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 发表于 2013-9-26 20:30

《危险大亨》(多情世家2)作者:米琪

书  名:危险大亨
系  列:多情世家之二
作  者:米琪
出版日期:2013年10月8日

【内容简介】
她的左手有个蝴蝶般的小胎记,人家说那是前世情人留下的记号。
杨玫玫一心等待情人来寻,只是情人没来,却在店门口捡到一个流浪汉!
这男人浑身狼狈,却没有丝毫求助者的模样,还不客气地命令她去煮饭,
仿佛他是主人、她是听任吩咐的仆人,她实在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对方真的很夸张,姓啥名谁都忘了,失忆失智傻傻搞不清楚,
好像还有在她家长期居留的打算?孤男寡女的,这……这样好吗?
严震身为亚洲十大富豪,总裁身分向来是人人捧、人人敬,
不过意外失忆之后,浑身狼狈的他竟被人误认是街友,
收留他的女孩还说他有“王子病”,处境真够凄惨!
只是虽被这样称呼,他不知为何一点不悦也没有,
还很感谢善良的她,让他得以免除流落街头的命运。
为了报答,他心甘情愿“卖身”给她当饮料店员,
没想到日久生情,“卖身”外连心也卖了──这下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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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 发表于 2013-10-9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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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言

  你的左手上臂有一个蝴蝶般的小胎记,那是我前世留下的识别证。

  我的左手手心上有一颗痣,那是你前世在我手心留下的爱的吻痕。

  记得,我们约好了今生再相遇。

  一起解开,爱的密码。

  楔子

  英尔达电子公司的会议室里气氛沉重,六位核心大股东齐聚一堂,展开高层会议。

  “总裁已经失联三天两夜了,该怎么办?”

  “会不会是被绑架了?”

  “可是到目前为止,总裁家里都没有接到任何威胁要赎金的电话,我主张不能将这件事对外声张,况且我已私底下派人去找寻总裁的下落了。”发言的人是总裁严震的表弟岳明达,他身兼公司大股东以及总经理的职务,年约二十九岁,一身西装笔挺,脸上戴着金边眼镜,蓄着精简的西装头,外表精明干练、俊秀有型,身为公司总经理已有五年之久,可说是当初和严震一起打下江山的公司大臣。

  “难道,我们不报案吗?”又有一名股东发言道。

  “当然不行,那会毁了公司的声誉,总裁失踪的消息传出去后,势必会造成股东们的不安,也会使员工信心动摇,万一股东们抛售股票,股价下跌的损失你负担得起吗?”岳明达侃侃而谈。

  “稳定股价和大家的信心是必然要做到的,可是万一总裁遭遇不测,那公司不就群龙无首了?”另一名股东忧心忡忡地表示自己的看法。

  “那可不见得,我们这几个大股东可以召开临时会,推选出新任的总裁。”说出这策略的人还是岳明达,他的言词间透露出野心。

  “这……还是再说吧!我相信严震他绝不会放下公司不管的。”

  “我也相信他会回来。”

  “对,还是看情况再决定,而且据我所知,下一季的业务计划已经推动了,各部门按照计划做就可以了,现在说要选新的总裁,还言之过早。”

  “没错,首脑怎能轻易换人。”

  大股东们对总裁突然失踪的事各持己见,有的提心吊胆,有的忠心耿耿表达关切,却也有人野心勃勃想乘机窜位。

  而这场会议并没有达成任何共识,想乘机窜位的人也看似不死心,今后临时会议肯定还会再召开。

  发生这场事件的英尔达,是全亚洲最大的电子公司;而总裁严震,则是亚洲十大富豪之一,也是英尔达电子公司的首脑。

  他在二十四岁从父亲手中接过电子公司的经营权后,就积极地吸收业界菁英,研发电子软硬体,短短六年间,便将业务扩展至全球,更在亚洲各地设厂,成为业界龙头,掌握了上万人的生计。

  除此之外,他不只年轻有为、事业如日中天,外貌更是英俊出众,堪称黄金单身汉。

  可他却在三天前的假日,外出到俱乐部的健身房运动后,就此失联,人车都下落不明。

  他为何行踪成谜?

