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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收录] 《亲爱的Sex Friend》(上、下)作者:春十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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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15 19:5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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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亲爱的Sex Friend
系  列:单行本
作  者:春十三少
出版日期:2014年5月15日

【内容简介】
亲爱的Sex Friend《上》
没有经历过背叛、被愚弄前,路星彗是“爱最美好”的信仰者,
而前夫的决意离婚,则打碎了所有她对爱情的完美想像!
对于经历现实洗礼的她来说,原来,爱情才是最难以捉摸的。
或许一段不谈“爱”的关系,就不用怕会再次被爱伤害了吧?!
只不过在高原温暖的怀抱里,她的心竟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
在职场、情场堪称无往不利的高原,完全没有想到,
路星彗这大剌剌的超Man小女子,会彻底改变他的生活!
不论是喝酒胃疼要他搭救、还是跟他在超市为润滑剂口味斗嘴,
她一切不按牌理出牌行为,以及不轻易妥协的傲娇个性,
让原本坚守底线的他竟一再改弦易辙……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链接:

亲爱的Sex Friend《下》
对路星彗而言,高原是可以无话不谈的知己好友,
也是身体完美契合,最最亲密的Sex Friend!
可是随着日渐加深的依赖感,她忍不住开始问自己——
会不会无法离开彼此的肉体,却又无法忍受对方的灵魂?
万一某天高原厌弃了自己,她能否承受再次的心碎一地?
无论是登门嘘寒问暖的前夫,或是被路星彗拒绝的相亲对象,
都让高原心里不痛快,甚至以尖锐的话语刺伤了她的心……
“情敌”们对星慧的关心,成了最后一根压垮他理智的稻草,
内心的醋劲越来越大,让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单纯的肉体关系,
被妒意淹没的他,居然不小心脱口说出心中隐藏多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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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15 19:57 | 显示全部楼层

  精彩章节抢先阅读 

  第一章

  路星彗拿着新买的手提包从计程车上下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高原咧着嘴站在伴娘身旁大声笑,那副嘴脸真是……痞到不行!

  路星彗不禁笑起来,这小子果然是本性难移。

  这是整个九月最晴朗的星期天,在这座如花园般的酒店里,到处都洋溢着甜蜜幸福的气氛。星彗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踩着轻快的脚步向站在香水百合拱门前的一对新人走去。

  “星彗!”新娘高兴地跟她挥手。

  她也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去。

  “谢谢你帮我订到了Jacob,我爱死这件婚纱了!”新娘激动地拉着她的手。“哦,还有等下出场的两件礼服。它们太漂亮了!”

  她笑着摆了摆手。“没事,举手之劳。”

  等到拍完合照,一转身,担任伴郎的高原吊儿郎当地跟她摊了摊手。“红包。”

  星彗白了他一眼,从包里拿出红色的信封,迎着他的目光……交到旁边的伴娘手里。

  伴娘据说是新娘的表妹,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的皮肤很白嫩,样子也很好看,连星彗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高原,你带星彗进去吧,等下她坐你旁边。”新娘跟他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身为多年好友的高原,微笑地推着星彗往里面走去。

  婚礼会场是一座巨大的玻璃房,此时由一条醒目的红毯一分为二,两边摆满了整齐的长凳,木质椅背上同样系着洁白的香水百合,肃穆且壮观。

  “你爸妈在那里,先去打个招呼。”高原今天也难得穿得人模人样,多半是因为当伴郎的关系。

  星彗又暗自吸了口气,信步走过去。

  一群打扮得体的中年人坐在长凳上窃窃私语,那场景让她想起了高中时的家长会。那时大家谈论的话题多半是谁家的孩子考试成绩如何,谁排进了前三,谁一塌糊涂,谁今年又考到了钢琴十级……

  而现在,她猜测那话题多半转成了谁的儿子娶了谁的女儿,谁的女儿又嫁给了谁的儿子,谁还依旧在玩,以及谁可能没人要了……

  尽管有些厌恶,星彗还是面带微笑地在老爸老妈面前站定,不管怎么说,面子和风度总要给他们。

  “星彗你来啦。”新娘的妈妈今天打扮得非常显眼,乳白色的礼服上镶着精致的蕾丝,不管是剪裁还是设计都很到位。

  一边敷衍着端起笑脸叫了声阿姨,一边在心里揣测这件礼服的价钱。没办法,这是她的职业病,谁叫她是干这行的。

  “爸、妈。”她转身跟父母点头,只是连她自己也觉得那口气有些悻悻然。

  “星彗来了就好,我们还担心你忙得没时间来呢。”说话的是高原的老妈。“高原你等下多跟星彗介绍介绍你认识的朋友。”

  高原在旁边假装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声。路星彗忍不住找了个空档偷偷白他一眼。

  “那……我先去那边坐。”这种婚礼的编排她已经非常熟悉,长辈跟长辈一起,小辈跟小辈一起,分得很清楚。

  老妈拍了拍她的手。“多跟高原去转转。”

  含糊地应了一声之后,她逃也似地推着高原那小子离开了。

  一边走,星彗一边瞪他。“你还笑!你是不是又说漏嘴了什么?”

