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 发表于 2013-6-30 21:38

《型男老公分居中》作者:柚心

本帖最后由 泪娃儿 于 2021-5-9 20:45 编辑

书  名:型男老公分居中
系  列:单行本
作  者:柚心
出版日期:2013年7月11日

【内容简介】
简承奕,公认的“刑事局冰山型男”,正义感十足、英勇过人,
这样的他,深深掳获黎絮咏的心,他们迅速坠入爱河,闪电结婚,
她以为就此找到终生依靠,即使丈夫为了执勤不能长伴左右也没关系,
只要看着他为爱养胖,人鱼线成了小小“爱把手”,就很满足了!
然而渐渐地,他早出晚归的情形变得更严重,连纪念日都忘记了,
当她宣布怀孕时,他甚至面露忧色,仿佛不期待新生命的到来,
看着两人从相知相惜到渐行渐远,她真的好心慌!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他竟如此判若两人,他们还有甜蜜相拥的一天吗?!
一个温暖的家和妻子,这是简承奕不敢渴求的愿望,
黎絮咏却使他的美梦圆满,因此他拚尽所有也要回报她!
为了美好将来,他接受命令,卧底侦查,不得不冷落妻子,
碍于不公开的原则,他看着她心生不满,却不能多做解释,
岂料这般恶性循环,竟让妻子决定离开他,他怎能接受?
就算困难重重,他也要努力挽回,让幸福笑靥重回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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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 发表于 2013-7-11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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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阵痛持续袭来,黎絮咏处在度秒如年、生不如死的状况下,但就算痛得想飙泪,她仍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她需要足够的体力面对这一切,但阵痛却让她愈来愈痛苦,快要死掉了。

  一抹充满歉意的嗓音落入耳底,勉强拉回她昏昏沉沈的思绪。

  “简太太对不起,我们还是联络不到你先生……”

  听到护士传达的讯息,她满布汗水的虚弱脸容褪得无一丝血色。

  见她大受打击,护士充满同情地安慰。“你放心,我会请同事继续打,说不定你先生的手机等一下就通了。”

  护士的安慰并没有平抚她的心情,因为她知道,丈夫一定不会出现。

  直到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当初结婚的决定是错的!

  她亟需要一副可靠的肩膀,而他想要家的温暖,两股强大的渴望碰在一块儿,让他们昏了头,没了理智。

  可想而知,他们的蜜月期短得可怜,结婚没多久,她强烈感觉到两人之间出了问题。

  身为刑警的丈夫变得冷淡,最后连家都不回了,她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还来不及细思,她便发现自己怀孕了。

  当她欣喜若狂地告诉丈夫这个消息时,浮现在他脸上的,不是初为人父的喜悦,反而是忧心……她不懂他为何会出现那样的表情,却懦弱得不敢问。

  因她对他的爱意,一如决定嫁给他时,不曾转淡。

  但他却变了……

  又或者,他根本不曾爱过她,娶她只是为了满足需求——暖床、为他煮饭、打扫洗衣,给他家的温暖……

  想到这里,她不只下体痛得要撕裂了,连三魂七魄也快要跟着被扯出肉体了。

  她痛吟出声,双手紧抓著白色床单,身体因为过度痛楚而剧烈颤抖着。

  护士见她疼痛万分,替她擦掉脸上的汗水,柔声道:“没事的,过程都是这样的,你不用太担心,放轻松喔!”

  她勉为其难挤出一句回应。“我、我知道,谢谢……我……还要等多久……”

  护士察看了点滴注射的流量,才说:“等一下医生会过来替你内诊,确定状况后,就可以进产房了。”

  闻言,黎絮咏仅存的一点小小坚强崩溃了,就算紧咬着唇,眼泪仍无法克制地狂飙。

  她舍不得宝宝离开她的身体……就算宝宝的爹地并不爱他,她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一切。

  心剧烈痛楚,身被凌迟着。

  黎絮咏对丈夫的恨,以及今日她及宝宝所感受的痛,深深烙进骨血里,再痛苦也只能决定,等宝宝生下后,她要和宝宝的爹地离婚!