  如今人在何方?

  这是所有股东内心共同的疑问。

  第一章

  “天啊!玫玫,你真是天生的抢钱一族,你又开‘分公司’了耶!”

  “而且这次是连房子都买了,店和家在一起,真是了不起。”

  “我们这几个同学里面,就数你最会捞钱了啦!”

  “我看你不用找个有钱的老公,你自己就是豪门了。”

  晚间九点半,一群年约二十三岁的女孩们挤在杨玫玫新开的手摇茶店柜台前,喝新鲜的茶饮,大家约好了打烊后要一起去唱KTV。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羡慕死了杨玫玫才科大毕业一年,就已经在新北市开了四间手摇茶店,如今又在台北开了旗舰店,事业版图不断扩张中,简直是成就非凡的女老板,可以荣登荣誉校友之首了。

  “谢了,姊妹们,我只是卖手摇茶,谈不上什么豪门啦!”杨玫玫在柜台里帮员工调制外送的手摇茶。

  她身着印有自家店名“欣欣手摇茶”的白色T恤,加上膝盖磨破的牛仔裤、球鞋,再搭配一件宝蓝色的围裙,长及背部的秀发整洁地绑在脑后,露出她绝美的瓜子脸,也使她天生秀挺的鼻、可爱的粉唇更加甜美,黑白分明的澄亮双眼柔亮迷人。

  一向素颜的她,简单的装束反而突显了她亲切的气质,还有青春无敌的活力。

  其实,她开那么多家手摇茶店,并不是要证明自己很能干,也不是要反驳新世代都是草莓族的谣传,而是她老爸就在埔里种茶,自家拥有千坪的茶园,她是读行销的,当初无心发想,便和老爸商量一下,把自家种的好茶拿到都市来,做成可口又好喝的茶饮卖出去而已。

  没想到“产地直送的新鲜好茶”就此打出了名号,客户源源不断地上门来,外送的订单也一大堆,天气一热,排队买茶的人都可以排成人龙了。

  尤其是她精心调制的“香柚绿茶”,不惜成本的以现采日本红柚为基底,加上自家老爸种的绿茶和老妈腌渍的梅果,成了绝佳的新奇口感而大受欢迎,她也因此在业界窜红了。

  目前她的员工总计有三十人,店一共有五家,但一切就只是顺理成章的实现,她并没有强求什么。

  不过,能发展到在信义区买下这大厦中的三层楼店面,她还是悄悄地欢喜。

  以前她都是在台北租屋,现在她就直接住在店面的楼上,一楼是手摇茶的旗舰店,也是长久的指挥总部,她就以这里为据点,对其他分店发号施令,有空再去巡视分店,方便得很。

  “玫玫,你真的没有男朋友哦?”姊妹甲吸吮着新鲜的香柚绿茶,问着柜台里的杨玫玫。

  “就没有‘那个人’出现啊!”杨玫玫耸耸肩,把调好的茶贴上订购者的地址,拿给外送的员工。

  “我介绍我哥给你怎样?”姊妹乙推荐自家的兄长。

  “多谢多谢……我没空,况且爱情怎么能靠介绍?所谓的爱情并不是大家说预备开始,就能开始;也不是大家喊卡就能卡的啊!”杨玫玫露出甜美的一笑,拒绝了同学的好意。

  “难道你要一辈子当女强人吗?”姊妹丙好奇地问。

  “没有,我才不是那种料。”杨玫玫立刻就否认,她可没有那种雄心壮志。

  “那你是抱持独身主义吗?”姊妹丁咬着吸管睁大眼问。

  “不是啦!再怎么说也要有‘那个人’……我去里面看看醒茶的作业,你们等我一下哦!”杨玫玫赶紧逃离现场,躲到店后方的制茶区,好让姊妹们不再有机会问下去。

  她已经看到她的员工在抿嘴偷笑了,还有店门前等茶的客人,目光也都直射她而来,真是怪不好意思的啊!