  他抿着嘴。“没什么,不过你爸妈和我爸妈好像真的有意思叫我介绍男人给你……”

  她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

  婚礼按照它原本该有的程序和步骤进行着。坐在长凳上,星彗暗自想,参加过这么多次婚礼,有时候她都分不清哪些是真感动,哪些是假装自己很感动。

  就好像此时此刻,新娘——也是她青梅竹马的好朋友——穿着Jacob设计的白色长裙,一脸激动得就快哭出来的表情,挽着父亲的手臂缓缓走到红毯另一端……面对这样神圣的时刻,她到底该不该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很想,可是她没有。

  忽然,星彗像是意识到自己大约又露出了落寞的表情,于是连忙咧开嘴,给出十足祝福的微笑。新娘眯起眼睛,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只是在众人的祝福与注目中,且停且行。

  “这礼服的领口为什么开得这么高……”在这神圣感人的婚礼氛围中,高原忽然低声在她耳边说。

  星彗原本已经有些感动的情绪倏地从喉咙口降了下来。

  “你想要多低?深V到肚脐眼好不好?”她翻著白眼问。

  “那很好啊……”他痞痞笑道。

  “那以后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太太设计一件这样的礼服吧。”

  高原沉默了。

  于是星彗又转头去看新娘,父亲已经把她的手交到新郎手中,主婚人开始宣读誓词,一对新人也跟着念。

  “你相信这些吗?”高原忽然又问。

  星彗的眼皮狠狠地跳动了一下,她缓缓转过头看着他,或者准确地说,是瞪着他。“你在问我吗?”

  高原这家伙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摆摆手,起身送戒指去了。

  在婚礼仪式最高潮,也就是新人互换戒指的时候,星彗忽然看到高原那只猴子在新郎背后的角落里暗暗指着身旁的高大男子,用口形对她说:“这家伙怎么样?”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没理他。就当没看见。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于任之,他是很有名的插画家。”觥筹交错、头昏脑胀之际,星彗忽然听到消失了很久的高原的声音。

  “插话?”星彗呼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点醉了。“插到哪里去?”

  身材高大的男人抿着嘴笑了笑,然后还是很有风度地回答道:“插到没话的地方去。”

  “路星彗!”高原大概没料到她已经有点醉了,只能抱歉地看了于任之一眼。“她是服装设计师。”

  “你好。”于任之绅士地点了点头,没有伸手。他看上去三十六、七岁的样子,眼角有两道不深不浅的笑纹。这是不是说明他这人很爱笑?

  星彗总算有点醒酒了,用力睁了睁眼睛,挤出微笑。“很高兴认识你。”

  “我先离开一会儿,你们聊。”说完,高原就离开了。

  于任之手里拿着装了半杯红酒的高脚酒杯,虽然一副很意外被抛下的样子,但还是大方地在星彗身旁坐了下来。

  “你的名字很有趣,为什么不是‘彗星’?”他跟她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却又不会显得很生疏。

  星彗手里也握着一只酒杯,低下头,笑了笑,然后说:“你不用勉强跟我搭话,我清醒的时候也未必是很好相处的人,更别说现在有点醉了……你完全可以不用理我,也不用理高原那家伙。”

  于任之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惊讶。

  “哦,对了,我叫‘星彗’其实是我老爸去报户口的时候填错了,我猜原本我是该叫‘彗星’来着。”她补充道。“不管怎么说,我们算是认识了,以后要是在什么地方碰到了,大可以大方地打一声招呼。”

  说完,她自顾自又喝起酒来。

  奇怪的是,于任之却没有礼貌地跟她告别,然后转身消失,而是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扯着领带继续道:“说真的,我根本不认识新郎和新娘。只是我大姊跟新娘的妈妈很熟,而她又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让我结识异性的机会,所以硬逼着我来的。”

  星彗看著于任之那张可以称之为英俊的脸,尽管他长得并没有高原好看,也没有他那几分霸气,可是于任之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一种充满智慧和安全感的味道。

  她举着酒杯,认真地问:“你是gay?”

  “噗……”于任之刚喝进去的红酒硬生生给喷了出来。

  “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叫Jacob,今天新娘身上穿的婚纱和礼服就是他设计的,我敢保证他是个大好人,他最近刚刚失恋,所以如果你……”路星彗借着酒劲滔滔不绝地讲着,讲到最后,她低下头看了看于任之那喷上了红色酒液的白衬衫,又看看自己淡紫色礼服裙上的印渍,抬起头问道︰“你……不是?”

  “我不是。”于任之回答得斩钉截铁,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红酒。

  两人对望了两秒钟,然后不约而同地笑起来,一开始只是傻笑,后来干脆放声大笑。

  就这样,路星彗第一次觉得,高原认识的也不全都是一塌糊涂的人。

  ★★★

  酒席结束后,星彗和高原以及他们一帮从小就认识的朋友一起去闹新房。

  她今天穿的淡紫色礼服裙有点紧身,高跟凉鞋也有点磨脚,再加上醉意渐浓,原本已经想回去了,但高原和其他人不放过她,她唯有跟着去。

  新人租了酒店最大的别墅房,一群人嚎叫着冲上楼去。星彗只想找张沙发把高跟鞋脱下来躺一会儿。

  她是最后一个进去的,反手关上门,整个一楼半个人影也没有,显得非常幽暗。她抬头看了看四周的装修,颇有点地中海风味,只是摆设有些奢华过头。

  见鬼的大灯开关不知道被藏在哪里,根本找不到。她只好摸索着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慢慢喝了几口,才走出来。

  经过某扇木门的时候,那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然后一个黑影一把将她抱了进去。

  “啊——”她醉糊涂了,看到眼前漆黑一片,才想起来要尖叫,但嘴已经被封住。

  黑影粗鲁地把她抵在墙上,然后凑过来吻她,她吓得张嘴要喊,声音却被生生地吸走了。她伸出手用尽力气去推,可那人就是纹风不动,她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恐惧感立刻布满全身——人的运气要有多背才会在闹新房的时候遇到强奸犯?