  第一章

  小周末,下午两点,午休时间明明结束了,街头熙来攘往的行人却让黎絮咏不禁怀疑,这些人为何不用进办公室,还在外闲晃?

  “对不起,借过!”

  离开捷运站,黎絮咏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努力想从人潮中杀出一条血路,却因为身形娇小,反而被挤得偏离方向。

  她拚了命地挤、挤、挤,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随波逐流”,她欲哭无泪,只好在脑中思索着,怎样才能杀出一条血路……

  片刻,灵光一闪,她不假思索锁定方向,挤出人潮后,往人行道边的巷子冲去。

  虽然这条路距离目的地多了大约五分钟的路程,但总比挤在主干道无所适从来得好。

  一抵达巷子,她立即冲往目的地。

  今天,她要面试画廊的工作,虽然薪水不算很高,要偿还债务、养活自己有些吃力;但对美术系毕业的她来说,却有莫大的吸引力。

  她的生活已经够现实了,她希望这份介绍、贩卖艺术品的工作,能让她的疲惫心灵浸淫在艺术飨宴中。

  面对现实她才知道,找工作并不容易,她大学毕业没多久,还是个社会新鲜人,资历绝对不足,加上美术系毕业,要找到理想工作更是难上加难。在此之前,她已经参加了N场面试,却总是得到“谢谢再联络”的回应。

  所以这个面试格外重要,无论如何她都要争取到!

  思及此,黎絮咏加快脚步,却在巷子尽头的转角,被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撞到。

  “唉哟!”

  纤瘦肩头被撞得发疼,黎絮咏还来不及骂人,又被冲撞第二次。

  刚刚被那一撞,她就已站不稳了,这次她整个人更是重重撞上墙面,跌坐在地。

  为了今天的面试,她特地穿上套装短裙、高跟鞋,结果手心、膝盖贴上石砖路面,磨破了一层皮。眼看就快来不及了,又发生这种惨事,怎么这么衰……

  她痛呼出声,心里暗暗哀泣自己的命运。

  父母骤逝后,她便知道自己不会有多好运,连日来的挫折,让她不得不为这微不足道的皮肉之痛掉眼泪。

  她还不够倒楣吗?

  在她暗自哀叹之时,头顶传来微沈的冷嗓——

  “对不起,站得起来吗?”

  黎絮咏错愕地仰头看着第二个撞到她的男人,眨眼再眨眼。

  她没想到他会再折回来……

  简承奕没空细想她为何一脸傻怔,二话不说将她拉起来,待她站稳后,再抓起她的手,迅速在她手心未受伤处,写下一串数字。

  男人厚实的大手抓住她的手腕,握笔的右手贴着她的手心写字,温热的掌温落在腕上脉动之处,莫名地沸腾了她的血液,让她的心跳怦动。

  这……似乎太亲密了,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抽回手,拒绝陌生男子的碰触。

  但她的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男人,不由自主被他的模样吸引,根本忘了该有的反应。

  他的脸形削瘦,皮肤白晰,鼻梁挺且直,两道斜飞入鬓的浓眉仿佛修剪过,无一丝杂毛,既英挺又俊雅;炯然明亮的眼似鹰眸,单眼皮,眼尾微微上挑,让他的眼神多了英气逼人的冷锐杀气,更为清秀俊逸的模样添了几分难以亲近的气质。

  也许是对眼前的状况感到懊恼,他淡色粉樱的薄唇抿成一线,眉心堆蹙成结,清楚传达他的情绪……那绷直的脸部线条,让他看起来有点像钢铁人。

  这个想法令她感到有趣,却在目光顺着他自颈项滑落的汗水而往下时,微微屏住呼吸。

  他流了很多汗,几滴汗水在他的锁骨上闪闪发光,搭配着贴身V领黑T恤,那情景该死的诱人,让她忘了矜持,痴痴地看着他……

  简承奕一心悬在逃走的毒犯上,根本没发现她的打量,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后,松开她的手,丢了句话。“打这支电话,我会负责!”