  有没有男朋友这样的私人话题,在店里公开地被讨论,真令人难为情。

  不过,会单身至今,其实是因为她一直在等一个人出现……但这说出来绝不会有人相信的。

  她下意识地抚抚被衣袖遮住的左手臂,在她的上臂处,有个约一公分大小的紫色蝴蝶胎记,因为很明显,常被人误会是瘀青,所以她很少穿无袖的衣服。

  她小时候曾经问过阿嬷:“为什么我的手臂上一直有个‘黑青’?洗都洗不掉,也不会痛,很奇怪。”

  她记得阿嬷怀抱着她,慈爱地说:“憨囡仔,那不是‘黑青’,是一个特别的记号,你生下来就有了。”

  “啊!谁做的记号?”她很想知道是谁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不可抹灭的印记。

  “是前世的有情人。”阿嬷呵呵笑,露出银色的门牙。

  “前世?”这两个字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这一世,你会再遇到他的,因为你也在他身上留下了记号。”

  “什么?也在左手臂吗?”

  阿嬷想了想说:“不一定在手臂,也许会在手心,但是一定在同一只手上,因为那是你们前世共同的约定啊!”

  “约定什么?”

  “再相见啊!”

  “阿嬷你怎么知道呢?”

  “传说中是这样啊!”

  “哦!”她仍是有听没有懂。

  毕竟那年她也只是个十岁的小孩,但她一直都记得阿嬷说的,也相信阿嬷不会骗她。

  到了成年之后,她见到同学们都在谈恋爱,当有男生对她表示好感时,她又回忆起这件事。

  可追求她的人,左手上并没有任何记号,她也没有特别喜欢人家,所以也就作罢。

  她曾经上网去查过关于胎记的传说,想弄懂阿嬷的这些话是从哪里听来的?是不是怕她觉得胎记很丑、难过才那么安慰她?

  然而根据网友的说法,有些人说胎记是前世的伤痕,有人说是前世父母做的记号,也有人说是情人的泪或血,和阿嬷说的差不多呢!可见大家都听过类似的传说。

  不论是不是以讹传讹,在她浪漫的内心里,都无比相信那美好的传言,也期待爱情的来临。

  两个为彼此做了烙印的有情人耶,光用想的就爆浪漫的!

  因此她一直很留心,身旁有哪个男生是左手有记号的,可追求她的男生没有;没追求她的,也没有。

  她从没对人提过这件事,怕说出去了,铁定会被姊妹们耻笑吧!毕竟都二十一世纪了,哪还有人相信前世今生这东东?说了她们肯定笑得连茶都喷出来了。

  哎!人们只看到她外表能干聪明的一面,却不知她对爱情一直抱着浪漫的期待。

  而她的期待还是搁在心里就好了。

  毕竟她所想像的爱情就像一杯特制的手摇茶,而且还是独享杯哩!

  半夜三点的台北街头,气温略有寒意。

  杨玫玫和朋友们K完歌,边开着她心爱的小白,也就是她的白色小车,边听着音响中信和A-Lin嘶吼般地唱着〈狂风里拥抱〉,一路回到店里。

  车停在外面的停车格里,此时骑楼内一片黑暗,大厦为了节省能源,十二点就准时关闭了骑楼灯。

  她的住家就在手摇茶店的二楼,进出都得经过店外的大门,来到楼下,她很自然地从包包里摸出铁门的遥控器,按下遥控开门,就在店门开了之后,店里的安全感应灯首先亮起,光线泼洒而出,亮晃晃地照着骑楼,她看见店门前竟然躺着一个人。

  “天啊!是流浪汉还是醉汉?”她吓了一跳,有些心惊惊的。

  她提心吊胆地走向前,先闻闻四下有没有酒味?没有。

  以删去法判断他不是喝醉了,那就是流浪汉喽?