  但下一秒,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她错愕了几秒钟,才松了口气。

  黑影放开她的嘴唇,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喘着气说:“我没介绍错人吧……”

  路星彗狠狠在高原肩头拍了一掌,他却一把抱起她,熟练地分开她的腿,用胯下顶着她。

  “嗯……”她借着昏暗的月光,懒懒地看着他,几乎看不清他脸上任何表情。“你那帮狐朋狗友里,偶尔也有好苗子。不过我妈要是指望你能给我介绍个什么合适的人出来,这辈子是等不到了——”

  还没等她调侃完,他又欺了上来。这一次不只是嘴,连手也很忙。

  “喂,喂!”她情急地拍开他的手,但他好不容易停下来看着她,她又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果然喝醉以后脑袋真的不灵光。

  “别把我的裙子弄坏了,是跟别人借的,很贵的。”她在他疑问的目光中,不得不找一个喊停的理由。

  “坏了我买。”说完,他继续做停下来之前的事。

  星彗感到他的手在自己腰上游走,本来就不长的裙子已经被掀到了大腿上缘,就算不看他的脸,她也知道他想干什么。

  “喂!”她终于想起刚才自己要说的是什么。“别在这里啊!”

  “有什么关系……”他一手抚上她的胸,熟门熟路地挑逗起她来。

  “高原!”她很想大吼,但是又不敢,只能压低嗓门。

  他还是没理她,大胆地开始解皮带扣。

  她急得低下头去咬他脖子,他被她咬得龇牙咧嘴,但正当星彗还在想着怎么攻击他的时候,这家伙竟然已经扯开她的内裤进来了。

  “啊……”她颤抖地低叫了一声,发狠打了他两下,但最后还是投降了。

  回去的路上,星彗竟然在计程车上睡着了,要不是高原抱她下车时不小心让她的头撞到车顶,她大概会就此睡死过去。

  半夜被尿意逼急了爬起来去厕所,她又一头撞在墙上,费了好大的劲才认出这是在高原的单身公寓,而不是她的。

  “你干么……”高原大概被撞墙的巨响吵醒了,说梦话般地问。

  “没、没事……”她捂着鼻子回答。

  第二天早上醒来,高原已经走了,留了张纸条在她枕头边,说要开会,要是她有空,晚上一起吃饭。

  星彗闭上眼睛,享受地躺在他那张价值十万块的大床上,身上穿的是他打球时穿的超大号T恤,盖着充盈着他气息的棉被,吹着空调……

  忽然,她睁开眼睛,倏地坐起身,想起一件事。她早上也要开会——而且还是迟到了会被砍头的会!

  她一边拉开他的衣橱一边咬牙切齿。“这只死猴子,我恨死你了!”

  ★★★

  上午十一点半,当路星彗戴着墨镜冲进会议室的时候,Jacob的脸已经从铁青变成了青灰色,她只好谎称自己忽然肚子痛,才会迟到。

  好不容易捱到会议结束,到了吃饭的时候,Jacob面无表情地对路星彗说︰“能告诉我你这副Celine 2010秋季款墨镜后面藏着的是什么吗?”

  星彗在墨镜后面翻了个白眼,不过她想他应该没有看到。

  “J,是不是每次只要我穿戴的不是这一季的新品,你就非要嘲弄我一番才肯罢手?我没有那么多钱去追大牌们每一季的新品,而且也不是所有的时髦单品都合我心意。”

  J被她这样一阵抢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抬了抬眉毛,赞同地点头。“有时候那些所谓的时髦单品的确不怎么样,比如那个什么‘热水袋’背包,我对它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

  星彗嚼着义大利通心粉,以为已经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但你还是没回答我墨镜后面是什么,以及……你干么穿着一身男友的衣服?”事实证明,J之所以能够坐上设计总监的位置,也不是徒有虚名。

  星彗放下手中的叉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摘下墨镜,指着自己的眼睛说:“后面藏着一只猫熊,这下你满意了吗?”

  J撇了撇嘴。“是穿男友衣服的猫熊。”

  她又重新戴上墨镜,用叉子狠狠地叉盘里的通心粉。“昨天喝多了,没来得及回去。”

  J想到今天上午的迟到,口吻带着不满。“你负责的内衣部分明天上午十点再开一次会。”

  路星彗垂下头,为自己的失职感到羞愧。“对不起。”

  她认识J这么多年,知道他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别说迟到影响了董事会的进行,就算是一般的例会,有人迟到也会犯了他的大忌。

  “那么……”J清了清喉咙,忽然变了一种语调。“那个男人是谁?”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她的上司,而是一个非常八卦的老友。

  于是星彗也眯起眼睛,瞪着他。“一提到男人你就兴奋了。”

  “当然,治疗失恋最好的方法就是重新投入到另一段感情中去。”

  “这跟感情没有关系,这纯粹是……性。”她嘴里塞满了通心粉。

  “我无法理解。”J如此宣告。

  星彗苦笑,这是什么世道,当她作为一个女人坦诚地谈论一段只有性没有爱的关系时,照理说对性事态度应该更开放的男人却宣称无法理解?不过也许,呃,J应该也算是半个女人。

  “好吧,这样跟你说,”她努力把通心粉咽下去。“也许当你还是十几、二十岁的时候,你会觉得爱是一切,是地球转动的原因,是你活下去的理由。可是过了三十岁……如果你还这么想,我只能说,你很幸运!”

