讶的事,墨玄的长发竟然是真发,她还以为是假发,因为在他的证件照和家中摆的照片里都是短发。

  当然,还是刚才那句话,只要颜值撑得住,不管短发、长发,都还是美男一枚。

  就算墨玄现在梳着个古代发型,身穿现代服饰,裴夕月都觉得有种冲突美,唯一的问题就是长发太过惹眼。

  「这些东西应该就够了,有缺可以之後再回来拿,或是去买新的也行,你确定没有其他要带走的东西了?」裴夕月用一个二十九寸的行李箱装下墨玄需要用到的东西,其实行李也不多,问墨玄这些东西要不要带走,他根本没半点意见,从头到尾都是她决定要带走哪些物品。

  她会让墨玄搬到自己隔壁当邻居是因为近来总有疯狂粉丝跟踪她,害她就算回到家也无法安心,她希望保镳能够就近保护自己,她才能够安心,等情况改善之後,就不需要保镳一直跟着了。不过她不晓得情况会持续多久,也就无法确定墨玄要住在她家隔壁多长的时日。

  「只有这把剑是必须带着的。」墨玄望着手中的长剑低声说,眸光顿时柔和了不少。

  这间房里的东西都不是他的,有没有带走倒是无所谓,但他一直佩戴着这把长剑,尤其上头的剑穗对他来说更是意义重大。

  「你的这把剑……是真的?」裴夕月迟疑地问道。

  她原以为这把长剑只是扮演侍卫用的道具,现在看他这麽珍惜,仔细一瞧,才惊觉这把剑不只制作精细,还十分逼真,逼真到根本就是真的!

  「当然。」墨玄眉头微蹙,在他的认知里,谁会没事带一把假的剑上街。

  「你要把剑带走可以,但是以後别拿带着出门,会造成恐慌的。」若是带着真剑大摇大摆在街上乱晃,恐怕要被员警关切了。

  「你们不带刀剑出门的?」

  「……」裴夕月无语地看着他,思考着他的话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拿着菜刀上街都可以吓死人了,带着真刀真剑出门是嫌警局太远吗?

  「知道了。」墨玄点了点头,看她的反应就知道答案,原来这里的人是不带刀剑出门的。

  原本还想着遇上心怀不轨的人行刺该怎麽办,但是转念一想,依他方才在街上的观察,这里的人几乎都没有武功,应该不至於会遇到什麽凶险。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裴夕月传讯息告诉陈宥这里的地址—— 地址还是她自己到屋外去看门牌才知道,墨玄竟然不晓得自己家的地址。

  她不由得越来越怀疑墨玄这个奇葩是如何生活到今日的……

  甚至,当陈宥开车抵达之後,墨玄还忘了拿钥匙锁门,是她从鞋柜上找到钥匙交给他的。

  「夕月,你这保镳可靠吗?」陈宥已经从女友那里得知裴夕月在路上抓了个男人当保镳的事,亲眼见到墨玄连出门都忘了带钥匙锁门之後,原本就不怎麽放心的他,现在更加担忧了。

  「要不你让他试试身手?」裴夕月坏心地提议道,虽然墨玄的生活能力让她大开眼界,但是身手了得却也是事实。

  「这就不用了,我相信就是……」陈宥咽了口口水,吓得连忙改口,就算墨玄穿着长袖长裤,也能看出他一身结实的身躯和肌肉。自己这种长期坐在办公室,缺乏运动的弱小身板,连他一拳都挨不起。

  虽然对墨玄这个人半信半疑,不过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等观察一段时日再下定论也不迟。

  「好了,我们都还没吃饭,拍了一整天的戏我都快饿死了,搬完行李之後,我请你们吃晚饭。」裴夕月跟墨玄一起坐上陈宥的车,原本预计收工後就能去吃晚饭,结果出现墨玄这段插曲,收拾行李也耗上不少时间,她几乎已经饿到前胸贴後背了。

  「凝香园吗?」陈宥一听裴夕月要请客,双眼都发亮了。

  「当然可以,就当作欢迎墨玄,你只是顺便。」裴夕月嘴上是答应了,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心疼了几秒,陈宥还真会逮住机会「敲诈」她。

  凝香园就在她的住处附近,是间评价高、价位也高的高档中式餐厅,她很喜欢那里的菜色,但是价格高昂,只能偶一为之。

  三个人绝对要吃上几千元,若是再狠一点,点了某些高档食材,上万都不是不可能,陈宥根本是要趁机海削她一顿,谁叫她都说了要请客。

  墨玄一路上都在观察这种叫作汽车的工具和车外的景物,越来越对这个未知的地方感到惊叹,很快地就到了裴夕月住的社区。

  纪芷菡已经事先把房租和订金汇给房东了,房东在社区里另有其他几间房,本身也住在社区,他们一打电话联络,房东就出来迎接了。向房东拿了钥匙後就可以直接入住,他们将行李放在屋内後,便先去吃晚饭。