  她倾身瞧他的脸,有点苍白的脸上脏兮兮的,下颚全是胡渣,五官看似立体却了无生气,不知他本来到底是长怎样?

  而他的身形高瘦,露在长衣袖外的一双大手满是污垢又伤痕累累,数不清的细小伤痕,像被什么给刮伤过,还黏着干掉的血渍。

  从他的指节看来,应该不是做粗重工作的人,但她也看不出他是做什么的。

  而他身上的黑色休闲衫有土渍,牛仔裤上也有脏污,脚上一双知名品牌的黑色运动鞋,一样有土渍和草屑,很像是从土里钻出来似的。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跌进土坑里了吗?

  这不远处是有工地在施工。

  而他动也不动,是还活着吗?

  杨玫玫额上流下冷汗,小心翼翼地看向陌生男子的胸口,观察是否还有起伏?

  看不清楚,她只好揪着她一颗小小的胆子,再前进几步,不得已地蹲下身很近地瞧他,手放到他的鼻下试探。

  尚有气息,好佳在呵!

  她鼓起勇气出声:“这位大哥,请问你为何会躺在我的小店前呢?”

  等了一下,他没反应,眼睛也没睁开。

  “你还好吧?”她再问。

  他仍是动也不动。

  “难道是昏倒了吗?要不要人工呼吸之类的急救呢?”救人是好事,可她要为了一个陌生人,牺牲她完封二十三年的初吻吗?

  “还是打一一九好了。”这应该是最正确的,她拿出手机……蓦然间这陌生男子居然睁开双眼,瞪着她看。

  当她接触到他异常炯亮的黑眸时,着实地又吓了一跳。

  她能感到他眼中的怒意和不满还有浓厚的敌意……这可真奇怪了,她又没招惹他,是他自己倒在这里的。

  “你怎么了?”她顺顺气后,开口,发现自己声音微颤着。

  他仍死瞪着她,像在分辨她是好人还是坏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你不用怕,我不是坏人。”杨玫玫挤出微笑说,其实她才怕他是坏人哩!

  听到她的话,他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我……饿了。”敛起眼中的敌意,他的神情掠过一丝疲惫。

  “敢问这位仁兄,你贵姓大名?住在哪里?怎么会倒在这里?”她想了解一下,等会儿请计程车送他回去他家吃饭。

  “我……”他努力地想了一下,他是叫什么名字?住哪里?他是谁?

  他抱着头,头痛欲裂,脑袋除了一片空白外,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只知道自己来到这里之前,四周都是荒地,他的头肿胀疼痛,不断呕吐,只能努力地不让自己倒下,不知走了多久、多远,他只知他再也走不动,便躺下来睡着了。

  直到他听见有个女孩用甜美的嗓音,温柔地在他耳边问东问西。

  他不得不醒过来,在他张开双眼后,就看见了一张柔美的女性小脸对他张望。

  他心里原本感到不安和说不出的敌意,像是因为受创后而本能地想要自我防卫,所以才会怒目相待……

  可是,这女孩看来很良善,并不像恶棍,他自然也就解除了心防。

  而一思及恶棍这字眼,他心底竟掀起十分痛恨的感觉,可他竟想不起那些情绪是从哪儿来的?

  “忘了。”他面露痛苦的神色说。

  “啥!怎么会酱呢?你是失智症、失忆症,还是有什么毛病啊?手上有没有家人给你随身挂着的名牌?”杨玫玫吓了一跳,通常患有失智症的人,手上应该会有牌子注明家中的电话住址,好让善心人士将他送回去。

  她出自善意地拉起他的衣袖,检视一下手腕上可有戴著名牌。她先看看右手,没有;左手,也没有……倒是她的双眼被他左手心上的一点黑影吸引住。

  那个黑点是脏污,还是一颗痣?