  J面露不解。

  “没有被欺骗、被背叛、被愚弄过。世界还是美好的,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地球应该充满爱……如果你真是这样,我只能说——You are lucky man!”

  “那你告诉我真正的地球是怎样的?”

  路星彗笑了笑,用吸管使劲戳浸泡在红茶里的柠檬片。“也差不多吧。只是多了很多丑陋的东西罢了。”

  “比如说?”

  “这话我不是对谁都说的,但我可以很坦诚地跟你说,有时候我真的很想要,那就是一种欲望。但我没办法、也没有合适的人去经营一段……”她思索着,该如何描述。“一段正常的感情关系,所以我用其他方法解决。当然我也绝对不玩什么‘一夜情’,那很多时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J看着她,慢慢瞪大眼睛。“你是说,你找了一个Sex Friend?!”

  星彗倏地捂住他的嘴,恨不得扑上去掐他的脖子。“你给我小声点……”

  “对不起对不起!”J好不容易才挣脱她,谨慎地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注意他们,才继续道︰“我只是有点吃惊,这话竟然从你这么保守的人嘴里说出来。”

  星彗脸色暗了一下,假装不以为意。“人都会变的。”

  J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吧,给我点时间,我可以消化这个爆炸性的新闻。不过我能知道那位老兄是谁吗?”

  星彗机警地闭上嘴,专心喝着柠檬红茶。

  “……是我认识的人?”J眯起眼睛。

  星彗沉默地看着天花板。

  “不会是公司的人吧?”

  “不是!”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J没有再猜下去,而是问:“你父母如果知道了会怎样?”

  她耸肩。“也许我会跟他们介绍说‘This is my Sex Friend’,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Not boyfriend, just Sex Friend!”

  “你这样跟我说,我会觉得有趣,但父母绝对不会!”

  星彗苦笑,这一点她怎会没想到呢,只不过是……不想去想罢了。

  “所以你父母也不知道你是歪的,嗯?”她故意反过来将他一军。

  但J并不在意。“你跟我不一样,你明明知道这两者之间,不能相提并论。”

  “有什么不一样?”说这话时,她嘴角带着一丝没有温度的笑容。“在他们看来,我们一样很难找到真正幸福的归宿。”

  这天晚上,星彗没有跟高原一起吃晚饭。他们在很多时候都很有默契,比如不想一起吃饭的时候,又或者……同时想做爱的时候。

  毕竟,他们是二十几年的老友,从幼稚园大班那会儿就认识了。

  宅在单身公寓里一边吃外卖一边上网的时候,星彗顺便把手机里高原的名字改成了“Sex Friend”。哈!她觉得这个称呼很可爱。

  巧合的是,刚刚改好,“Sex Friend”就打电话来了。

  “你把我新买的牛仔裤穿走了?”他劈头就问。

  “嗯,放心吧,我帮你养着,过两年还给你。”

  “还给我!”

  她只笑,自顾自吃着外卖。说真的,这条裤子她真的满喜欢的,尽管是男款,但高原腰细腿长,穿在她身上系上腰带挽起裤管别有一番风情。

  “这个号是我专门托人去日本买的!”

  她还是不接话,毫不在意地转移话题。“我那件礼服送去你楼下的店洗了,到时候你去拿上来,单子在茶几上。”

  “我不去。”他开始耍小孩子脾气。

  “乖,听话,姊姊给你糖吃。”

  “你去死吧!”说完啪地挂上了电话。

  星彗看着手里的电话,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继续吃她的外卖。

  隔天晚上,她还在公司加班改设计稿的时候,Sex Friend又打电话来。

  “裙子我帮你领好了,你什么时候来拿?”

  “今天没空……”她敷衍了一句,就想挂电话。

  “在加班?”

  “嗯。”

  “……什么时候好?”

  听到这里,星彗忽然明白他打这通电话来的意思了,于是很肯定地回答。“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欧洲董事会的人来了,忙得焦头烂额。”

  “你不就负责设计破内衣嘛,有这么麻烦吗?”口气有点差。

  “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了,一群人在外面等着我。”她也不耐烦起来。

  沉默了半天,高原终于忍住脾气,愤愤地说︰“那你好了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

  说完,两人同时挂了电话。

  “这个色鬼,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状况,老娘头都要爆开了……”星彗一边在电脑上修改设计一边嘟囔着。

  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星彗靠在电梯墙上,一边抚着发酸的肩膀,一边开始拨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她本想说他是不是睡了,但电话那头却异常吵闹。

  “高原,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你等一下……”过了几秒钟,他像是移到了安静些的地方。“你班加完了?”

  “嗯。”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哦,你用不着来了,我约到人去酒吧玩了。”

  “你当我什么?妓女啊?呼之则来,挥之即去?”一股怒火腾地冒了起来。“以后别来找我!我们二十年的交情断了,绝交!”

