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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收录] 《断阳春6》作者:白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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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5 11: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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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断阳春6》
作者:白日梦
出版日期:2012年08月15日

文案:

那日野狼坡匆匆一别,
怀风隐匿行踪躲避万安马场养伤。
北境战火炽烈,镇北军伤亡无数,
心忧那人安危,他终究挺险夜潜王府。

天各一方,满腔思念之情几与剜心之痛无异,
风风雨雨数载,几经波折的两人终于互诉心曲,
紧拥著怀中温暖的依偎,尽管孤寂如许,
怀舟却已然心安。

同心蛊,所炼药丸成双成对,
服食之二人,一个死了另一个也绝不能独活。
《断阳春》最终回,二人以生命相伴走向最终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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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5 11: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因才开春,林子尚未长得枝叶繁密,穿行起来倒也无甚大碍,定远催着马匹一溜小跑,不多时便到了布条上所书之处。

  这里已近林子边缘,树木稀疏了些,地上也多了些石头,便在一块桌子大小的青石上,背着定远坐了一人,听见背後马蹄声,跳到地上转过身来,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虽则七、八年未见,音容笑貌却一如旧日。

  定远只觉鼻翼一阵发酸,也不省得收缰勒马,迳自从马背上跳下来,急冲几步一把抱住那人,「怀风!」

  他抱得死紧,勒得怀风脊骨都有些发疼,正要抱怨几句,却见定远两只眼眶已然通红,登时忘了要说什麽,顿了一顿,也反手抱了回去。

  两人这般紧紧相拥,过得片刻,定远才松开了手去,改为捉住怀风肩头,一迭声问道:「你不是死了吗,怎的还活着?既是活着,怎的也不给我来封信?害我得知你死讯後足足哭了一个月。你这些年都到哪里去了,怎的不来找我?是一直在北疆这片落脚吗?我前年便来这里军前效力,你也不早些来看我,怎的今儿个才露面,又用这种绿林似的手段?要不是只有你才管我叫黑猴儿,又画个桃子当落款,我定然以为谁同我玩笑。」

  他竹筒倒豆子似地劈里啪啦说了一堆,怀风一句也插不进去,便只笑微微看着他,待他说完了,才道:「说来话长,咱们坐下慢慢聊。」

  将定远那匹坐骑同自己的黑里俏系在一处,扯着定远到那青石上坐了。

  定远再不料他竟死而复生,又是欣喜又是不解,缠着问个不住,怀风便将自己受人相助诈死逃脱一事约略说了,只隐去了龙四名字,至於之後学艺开店等,也只一语带过,於自家身世更是绝口不提,末了道:「我这几天来北地贩些药材,顺带游玩几日,不想在万安马场看见了你,便一路尾随至此。」

  停一停,幽幽道:「我知你与他人不同,便晓得了我不是宗亲,亦不会将我另眼相看,咱们兄弟一场,我总得叫你知道我还活着,才不致为我难过。」

  这话当真说到定远心坎儿里去,登时眼泪哗哗往下掉,一面拿袖子揩抹,一面笑道:「我当真欢喜得很。」

  他是赤子心性,哭笑无忌,眼泪流过之後,立时便是一张笑脸,嘴巴直咧到耳根去,亲亲热热攥住了怀风一双手,道:「你眼下住哪儿?我得空儿了好去找你。」

  怀风不答,摇头道:「且莫问我,只先说说你,不在南越国待着,怎的跑到这北地来了?」

  「这事儿说来话长,」定远哈哈一笑,道:「你可还记得我二哥?他同那海贼头子相好了许多年,爹娘虽不高兴,可也拿他们没辙,谁知後来那贼头的手下犯了事,他自己也给按了个御下不严的罪名,险些问斩,二哥向爹娘求情不成,一怒之下劫了法场,同那贼头离了南越,两人下南海隐居去了。你晓得我一向同二哥交好,定然是要帮他的,这劫法场嘛自然也有我一份功劳,他两个一走,爹娘便来找我算帐啦,我可不肯叫他们关起来,索性跑去平京玩耍。他两个鞭长莫及,又不能明说我闯了什麽祸叫皇帝舅舅押我回去,可叫我逍遥了一阵儿,後来我着实闲得慌了,又赶上太子哥哥做了皇帝,便同他讨个差事做做,正巧哀牢关几场恶战下来损兵少将,我便得了个小校当当,来这里游赏北地风光了。」