  她戳一戳那个黑点,戳不掉耶!

  “喂!你在干么?”他不耐烦又恶狠狠地瞪视她,扯回手,不让她碰。

  “对不起。”杨玫玫当场脸红脖子粗的,她也觉得自己的动作不仅鲁莽且又冒失,可看到他手中的那点黑影,让她不禁想起了阿嬷说的话,更进一步想确认他是不是“那个人”……阿嬷说“那个人”跟她一样,在左手的某处,会有她留下的烙印……

  最好不是他。

  他是个陌生人,而且很扯,不记得自己姓啥名啥家住哪儿的。

  她怎么可能跟一个莫名其妙倒在她店门口的人恋爱?怎么可能结婚?

  不不,她想太多了!他绝不是她等的人,万万不可能,她打死不承认!

  “你去弄点吃的,我要吃东西。”不理会她的恍神,他说着,支撑自己坐起身来,不料脑袋又是一阵疼痛,迫使他把头抱在双膝之间。

  “什……么?”听见他的话,杨玫玫如星的美眸难以置信地颤动,望向这个脏兮兮的男子——他竟很理所当然地命令她去弄吃的?

  可是见他很不舒服的样子,若她现在就不管他,未免太残忍了。

  “做人要有一份同体的慈悲,意思是说对别人的痛苦,要有感同身受的同理心……我们做礼拜时在圣经里读过:‘你们祈求,就给你们;寻找,就寻见;叩门,就给你们开门。’福音就是天国的好消息,不只是主给我们,我们也要向这种精神学习。”笃信上帝的阿爸常这么说。

  想起阿爸的话,杨玫玫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抱着善心准备要帮他,毕竟见义勇为的事也不是天天都有。“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先送你去医院,然后再弄吃的给你?”

  既然他已经提出要求了,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可做到的,她都愿意试着帮他。

  “不!”他坚定地否决,抬起脸来说:“我其实好多了,我来这里之前更不舒服。”

  “你记得自己打哪儿来的?”不会真是掉进附近工地开挖的土坑里吧!

  “来这里之前,我不停地拨开草丛,走到一条路上,两边的路旁都是树,头很痛……”他仅记得是如此。

  她脸上垂下三条线,听不懂他的意思,但她一再发现他一直捂着头,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不禁问道:“你是撞坏脑子吗?”

  “我不知道。”他想不起来。

  一问三不知,那她还要问下去吗?当然是算了。“我就弄吃的给你,你要不要进来我店里坐一下?”她指指他身后的茶店。

  “这是什么店?”他回头瞧了一眼。

  “是我的手摇茶店。”

  “手摇茶。”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店里头看。

  杨玫玫发现他身高至少一八三以上,宽厚的肩膀,像运动员的好身材。

  “进来吧!我后面有厨房,你可以坐在店里的椅子上等我。”她领着他走进手摇茶店,为他拉开坐椅。

  “嗯!你去吧!”仍感不适的他立刻坐了上去,头倚在墙上,闭上双目。

  她不由自主地回头多看他一眼,他并不是向她道谢,而是好像她就该为他这么做,他是主人,她是听任吩咐的仆人。

  “怪怪的,又挺自大的样子……”她小嘴不住碎碎念,也由此察觉了自己内心的不平衡。

  一般施予的人应该受到尊重,但他并没有尊重她的样子,好像他才是施予者,他要她替他煮东西,是她的荣幸。

  可是,既然她都要帮助他了,还嘀咕什么?