  然后,她狠狠关了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气得眼前都有些模糊。

  她抬头看着电梯墙面的镜子,发现自己眼里冒出了水气。

  可恶!她暗自咒骂着。

  幸好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

  一个人开车回家,顺便去24小时便利商店买了点面包和饮料。她忙着赶稿,连晚饭也没吃,尽管现在早就饿过头了,不过备着吧,万一半夜饿醒了,也能垫垫肚子。

  郁闷地回到家中,心不在焉地洗了澡,连上网购物的心情也没有了。星彗决定倒下睡觉,睡一觉,也许明天会有好事发生。

  但刚睡得迷糊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按门铃,还重重地拍门。

  谁啊!她火大地起身,走到客厅去开门。

  门一打开,高原就站在那里。没有笑,甚至有些气喘,但还是很英俊。

  “你怎么又……”话说到一半,她被他倏地抱了起来,看着门在自己眼前阖上,然后就被天旋地转地丢在了床上。

  他真的是用丢的!因为撞得她背脊生疼。

  他一言不发,手伸进她如蝉翼般薄透的丝质睡裙里,掐着她胸前的浑圆,劈头盖脸地吻下来。

  她被他弄疼了,但又觉得此时此刻的他跟平时、跟以前都有点不同,他像一阵龙卷风般袭击她,她有些懵了。

  “路星彗!”他忽然放开她的嘴唇,瞪着她咬牙切齿。“你这个小气的女人!一言不合就拿二十几年的交情来威胁我,什么东西!”

  她傻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也不敢有半点反抗之意。

  “你他妈的要再敢说我把你当妓女,我就跟你绝交,你听到没有——是我要跟你绝交!”

  星彗除了不住地点头,再也没办法做任何动作或是表情。

  他又狠狠瞪了她两眼,才继续刚才没完成的活儿。

  这天晚上,路星彗就这样在半梦半醒之间被高原给吃了。她仿佛依稀记得他在冲刺之前堵在她耳边说:“我要你,我要你……”

  然后……她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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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15 19:5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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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跟于任之告别之后,星彗回到办公室,继续上班。但总有些心不在焉。

  六点半的时候,猴子打电话给她。“晚上吃什么?”

  “嗯……”她在思考的同时,忽然觉得,他们好像渐渐要融入一种只有他们俩的生活,想到这里,她不禁觉得害怕。“我要加班。”

  “这样啊。”他听上去有点失落。

  “加完班估计很晚了,我就直接回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之后,说:“也好,那你开车小心。我挂了。”

  “好,拜拜。”

  “拜。”

  她放下手机,松了口气。刚才那沉默的几秒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跳得很快,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不过幸好猴子还是原来那个猴子,不会越界的猴子。

  这天晚上,她果然加班到九点半才回家,而且为了能确保在周三前回覆于任之,她还带了回家作业。

  洗完澡,她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继续工作。但奇怪的是,之前一直好好的网路忽然断线了。

  她试了她用来应对一切电子产品故障的“杀手锏”——切断电源重新启动,却仍然毫无起色,于是她打给网路业者申请报修;可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听了十几分钟嘈杂不堪的音乐之后,她终于崩溃地把手机扔在床上。

  如果说,一个人吃饭、睡觉、洗澡、看电视并不会让人觉得孤独,那么,当原本一切正常运作的家里忽然出现她一个人解决不了的问题时,那种孤独感,简直像海啸一样席卷而来。

  面对这种孤独和无能为力,她崩溃到想哭!

  怔怔地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她才收拾起心情,继续拨报修电话,但依旧打不通,她气得从床上蹦起来,蹦得老高,差点撞到天花板。

  最后的最后,她不得不投降,愣了好一会儿,才飞快地拨了高原的电话号码。

  “什么事?”他总是连问候语都省略了。

  “你在哪里?在干么?”她心情沮丧。

  “在家看书。”听上去,的确很安静。

  星彗吸了吸鼻子,说:“你来我家好不好?”

  “干么?”他的口气充满疑惑。

  她又吸吸鼻子,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地用哭腔说:“我的网路坏了……”

  “网路坏了你哭什么?”他诧异。

  “没什么,就是难过也不行吗?!”她开始抹眼泪,还命令道︰“总之你快点来。”高原不是说过,看到女人哭他就没辙吗?

  “我过二十分钟到。”说完,他就挂了。

  星彗放下手机,深深地叹了口气,很为自己感到羞耻,但内心深处却又盼望高原能够快点来,仿佛他一来,就什么都恢复正常了。

  比刚才更加坐立不安地等了二十分钟之后,终于有人按门铃。

  她立刻冲过去开门,甚至差点扑到那人怀里!但幸好她没这么做,因为在看清楚站在门口的这个男人的脸以后,她不禁目瞪口呆地站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呐呐地说:“你……你来干什么?”

  纪寅浩穿着风衣外套,站在门口,神情有点疲倦,看上去像是刚加完班的样子。

  他微微一笑,笑容带着一丝窘迫,不过还是那么好看。“有些寄给你的信,辗转到了我手里,虽然看上去都不怎么重要,不过我想,还是尽快给你送来。”

  大半年没见,星彗觉得自己几乎都已经要忘记他的样子了,可是在看到他的一刹那,以前种种回忆,还是像潮汐一样涌上心头。

  她看着他手里的一叠信,扯了扯嘴角。“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我打给妈,嗯……你妈,她告诉我的。”

  星彗在心里冷哼一声,并想:你还有脸打电话给我妈?而且我老妈竟然把地址告诉你了?!