  他说得眉飞色舞,怀风只听得目瞪口呆,半晌过後又觉啼笑皆非。

  「那你今儿个去马场做什麽?」

  定远本是喜笑颜开,听见这一问,登时眉头就耷拉下来,「别提了。我原想着镇北军是我熙朝精锐,在此历练几年积些军功,挣个大大的脸面,日後回去南越,爹娘纵使气还没消,见我如此出息,想来也不致再怒颜相向的,谁知这份差事当真不是好做的。」

  唉声叹气道:「你道镇北军主帅是谁?便是我那怀舟表哥,他御下之严你自是知道的,更因我是皇亲国戚,唯恐宽待了我不能服众,索性万事先拿我做范,我这两年可让他敲打了不少回,不知杀了多少北燕蛮子,才从陪戎副尉升到了这昭武校尉,换做别人,便是游骑将军也做得了。这还不算,越是难事越丢给我做,这不,采买军马的差事也落到我头上来。」

  说着气恨恨哼了两声,「这差事原不是我的,偏那管粮草兵械的人因贪墨被军前处死了,一时还没人接手这活计,表哥便硬是将这差事塞给了我。这北地马场也有三、四个,只这万安马场养出的马最是擅於阵战,表哥指明了在他家买,我来了两次,先是说他家没那许多马,我随後叫人去他家草场看了,明明骏马多得是,便又找上门来,谁知这第二次连门也没得进。这下回去交不了差,表哥不定又怎麽罚我呢。」

  想到回去後怀舟那脸色,不禁便是一哆嗦,越发愁眉苦脸起来。

  怀风弄清了来龙去脉,安慰道:「莫要着急,我同这马场的场主颇有几分交情,待我回去同他说说,看能不能卖我个面子与你做这生意。不过就我所知,这位岳场主如此做法,倒也不是有意为难於你。」

  顿一顿,将从马场夥计那里得来的内情说了,又道:「这冀州知府胆大包天,想是有人撑腰的,北路转运使或多或少也有干系,你这回能买得马去,也禁不住下一回人家从中作梗,不若你将这些禀告上去,看主帅是个什麽意思,背地里查一查这两人底细,若是不值一虑,那便参他一本,上密折也使得,最好是让这两人丢官罢职,不止你们以後行事顺当,也免得万安马场受牵累。」

  定远自来到北疆便一直冲锋陷阵,哪里经历过这些弯弯绕绕,这才明白过来缘何差事不顺,登时一拍大腿,「他奶奶的,原来是这两个王八作祟,看小爷怎麽收拾他。」

  又一把搂住怀风摇了几摇,「好兄弟,你怎会同那场主有交情?他当真能卖马给我?你可知这差事急得很,我若是五天之内凑不齐这许多马,少不得军法处置,虽不至掉脑袋,可当众给抽上二十鞭子也不是好玩的,表哥那人心黑手狠,每次行刑都站在一旁亲眼盯着,那些亲兵便同我交好,可也不敢当着他面放水。」

  怀风听他如此形容怀舟,瞠目之余又觉好笑,满口答应下来,「放宽心,我定然想法帮你办好这差事。」

  想一想,道:「不是还有五天期限吗,你先回去,三天後再来马场就是。」

  两人谈谈说说,不知不觉已过正午,定远一看日头,登时跳起来,「不好,我申时前还需赶回城去覆命,这可要赶不及了。」

  慌慌张张要走,又舍不得怀风,攥住他手问:「你可是住在马场里?莫要我三天後去了却见不着你。」

  怀风微笑点头,将他坐骑牵了过来,待定远上了马,忽地省起一事,捉住马缰,「你……你可不要同他说起我在这里。」

  「你是说怀舟表哥?」

  定远愣了一瞬方才明白过来这个「他」字说的是谁,当即斩钉截铁道:「我晓得的,你诈死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没别人知道。」

  他只当怀风怕被人晓得了假死,难免再陷囹圄,答应得极之乾脆。

  怀风知他是想岔了,却也不便说破,只苦笑着点点头,放他去了。

  望着定远背影,怀风站立半晌,只静静地发着呆。

  那日因形势所迫,在野狼坡上与怀舟匆匆一面便即分离,这些日子安稳下来,无人之际,总抑不住满腔思念,只想再见他一面,可见面之後又当如何,却是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