  她只求他吃了东西后快点离开。

  她走进后面的制茶区,从员工专用的冰箱里拿出一盒冷冻的义大利面,撕开包装的一角,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冰箱里的微波食品,是她准备来给员工当点心吃的。

  虽是手摇茶,却也是很消耗体力的工作,若她们太忙没办法照时间吃饭时,有微波食品的话,就可以马上解决吃的问题。

  五分钟后,加热完成,她打开盒子上的包装,拿了卫生叉子、托盘,将热烫的义大利面放到托盘上,再倒了杯无糖的绿茶,还贴心地拿了一盒湿纸巾,要给他擦手和脸。

  她端出托盘走出去,进到店内,瞧见他仍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在闭目养神。

  “可以开动喽!请先用湿纸巾擦擦手。”她把托盘放到桌上,亲切友善地表示:“不要客气,你尽量吃,不够的话还有。”

  他睁开双眼,看向桌上的义大利面,感觉有点熟悉,却又说不出这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谢谢。”他道谢,没有使用湿纸巾,直接拿起叉子,卷起面条放进口中。

  他饿坏了,忘了自己多久没有进食,而这热呼呼的奶油香味和天然发酵的面条融合在一起,让他的心头好温暖,这味道像是在哪里尝过……

  杨玫玫看他慢条斯理地吃东西,他用叉子卷起面条的样子散发一种优雅感,好像很习惯使用叉子似的。

  她也发觉,他似乎若有所思,便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

  “我好像在哪里吃过这东西。”他沉思了一下,回应道。

  “这是很普通的微波食品,到处都有卖啊!像便利商店、超级市场、大卖场……”杨玫玫将所知的告诉他,希望他能想起些什么。

  他听着她说的,淡然地应了声。“是哦!”

  听见他淡然的回应,她内心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也是,她怎能期待他因为吃下一盒微波食品,就突然脑袋灵光了?

  她拉了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准备等他吃完,然后送客。

  看着他优雅的用餐姿态,手心的小黑影若隐若现,她的心也忽上忽下的,索性不去注意他的手。

  而终于,他缓缓地把义大利面吃完了,也喝了绿茶,对她说:“精神好多了。”

  她亲切地笑笑说:“那太好了,那就……”起立,向右转,往大门的方向走出去就行了——可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我想洗个澡,好好睡一下。”不理会她未完的话语,他直接说了他所要的。

  “啥?”杨玫玫脸上亲切的笑僵了僵,瞬间退散。

  “这……”不行吧!她单身,而且他们素昧平生,她怎能留他过夜?

  她百般挣扎,这个陌生人未免要求太多了,就算帮人也是有个限度的,他不能因为她是个平凡善良的老百姓,就对她予取予求。

  “我送你去警察局,请他们帮你找到家人好不好?”她看看壁上的挂钟,时间指在凌晨三点半,这时候应该只有警局可以去,也只有警察杯杯可以帮上他的忙了。

  “我不去。”他蹙着浓眉说。

  “为什么?”她问。

  “不知道,就是不想去。”深眸里流露出一抹无辜和疲倦,如果可以,他也想知道自己是基于什么原因,才不想去警察局的。

  可他的潜意识里像是想保护某些东西,一些似乎比他个人更重要的东西。

  但他实在说不出具体的因由,他到底是要守护什么?

  “这……”她在心底低啐这无赖,可她看他的样子又怪可怜的,想骂也骂不出来。

  她心底又掠过一句话——“上主啊!我要向祢祈求;清晨祢听见我的声音;太阳一出,我向祢倾诉,静候祢的回音……”

  这是圣经诗篇里的文字,她曾经用这句话祈祷,如愿以偿地考上理想的大学。

  如今这个人已经对她请求了,他又累又狼狈,只不过是想洗澡睡觉,而她竟要狠心地送他去警局?

  她的一颗心在天良和没天良之间拉扯。

  她就住楼上,三楼是她私人的空间,有卧室和书房,而二楼则有客房和客厅,爸妈和大哥、大嫂有空来台北玩时,就住二楼,客房衣柜里还留有爸或大哥的衣服可以让他穿。

  她怎么这么小气?

  就算要送他去警局,好歹也要等天亮之后,让他洗个澡睡一下,好好地整理一下门面,再去也不迟。

  可是,若她好心地收留他,到时候他对她居心不良怎么办?