  想到这里,她口气生硬地说:“那你寄给我或者放在楼下信箱里就可以了,不用特地跑上来。”

  说完,从纪寅浩手里接过那叠信,她一手放在门板上,打算关门。

  “我来找你还有一个原因是想问你,以前我网球比赛的两个奖杯是不是在你这里?”他飞快地说。

  星彗皱了皱眉。“不在。”

  她根本犯不着去留那些东西好不好。

  但纪寅浩还是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站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嗯……外面好像下雨了,能借我把伞吗?”

  星彗在心底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说:“你等一下。”

  说完,转身去储藏室找雨伞。

  说真的,时隔半年,冷不防看见纪寅浩,免不了还是让她有点心烦意乱。以前跟其他男朋友分手,她都会假想,如果有一天在街上或是什么地方偶遇,她要拿什么态度、什么姿态来面对前男友?但纪寅浩……她从没想过。

  好像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是拒绝再见他的。到底是她已经放下了,还是放不下?

  毫无意识地随手挑了一把长柄伞,等她拿着雨伞走出来的时候,不禁吓了一跳!

  高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大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纪寅浩,低沉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星彗连忙拿着伞走过去,心里就像有人在打鼓,打得她心虚。“他拿信来给我,顺便借把伞而已。”

  高原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地看了看纪寅浩,又看看她,然后有一边的眉毛动了一下。

  尽管只是一个很细微的小动作,但星彗直觉,这猴子快炸了,于是她连忙把伞递给纪寅浩。“再见。”

  “再见。”纪寅浩的表情更加尴尬,接过伞,沉默了几秒钟,点点头,然后转身去按电梯的按钮。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高原忽然对他说:“喂!伞不用还了。”

  “啊?”星彗这才反应过来,定睛看那把伞,不由得心里一阵焦急,也顾不上看纪寅浩的表情。“那不行,这把伞是XXX品牌五十周年纪念的限量品,要不然我再给你换一把……”

  但她话还没说完,已经被高原拖进屋子,砰地关上了门。

  “我的限量版……”她本想惋惜,但在看到高原脸上的表情之后,连忙闭上嘴。

  两人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星彗心里还是心痛那把伞,可是高原用那种发火的眼神看她,她也不敢再提。

  过了一会儿,猴子脱下外套,说:“路由器呢?”

  “在、在那里……”她指了指客厅书桌下面。

  他没跟她多废话,直接走过去蹲下来检查,折腾了一会儿就说:“路由器坏了,打电话去报修,叫他们给你换一个。”

  “这我也知道啊。”星彗哭丧着脸。“那个绿灯没亮我就知道是路由器坏了,但问题是我现在打不通报修电话,而且就算打通了,他们也没办法立刻就上门来修,我晚上有很多邮件要寄啊!”

  高原看了她一眼,从背包里拿出一个USB外接式网路卡往她笔记型电脑上一插,又设定了一下。“现在可以上了。”

  星彗过去查看了一下,果然可以了,便抬起头崇拜地看着高原。“谢谢!你真救了我一命!”

  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眼神软了下来。

  她又狗腿地说︰“不过既然你来了,能不能顺便帮我把厨房的水龙头、洗手间的壁灯、还有阳台上的晾衣架一并修一修?”

  奇怪的是,刚才还一脸凶相的男人,被要求做这么多事,竟然毫无怨言,只是转身挽起袖子,从客厅的橱柜里拿出工具箱,进了厨房。

  星彗松了口气,开始工作。

  等到工作邮件全部发完,一转身,高原从洗手间出来,像是刚洗干净手,在打电话给网路业者报修。

  他往沙发上一坐,报出她的用户名和密码,让她傻眼不已,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用户名和密码是什么。

  她忽然有点感动,因为她本来觉得这些恼人的问题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而他,好像轻而易举就解决了。

  星彗合上笔记型电脑,走过去在高原身旁坐下,看着他打完电话,然后轻声说:“谢谢。”

  他放下手机。“我忙前忙后地当修理工,你多少也该有点表示吧。”

  星彗眼珠转了一圈。“那我请你吃楼下的烧烤,他们家的牛筋很好吃。”

  说完,她就起身要去拿外套和皮夹。结果还没跨出去一步,就被高原一把拽回来,直接坐倒在他腿上。

  他扣住她的手和腰,用一种毋庸置疑的口吻说:“你应该知道,这么晚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走。”

  她眨了眨眼睛,既然这样,她还能说什么。

  他看着她,问:“刚才那个家伙来干么?”

  “不是说了吗?给我信,顺便借伞。”

  “真的?”他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

  “我干么要对你撒谎!”她义正辞严。

  高原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星彗看着他张了又合的嘴唇,情不自禁地凑上去亲了一下。

  高原愣住了,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一直以来,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种反叛和热情的因子一下子被激发出来,于是她勾住他的脖子,大胆地吻他,就像以前他吻她时一样。

  此时此刻,她知道自己一点也没有醉,但却比喝醉了更主动。

  等到她觉得够了,便放开他,发现他的脸颊上竟有可疑的红晕,连眼神也是迷醉的,像打了麻醉药。

  星彗从没见过这样的高原,于是故意损他。“你干么一副被强奸了还很享受的样子?”

  他说不出话的样子,更让她觉得很可爱。天呐,可爱?用这个词来形容高原这猴子好吗?