  若与他长相厮守,远在家中的父兄又当如何,且这边关之中颇多旧识,被人认出来亦是大大的麻烦。若就此离去,从此天各一方,又与剜心之痛无异,这两年来日夜思念之苦已然令人不得安寝,往後余生若也是这般日日思而不得,那滋味只想一想便已痛楚难耐。且当年在神兵谷中不告而走,一别两年,如今自己又阵前逃脱,依那人性子,不定怎样伤心生气,若是再次相见,他是对自己不理不睬,抑或愤怒失望,还是恼恨怨怼……

  如此又是渴望又是害怕,思前想後,半分主意也无,思绪一团混沌,脚步却不由自主往边城方向走去,痴呆呆走出半里,方才醒过神来,脸色一白顿住脚步,终是慢慢回转拴着坐骑的地方,牵了黑里俏,一步步出了林子。

  怀风回到马场时已是晚上,海棠等人大半日没见着他,险些急死,千锋亦是急得要命,生怕他孤身一人遇上野狼,将马场里一干夥计全数撒了出去四下寻找,待见怀风安然回返方才松了口气,不由哀声埋怨,「公子去哪儿了,怎的也不和人说一声,害得咱们到处找你。」

  怀风见他们一个个急得满头大汗,不由甚是歉疚,好在众人见他无恙已是欢喜万分,也无人在意他这大半日都干了什麽去,只一迭声问他饿了没有渴了不曾,听说还没吃,便急急叫厨房开饭。

  用罢饭,千锋便命人送了热水进房,他晓得怀风沐浴时不喜有人伺候,便只将浴桶灌满热水,正要退出去,却被怀风叫住。

  「千锋,今日有镇北军校尉前来买马,你可知道?」

  千锋自然是晓得的,便一五一十说了,末了问道:「公子怎的问起这个?」

  怀风见他待自己赤诚,也不瞒他,道:「今日领头的校尉是我兄弟,已有七、八年没见了,不想他竟到了军中效力,这买马的差事极之要紧,若是办砸了,我这兄弟少不得便要受罚,不得已,只好来同你商量,可否看我的面子,把那三千匹马卖给他?你不满冀州知府多抽税银,我便叫他多加些价钱,总之不叫你吃亏就是。」

  他话未说完,千锋脸上已现出点歉然之色,「我不知那是公子的兄弟,这可多有怠慢了。」

  停一停,为难道:「这本也不是什麽难事,公子既然开口,理当照办。只是不卖马与镇北军这条规矩却是五姐定下的,全因那冀州知府位高权重,我们马场虽大,终究是一介布衣,自古言民不与官斗,这才忍气吞声,不然这样一笔大买卖,如何便肯轻易拒却,如今要坏了这规矩,少不得要同五姐知会一声。」

  说完,生恐怀风以为自己是推托之词,急急道:「我这就去与五姐说,五姐晓得是公子之托,定会答应的。」

  怀风微笑安抚,「既是五姑娘定下的规矩,原该她点了头才是,若有什麽不便处,那也不妨直言,咱们再想办法就是。」

  怀风难得有事相托,千锋怎敢怠慢,出了门便去找五姐商量,翌日一早见了怀风,欢欢喜喜道:「公子,五姐已是答应了,这就去叫人选马,包准匹匹精壮,好叫公子的兄弟交差,价钱嘛,仍如旧例就是。只求公子这位兄弟口风紧些,莫要四处同人去说是从我家买到的,另有一则,还请您兄弟待天黑了再来取马才是,咱们悄悄地做成这笔买卖,也少些麻烦。」

  怀风原想着叫定远多出些钱就是,不想这位五姑娘恁的痛快大方,先就心下一喜,於这些小事自然满口答应,当即便请马场夥计去边城送信与定远,叫他後日戌时来马场交易。

  到了交易之日,天才擦黑,便见一队镇北军兵士进了马场,约有两百人之数。

  怀风怕遇到故人,也不露面,隐在暗处看两方交易,看来看去足有移时,却没见着定远影子,见主事的只是个年纪轻轻的昭武副尉,一队兵士中也无熟识面孔,这才自暗处走出来,问那领头的副尉,「敢问这位大人,申屠校尉怎的没来?」