  凝香园仿造中国式的园林建筑建造而成,穿着唐装的服务生领着他们三人经过一段长廊和水榭楼台,一路上有许多假山怪石和翠绿植物所构成的园林造景,最後才是屋内用餐的地方。

  这是墨玄来到这个世界後最感到亲切的地方,虽然凝香园的建筑风格和南宁国的建筑有所差异,但已经比外头的高楼大厦要令他熟悉了。

  知名女演员裴夕月的出现想当然耳引起不小的骚动,不少人都认出她来,但她依旧泰然自若让服务生领着他们进入包厢,基本上只要在国内,在有人的地方她都会被认出来,已经习惯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

  不过也有例外……今天下午就有个人说完全没听过她的名字。

  「墨玄能吃辣吗?」裴夕月问道。

  「能。」墨玄点点头,公主喜欢吃辣,而且多辣都能吃,几乎是无辣不欢,他跟在公主身边自然而然也训练得能够吃辣。

  「那我就要点会辣的菜了,我要辣子鸡丁、酸菜泡椒水煮鱼、凉拌酸辣中卷,剩下的看你们要吃什麽就点。」裴夕月一边点菜,在一旁等候的服务生一边迅速记下。

  後来陈宥又再点了两道菜、一份汤,墨玄则是没有意见,不过五道菜也够三个人吃了,裴夕月便让服务生先离开。

  「说来你也真奇怪,以前明明一点辣都不吃,每次都是我和芷菡两人去吃麻辣锅,怎麽车祸康复後突然爱上吃辣,而且还是大辣?」陈宥百思不得其解,自从裴夕月发生车祸之後,他和女友都觉得裴夕月变得有点不一样。

  以前的裴夕月脾气大得很,私底下时常发脾气,发生车祸後反而没见她生过气;以前的她三餐只吃水煮的肉类、蔬菜水果和少量淀粉,更别说吃辣的、油炸的这些刺激性食物,现在的裴夕月什麽都吃,完全不忌口,说是吃饱了再运动消耗就好;以前的她都连名带姓叫他和纪芷菡,现在却改口叫他们大哥和纪姊。

  前後还有太多其他的差异,明明都是裴夕月,怎麽个性、习惯都改变了这麽多?难道她真的在车祸的时候撞到脑子,所以才性格大变?

  不管她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但现在的裴夕月比以前好相处是事实。

  「鬼门关走一遭,我突然发现以前太不懂得享受生活了,不行吗?什麽都可能不变,就是人心不可能不变。」裴夕月连忙回嘴。「墨玄你说是不是?」

  「历经生死劫难,才会发现从前的自己活得多麽压抑,其实许多烦恼都是自取的。」墨玄看了眼裴夕月和公主如出一辙的脸庞,眼神不禁暗了几分,他们不仅外貌神似,连性格和喜好都有一些雷同的地方,普天之下当真有人能够如此相像?

  在经历山崩的时候,他紧紧地将公主护在怀中,当时最悔恨的事莫过於无法和公主长相厮守,如果他能勇敢一点带着公主离开皇室,或许两人会有不一样的结局,而不是轻易葬身在尘土之中。

  裴夕月看他露出若有所思的沉重神情,心里不由得一紧,为何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时,她的心里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凝香园距离裴夕月住的社区只有短短五分钟的路程,吃完晚饭後,时间也不早了,她便让陈宥先回去,她和墨玄徒步回家就好。

  「今晚的月色真好,趁着夜风正凉爽,很适合散步。」裴夕月伸了个懒腰,最近只要是入夜才回到家,她都提心吊胆的,哪有心情赏月观星,已经很久没有放松心情仰望夜空了。

  清风拂面、明月当空,还有美男在侧,简直是人间一大乐事。

  唉……她在胡思乱想什麽呢!

  「有人跟踪。」墨玄立刻打破她的闲情逸致,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深怕有太大的动作和声响会打草惊蛇。

  从离开凝香园之後就一直有人跟在他们身後,他们一走,那人便跟着走,他们停下来时那人也跟着停下,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所以他敢肯定对方是在跟踪他们。

  「那、那怎麽办……」原本惬意的心情全被打乱,裴夕月的心跳急剧跳动着,没想到墨玄的感知这麽敏锐,才上工第一天就帮她发现跟踪的人了。

  「不只一个。」墨玄沉声说道,跟着他们的脚步声有两个,脚步都很沉重,明显都没有什麽轻功底子,不过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有些人不擅轻功,但是武功仍旧高强。「不用紧张,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他的话犹如一颗强力定心丸,裴夕月顿时安心不少,保镳的工作理所当然是要保护她的安全,可是墨玄本身又给人一种安全感,令她格外感到心安。

  明明是第一天认识的陌生人,但她却能这麽信任着墨玄,是因为他给自己带来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所致吗?