  但他迷离的眼神激发出她体内的主动,再被动的人面对这种眼神也会有想当女王的冲动。

  于是她爬起来,换了个姿势,跪坐在他大腿上,放下夹在刘海上的章鱼夹,用力甩了甩头发,让自己看起来更狂野一点。不过她随即发现一个问题——在这唯美到如情色电影一般的场景下,她身上穿的竟然不是蕾丝睡裙,而是居家T恤和运动长裤!

  不管了,她按住高原的肩膀,故意前后移动了几下,“刚刚好”坐在他的“重要部位”上,而他穿的也是棉质的运动长裤,所以就算隔着两条裤子,她也能感觉到他的悸动。

  他手臂横放在身体两侧的沙发靠背上,就像是被绑住似的,一动不动。她低下头,假装要吻他,他抬起头凑过来,她却躲开了。

  看他愣在那里,她又作势要吻,等他的鼻尖碰到她的鼻尖,便又躲开。这样玩了几次,她笑得合不拢嘴,却把高原给惹毛了。

  他一下子搂住她的腰,翻身把她压在沙发上,力气大得吓死人,像是忽然从无知书生变成了强盗悍匪。

  “你怎么一点也禁不起撩拨——”揶揄的话还没说完,她的嘴就被堵住了。

  他的进攻像狂风暴雨,让她有点招架不住。

  “等……等等……等一下!”好不容易从土匪的魔掌里挣扎出来,星彗喘着气说︰“今天能不能让我当女王?”

  尽管看上去已经有点把持不住了,但高原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答应。

  星彗高兴地拍拍他的脸。“那快给我起来。”

  他不情愿地爬起来,星彗连忙起身,丢下一句“我去换身衣服”就奔进了卧室,也没回头看他的脸有多臭。

  几分钟之后,当她换上买了很久却一次也没穿过的性感丝质睡裙,靠在门旁边亮相的时候,发现高原看她看得眼睛也直了。

  她心下得意,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一笑,就向他扑过去,骑在他身上,又开始玩刚才那种欲擒故纵的游戏。但她实在高估了高原的耐性,才逗了他没几下,这土匪就忽然抱起她冲进卧室,把她往床上一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脱得一丝不挂向她扑过来。

  他喘着气说︰“路星彗,不懂怎么当女王的人还是不要瞎折腾比较好!”

  隔天一早,当星彗站在衣橱前思考该穿什么衣服的时候,高原已经穿戴整齐,对着镜子打领带。“你上午得请假了。”

  “为什么?”她心下诧异。

  “因为上午修网路的人会来。”

  “什么?!”她瞪大眼睛。“我怎么不知道?”

  他打好领带,夹上领带夹。“昨晚我没跟你说吗?”

  “没有。”她叉着腰瞪他。“当然没有,我今天早上还要开会呢,要不然昨晚急着发那么多邮件干么!”

  高原皱起眉头回想了两秒钟,然后耸耸肩。“那大概是我忘了吧。我去上班了,再见。”说完,他走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便穿上西装外套,提着昨晚来时带着的那个大背包出门了。

  星彗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关上门。她就是因为不想把会议延到下午,所以昨晚才急着要修好网路、上网发邮件,可现在还不是一样吗?!

  想来想去,她忽然发现,整件事当中,唯一的受益人只有高原。

  星彗无奈地把自己放倒在床上,拿起手机给J发简讯。

  “我被人摆了一道,上午不得不在家等人来修网路,所以会议要延后到下午,sorry!”

  没多久,J的回覆就来了。“被谁摆了一道?”

  “还有谁。”她滑动手指的时候,也是咬牙切齿。

  “真羡慕你,天天可以做!”

  星彗看着手机萤幕上J回覆的一行字,很为自己叫屈。

  她忽然想,当初提出跟高原做Sex Friend的时候,她觉得这是满足她自身性欲的一种方式。可是渐渐的,她发现并不只是高原在“满足”她,她也在“满足”高原,甚至于她开始觉得在“性”这方面,他占据了主导地位。那么,这段原本应该平衡的关系,是不是已经变得将要失衡了?这样下去,他们两个将会走到哪里?

  星彗有点不敢想下去,于是倏地起身,决定还是去衣橱前考虑今天该穿什么。

  她只是对某个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感到恐慌——

  会不会有一天,他们无法离开彼此的肉体,却又无法忍受对方的灵魂?

  ★★★

  这天晚上,星彗原本约了蒋谣吃饭,但临下班的时候,蒋谣忽然发讯息来说公司出了点事要去处理,来不了了。看着窗外的夜色,她决定也留在公司加班。

  因为周末有一个大型发表会,所以这一周几乎所有同事都是公司会场两边跑,办公室里一下子显得比平时冷清许多。报告做到一半,星彗觉得自己脑袋快炸开了,于是起身去茶水间冲一杯咖啡,回到办公室边喝边休息片刻。

  她还在思考早上那个在她脑海中闪过的问题,却不敢去想答案和结局。

  她忽然想到一个人,于是拿出手机,拨了号码;她做好了没人接的心理准备,但电话却很快被人接起来。

  “喂?”冯楷诚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倦。“我刚做完手术,你倒很会挑时间。”

  星彗觉得起码要先客套一下,于是说:“是吗?又是一做就做八小时的那种很辛苦的手术吗?”