  这副尉姓牛,乃是定远的副手,临行前得了上司嘱咐,晓得是托了上司故旧之福才买得了马匹,此时见怀风问起,口气熟稔,便不敢轻视,回道:「昨日关外一场恶战,我家大人腰胯之上中了一刀,骑马颇为不便,不克前来,故此便将此事交代给了下官。」

  怀风脸色登时一变,「伤得可重不重?」

  「不过是给划了一刀,带下些皮肉,重是不甚重的,却坏在流了点血,又不好使力,骑不得马。」

  他一现关怀之色,牛副尉愈发猜测眼前之人便是上司故交,道:「相公可与我家大人熟识?临来前我家大人曾与下官言道,多亏一位故交玉成方得完此差事,叫下官代他好生道谢,还说,待他伤癒了再来请这位故友好生喝上一杯,说的可就是相公罢?」

  听闻定远并无性命之忧,怀风稍稍放心,颔首微笑,「举手之劳,有甚谢字可言。」

  想一想,又道:「转告你家大人,好生养伤,待他伤好了再来看我不迟。」

  牛副尉见他一身布衣,想自家上司却是南越王之子,堂堂正六品的昭武校尉,这位故友不去探望自家上司也就罢了,反倒等着上司伤好了来看他,这架子也忒大得离谱,不由上下又打量怀风两眼,暗忖:这位相公也不知是个什麽来头?

  他却不知,怀风哪里是不想前去探望,不过碍着城中不少旧相识,不好轻举妄动罢了。

  不多时,三千匹马已清点完毕,千锋亦收了银子,钱货两讫,那副尉便带着一干兵士赶了马群上路。

  怀风亦回转房中歇息,躺下後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忽儿担忧定远伤势,也不知那一刀划得深是不深,军中大夫医术如何,可莫要留下些什麽後患才好;一忽儿又琢磨是如何一场恶战,定远武艺不弱,竟也受伤不轻,那怀舟身为主帅,见如此损兵折将,还不知该怎麽忧心烦恼。

  他一时挂心这个,一时担忧那个,辗转反侧直至半夜也无丝毫睡意,如此胡思乱想半晌,忽然腾地一下坐起来,心道:与其在此牵挂不已,不如亲眼去瞧上一瞧,总要看他安然无事方好。

  至於这个「他」是谁,却连想也不去多想,如此一来,心中宁定,倒头便睡。

  因接连打了几场恶仗,哀牢关守军折损颇多,连带着粮草、酒、药材等物也紧缺起来,有商人得了信儿,便一窝蜂似的运了东西来边城售卖。又因开战两年,北燕蛮兵虽不时入境偷掠,终究让镇北军将大部精锐给挡在了关外,百姓心中宁定下来,照旧种粮卖菜讨生活,不似初开战时那般战战兢兢,是以这边城虽不比休战那几年热闹,如今看来倒也不似开战当初那般冷清。

  怀风牵着黑里俏在城门附近观望一阵儿,见着七、八个铁匠正要进城去给军马上蹄铁,又有酒坊老板赶着车往城里运酒,守城门的兵士只粗粗验过便即放行,并不见什麽剑拔弩张的肃杀之气,想是关外一仗并没怎麽吃亏,甚或还占了燕兵几分便宜,因此几个小兵竟有心思玩笑,同那相熟的酒坊老板讨酒喝。

  怀风心下有底,稍觉宽慰,又等片刻,跟在了几个挑菜进城去卖的农夫後面进城。那些兵士见他一介书生装扮,问了几句,听说是来寻亲,摆摆手便放了过去。

  怀风天还未亮便自马场出来,只留了字笺与千锋、海棠等人,说是到附近会一名故人,叫众人无须担心,亦不必跟随,如此赶了几十里路,终於进到城里。

  这时已近晌午,街上行人不少,又有许多兵士来回走动,怀风便取出帷帽戴上遮住脸孔,略一观望,只觉城内景物同十年前也无多大变化,便凭着记忆寻到间老店住下,将黑里俏交与店伙去喂,自己用过午饭便进房闭目养神,待到天色全黑下来,换上黑袍黑裤,自客栈後门悄悄出来,往城中军营所在溜了过去。