  嗯!她包包里有防狼喷雾和小型电击棒,她可不怕!

  “好吧!二楼的客房借你,走吧!我累了。”她考虑好之后,对他说。

  本想K歌完就直接回家睡觉的,没想到竟发生这种意想不到的事。

  “嗯!”他点了头,缓缓立起身。

  她无奈地按下大门的遥控器,铁门慢慢下降。

  “请跟我来。”她说,领着他走向制茶区后面的一道门前,开了锁后便领他上楼,而他则一点也没有怀疑地跟着她。

  他也不知为何,他没见过她,可是她让他觉得很平静安全,他有一种很深的感觉,好像只要跟着她,就绝不会再有不好的事发生。

  他也知道,到目前为止目光所及的一切,包括他的脑子,全都处于虚无缥缈的状态,他记不得所有遇见她之前的事,唯有她显得很真实。

  她善良又甜美的样子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时,突然见到的一盏明亮灯光,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可以走出迷雾。

  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也许洗个澡,好好睡一下,他能晓得一切。

  在那之后,他会对她的善意表达感激。

  “这里是我的客厅,旁边有客房,靠阳台内面的是厨房和小餐厅。”她说着,走向客房,推开门走了进去,他则尾随在后。

  “衣柜里有衣服,是我大哥的,你身高跟他差不多,应该可以穿。”她打开衣柜给他看,里头挂着大哥上次来时没带回去的两套衣裤,还有男士的内在美……

  “浴室里有新的牙刷、新的刮胡刀、免洗毛巾,你都可以用……”那些用品本是她准备着,要给家人来访时用的,此刻给他用刚刚好。话还没说完,她转头一瞧,发现他又已经自顾自地走进浴室里了,只留给她淡淡的一句:“你可以出去了。”

  她顿了一顿,噘着小嘴不知要说什么好,他超大牌的。

  不过,来者是客,既然人家都要进去洗澡了,她当然也该出去。

  “哦!”她勉强地应了一声,像个女仆,走出客房,带上门。

  她也得洗澡睡觉,她累了,明早还要去各分店瞧一瞧。

  拾级而上的她,走进自己房里,锁上房门,忐忑不安地进浴室梳洗。

  有个陌生人住在楼下,她的心像浮在半空那样,很不安宁,她怀疑今晚自己铁定会失眠。

  大约一小时之后……

  她吹干长发走出浴室,换上保守的居家服躺到床上,果真就像煎鱼那样翻来翻去的,睡也睡不好……

  索性坐了起来,她觉得有必要下楼去看看她收留的那个自大失智症,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她的客厅里游荡,破坏客房,或者觊觎她的美色跑上楼来,或者……

  她乱纷纷的心头搅着数不清的悬疑片画面,抓来床头的闹钟一看,凌晨四点半,天快亮了。

  反正她也睡不着,就下楼去看看吧!

  她下床,蹑手蹑脚地走下楼,客厅里一如她上楼时寂静,厨房内、阳台上也都空空如也。

  他好像很安分地待在客房里耶!

  真有那么乖吗?

  她走向客房敲敲房门,想探一探他是否真乖乖睡着了?

  好一会儿没有回应,她再敲一次……手还在门上叩叩叩,门就开了。

  “有什么事吗?”一个英俊到不可思议的男人站在门前,嗓音低醇地问着她。

  她愣愣地望着他,一时竟认不出他到底是谁。

  他换了干净的衣裤,身上有沐浴后的清新气息,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刮过胡髭的脸更是尊贵得像王子。两道浓眉深具个性,鼻梁如贵族般英挺,嘴唇红润有型,英俊的模样简直就像雕像般充满慑人的力量,而那双炯然的眼中隐约带着淡然的忧郁,直视着她。

  光是看着他,她的心忽然像颗小皮球般弹跳不停。

  她不得不承认,他是那种女生见了会怦然心动的王子型人物。

  而她竟差点忘了,她是下楼来做什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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