  “不,只要一小时就能完成。”冯楷诚像在苦笑。

  “哦。”

  “但一天之内要做八个也很让人崩溃。不过还好,习惯了,反正做医生就是由不得自己选择工作,人的身体是不能等的。”

  星彗诧异地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个世界上太多人抱怨自己的工作有多辛苦、多不合理,但从没想过究竟自己的职责是什么。

  “找我吃饭吗?对不起,我晚上还要值班,现在正打算换了衣服随便去餐厅扒两口饭。”

  她连忙说︰“哦,不,只是想找你聊聊。”

  “那我还有点时间,现在办公室里也正好就我一个人。说吧,什么事?”不知道名字里有“诚”的人,是不是说起话来都让人觉得诚恳。

  星彗整理了一下情绪,说:“医生,从你医学的角度来看,人与人之间的依赖,到底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

  冯楷诚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没听懂她的问题呢,还是正在思考怎么回答。

  她补充道:“或者这样说吧,如果两个人互相依赖,这种依赖到底是灵魂上的依赖多一点,还是肉体上的依赖多一点?”

  “你想说的是一对恋人吗?”

  “呃……也不算啦,就是两个人……”这个问题把她问住了。

  “如果不是恋人,怎么会有肉体上的依赖?”冯楷诚说。“我想你的意思是指‘上床’对吗?”

  “嗯……是的。”

  “那就是恋人喽。”医生骨子里是个很循规蹈矩的人。

  星彗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心里的疑问:“不是恋人就不能上床吗?”

  冯楷诚笑起来。“哇,我们要从一个医学或者心理学的问题,转向一个哲学和道德层面的问题吗?”

  “……”

  “我想你会这么问,就说明你是赞成的。”

  “嗯。”她不仅赞成,而且还这么做了。

  “你觉得这样做的好处在哪里?”

  “方便,不用考虑那么多有的没的。”她脱口而出。

  “听上去像是在吃泡面,可是你应该知道泡面里面有很多食品添加剂,对身体健康很不好,同理也适用于我们刚才说的那个话题。”冯楷诚在电话那头说︰“不过说真的,路星彗,我觉得你不是这种人,你玩不起的。”

  “为什么?”这是她短时间之内第二次听到有人这么说她。如果J这么说,是基于多年的友情,那么冯楷诚这个只认识她没多久的人也这么说,代表什么?

  她真的不是这种能把肉体和灵魂分开的人吗?

  “没有为什么,你就不是。”冯楷诚笑着说。

  她根本无法赞同他,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那我举个例子来说好了,你刚才不是问我‘不是恋人就不能上床吗’,那你可以跟我上床吗?”

  星彗的直觉是——当然不行!可是,如果她这样回答,就证明冯楷诚和J说得对,那么她真的是一个无法把灵魂和欲望分开的人。

  那她跟高原要怎么办?她会爱上他?!

  不会吧……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争战,星彗竟鬼使神差地说:“有什么不行?上就上。”

  冯楷诚口气听上去有点不敢相信。“你确定?你确定你可以跟我上床?”

  尽管心下早就打了退堂鼓,但她还是嘴硬。“有什么不可以。”

  “哈!那走吧,我马上请假,我们哪里等?”冯楷诚分明是在揶揄她。

  星彗只得求饶。“这位医生,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不用那么当真。”

  “哼哼,路星彗小姐,你——”冯楷诚话说到一半,忽然打住了。然后,过了几秒钟,电话那头传来他尴尬的声音。“哥、高原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星彗瞪大眼睛,用手捂住惊讶的嘴。

  尽管听上去有点远,也有点模糊,但冯楷瑞的声音还是在她耳边响起。“哦,也刚来没多久……”

  她听到自己和冯楷诚同时舒了一口气。

  “只是恰好听到你跟路小姐约了要去上床而已。”这位大哥又很“幽默”地补充道。

  这一次,她听到的,是自己和冯楷诚同时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嗯?呃……这个……其实……”

  星彗听到冯楷诚在电话那头嗯嗯啊啊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这家伙高材生的智商到底能派上什么用场?!这么关键的时刻竟然连圆场也不会。

  “快说我们只是开玩笑的!”星彗低声对着电话吼起来,仿佛此时此刻,她也在冯楷诚那间小小的医生办公室里。

  “我们只是开玩笑的!”医生复述得极快,就像是正神游着却被老师临时点名回答问题的学生,听到背后有人提示,立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然后电话就没声音了,过了好一会儿,正当星彗怀疑自己的手机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忽然听到高原用一种“温柔”的声音说:“喂,你很有空吗?我跟冯楷瑞来找他弟吃饭,你也一起来吧。”

  “我、我还要加班。”她吓了一跳,直觉是拒绝。“再说冯楷诚不是要值班吗?”

  “他请假去了。”

  “但我还是要加班。”

  “嗯,那半小时以后XXX见。”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当她的话是耳边风嘛,根本就不许她拒绝!

  星彗愣了好久,才放下手机,瞪着萤幕,心里发慌。

  可是,她到底在慌什么?就算她约别人上床又怎样?Sex Friend之间也需要忠诚?

  星彗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来回踱步,咬着指甲,反覆思索着。

  最近她和高原之间的确开始出现问题,再加上J和其他人不断抛出各种质疑,她不禁也对这段“关系”产生怀疑,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果是错,她该怎么办?

  纠结了半天,星彗终于决定硬着头皮去赴这“鸿门宴”。

  她对自己说,无论如何,她已经三十一岁了,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就算遇到难题,躲避总不是办法,迎战难题才是她该做的。

  婚都离了,她还怕什么?

  于是她关上电脑,拿起外套和背包,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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