  因是边关,城中一入三更便是宵禁,此际夜尚未深,但街上已无甚行人,怀风隐身於小巷之中,或贴墙而走或越房跨脊,轻巧巧避开街上巡视的几队兵马,翻墙落进了一片营房里。

  这片军营便在城北,与十年前相比并无多大变化,不过有几处略作翻修而已,按品阶高低划分出大小院落房屋,怀风旧日里也是常来的,晓得昭武校尉这一级该当宿在哪一片,便一间间房屋摸过来。

  营中兵士苦於操练厮杀,一向早眠,此际戌时未过,院中已无甚烛火,只三两间屋子还透出些微亮光。

  怀风跃上屋檐,轻轻扒开瓦片往里望去,只见一间房里聚了四、五个校官,正喝酒赌骰子。

  镇北军一向治军甚严,这般做耍给逮到了便是一顿军棍,那几个小校也是憋久了方才大着胆子玩了几把,不多时也便散了。

  这院里拢共七、八间屋子,均是按一人一间配给五、六品的校尉,怀风眼瞅着几人各自出门回屋,便朝余下的几间探去,先找那亮着灯火的看上一眼,才寻到第三个,便见屋里床上趴着一人,一张脸半埋在枕头里,嘴里也不知哼哼唧唧抱怨些什麽,可不正是受伤卧床的申屠定远。

  昭武校尉已是校官中最高一品,按说该当住在这院子正中最大一间屋子,可眼下这间屋却座在院子把角,离几间主屋都不近,与定远身分殊不相衬,想来也是怀舟特意关照过,方得如此与众不同。

  怀风不禁暗道:定远何时得罪了哥哥,便有意历练他,也没得在这上头苛待的。

  想归想,但因是院子一角,倒不如别的屋子那般显眼,甚是易於偷偷潜入,腹诽过两句便将不满抛诸脑後,欢欢喜喜从屋顶跃下,挑开屋後一扇窗户,轻飘飘跃进屋中。

  他身法轻捷,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床前,定远冷不丁觉出屋中多了一人,以为是甚不轨之徒,正要喝问,却见一张脸笑盈盈凑上来,轻轻道:「是我。」

  看清了是谁,定远只惊得瞪大双眼,「你怎麽来了?」

  心下一喜,便要起来。

  怀风赶忙按住,「别动。」

  侧身在床边坐下,「我听说你受了伤,便跑来看看。」

  说着扯开定远身上棉被去看那伤处。

  「嘿,这有什麽好看,不过是伤了块皮肉,要不了两天也便好了。」

  那一道刀伤恰在後腰上,斜着片下块皮肉,伤口直至右臀尖,看上去血里呼啦,却不甚深,敷了药裹上层纱布也便无甚大碍,只是为着换药方便,便不曾穿上裤子,就这麽光着下半身趴着,被子一掀,直冒凉气,定远便忍不住叫道:「乖乖我的祖宗,又不是甚娇俏小娘的屁股,值得你这样看,快些盖起来,没得让小爷再着了风。」

  怀风细细看过,见军医处理得还算妥帖,放下心来,从怀中掏出个黄铜做的扁平方盒塞到枕头旁,「这是止血生肌膏,上好的疗伤灵药,明儿个军医来换药的时候你让他把这个给你敷上,保管比那些金创药强。」

  又将被子给他掖严实了,笑道:「这都几月了,你窗子又关得紧,哪儿来的什麽风,怕让人看直说就是了,嚷嚷什麽。」

  瞥了一眼被子下翘起的那一块,促狭道:「你别说,虽不是甚娇俏小娘,这屁股却生得着实好,又挺又翘,摸上去倒也滑得很,只怕不比那些小倌儿差。」

  说着往他没伤的那左半边屁股啪的拍了一下。

  定远因伤已是在屋里闷了一天,也没个人陪着说话,这时见怀风来了,喜得无可无不可,顿觉伤也不疼了,一撩被子爬起来,一把抓住怀风压在身下,「敢调戏小爷,看小爷怎麽炮制你。」

  一双手扯松怀风衣襟便往里伸,摸到肋下那两块痒痒肉咯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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