  「那你别下手太重,把人给打伤了。」放心之後,裴夕月反过来担心跟踪狂的安危,上次跟踪她的是个男粉丝,粉丝只是太过狂热,并不是真正的坏人,如果把粉丝打伤闹上新闻的话,就难以向公司交代了。

  墨玄轻轻颔首,只能尽力而为,纵使以他的能力,要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不把人打伤、打昏,还要同时抓住两个跟踪者,也有一定的难度。

  他一个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擒住躲在树丛後的陌生男人,即使穿着绑手绑脚的服装也没有阻碍他敏捷的身手,速度快得让人措手不及,一眨眼的功夫就让对方跪倒在地,并擒住那人的双手,反押在身後。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转角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而後便听见机车发动引擎驶离的声音。墨玄即使想追上去也分身乏术,眼下他没有任何兵器和暗器,想同时将距离有一段路程的两人制服实在不容易办到。

  「痛痛痛痛,饶命啊!」被墨玄按倒在地的陌生男子疼得叫喊出声。

  「抱歉,没有逮住另一人。」墨玄不理会男子的求饶,而是充满歉意地向裴夕月道歉。

  第一天当保镳就让跟踪者逃跑了,他自认是自己失职。

  「不用放在心上,是我自己要求太多,才让你为难。」裴夕月明白若是以墨玄方才一眨眼就将人制服的速度,只要他将对方打昏,绝对能拦下另一个跟踪的人。

  裴夕月边说着边走上前,四周昏暗,只有微弱的路灯和月光照明,而两个跟踪狂都隐匿在暗处,她根本浑然未觉,这下可算见识到墨玄的高度警觉性了。

  可惜陈宥和纪芷菡都不在场,否则他们若是见到墨玄刚才制服跟踪狂的英姿,就不会再怀疑墨玄的身手。

  她走到跟踪的男子跟前,发现地上躺着一台专业单眼相机,蹙起眉头问道:「你是狗仔?」

  「是……」男子是专门跟拍明星艺人的周刊杂志记者,他哪里知道跟拍裴夕月的代价这麽惨痛,不仅被制服在地,生财工具还摔到地上,光想到维修费用心都在淌血。

  裴夕月看了眼墨玄,瞬间了然於心,她身边很少出现男性,基本上最常出现的就是陈宥,可他是经纪人的男友,没什麽可以跟拍的。但是墨玄就不一样了,长得年轻帅气,又是个生面孔,这才有闹上花边新闻的价值嘛……

  「要怎麽处置他?」墨玄冷声问道。

  「算了,让他走吧!只是狗仔而已,没有要对我不利的意思。」裴夕月叹了口气,接着又立刻扯出笑容对记者说道:「我不晓得你已经拍了多少照片,不过没关系,我不会要你把照片交出来,你要刊尽管刊。」

  「真的?」记者眼睛一亮,知名女演员裴夕月深夜和男性幽会的绯闻可会成为大头条。

  「不过呢!别怪我没提醒你,他是我的保镳。」她笑得更甜了。

  记者瞬间情绪低迷,只是保镳有什麽好爆料的,若是刊登出来後,马上被发现是场乌龙,岂不是要害他被上司骂死吗?

  之後墨玄便依着裴夕月的话让记者离开,虽然他不是很能理解为何她要让对方离开。

  「你不是要抓到跟踪你的人吗?」墨玄不解地问道。

  「他只是个记者,不是我之前遇到的狂热粉丝,刚才他误会我们的关系才会想跟拍,弄清楚後就没事了。」

  她还以为能抓到上次疯狂问她记不记得自己的男粉丝,这样就能弄清楚对方为何一直跟踪自己,而且行为偏激的原因。

  「误会什麽?」墨玄听得似懂非懂,总之就是说刚才那个人不会造成危险?

  「就误会你是……」男朋友三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裴夕月白皙无瑕的脸蛋浮上一层绯红,赶紧改口说道:「反正那个人弄错了。」

  哎!不过就是男朋友三个字而已,又不代表是真的,她怎麽突然害羞起来了?

  一定是今晚月色太撩人,墨玄看上去又太过老实,容易把话当真,她才不好意思在口语上占他便宜,一定是这样。

  只不过到头来还是没抓到那个害她整日胆战心惊的疯狂粉丝,再加上方才还有个跟踪她的人跑了,害她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这件事拖得越久,更会害她夜长梦多,难以彻底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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