  说完,他没时间等她反应,像枝离弦弓箭,咻的一声消失在她面前。

  黎絮咏怔怔看着消失在眼前的矫健身影,心里好奇地想,他在急什么?追第一个撞到她的男人吗?

  她还没能想通,响起的手机铃声拉回她的思绪。

  “您好,请问是黎絮咏小姐吗?”

  “我是……”

  “我是现代画廊的卢安琪,我们不是约好两点半面试吗?你快到了吗?老板进画廊的时间很短,你赶得上吗?”

  听到对方连珠炮般的询问,她急声应道:“卢小姐,对不起,我快到了!马上就到!”

  虽然跌倒受了伤,但无论如何她都要得到这份工作,所以再狼狈也要咬牙撑着,在约定的时间前赶到!

  刑事组——

  简承奕在替毒犯做笔录、写完报告后,回到办公桌前,大大喝了口茶才坐下。

  一坐下,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抬起头,对上的是大队长成介彻咧嘴露出白牙的黝黑笑脸。

  “学弟,听说你追了他五条街?”

  简承奕点了点头。

  “上头很满意这次破获的毒品案件,你厥功至伟。”

  他们花了三个多月监听、布线,才掌握到毒犯的行踪及藏匿处,小队在循线抓人的同时,总共抓回五个毒犯,而让简承奕追了五条街的,是主犯。

  若让他逃了,今天的成绩就不会这么漂亮。

  “应该的。”对他来说,只是尽自己应尽的职责罢了。

  见简承奕并没有因此露出半点笑意,成介彻半开玩笑地道:“的确是咱们的职责所在,不过你这拚命三郎的铁人狠劲,已经对其他几个懒家伙造成压力了。”

  对刑警来说,射击打靶成绩达到标准,以及能跑三千公尺的好体能是基本要求,但近年来刑事人员严重短缺,愈来愈多警察不愿报考刑警,资质差到连基本条件都达不到,他的队中就有几个这样的人,让他很伤脑筋。

  简承奕不以为然地道:“如果连刑警的基本条件都达不到,那就请调回任制服警察,不必留在这里当废柴。”

  他冷呛的回答让成介彻捏了把冷汗。“小子,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成为典范,激励大家……”

  他是要鼓励他,让他成为众人楷模,而不是引起众怨啊!

  “我只是实话实说。”

  再说下去,他只会得罪更多人,成介彻转了话题问:“晚上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他早年丧妻,带着幼子独自生活,这些日子来,家里的伙食由他包办,偶尔可以早下班时,没办法与同侪在外聚餐,他也会约回家里吃饭、喝喝小酒。

  “好。”

  成介彻有个小正太儿子,聪明得不得了,他还挺喜欢那小子的。

  因为他不用费心去想聊天话题,那孩子便会噼哩啪啦与他分享所有事,他可以很轻松自在,一整晚不说话都没关系。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见!”听到他的回答,成介彻心情大好。

  简承奕寡言冷淡,喜欢安静,很少出现在聚会场合,而他则是为了儿子不得不推掉所有娱乐活动,两个孤单的男人在一起至少可以喝喝酒、做个伴,挺不赖的。

  一确定邀约,成介彻便离开去忙公事,简承奕的思绪则重新回到刚刚抓的那个毒犯上头。

  在抓毒犯时,他好像撞到了一个纤弱、娇小,身上有着淡淡茉莉花香的女人。

  当时他急着逮人,害她受了伤,却又怕毒犯跑掉,所以没心思关心她的伤势,只是硬抓着人家的手写下手机号码,以示负责。

  他慢半拍地想,当时是不是太鲁莽了?

  她那么娇小,如果伤得很严重怎么办?

  脑中浮现数个负面想法,到最后,他只能懊恼地支额叹气。

  他没留她的手机,只能等她打来了。

  现今社会讲求人权,不可能有人白白受了伤,而不要对方负责医药费吧?

  所以,她应该会打来吧?

  破天荒的,简承奕向来只有工作的平静心湖,因为那个女人而掀起一阵涟漪……

  乡村风的书房气氛温馨,黎絮咏将长发结成辫拢在颈边,看着小女孩用蜡笔在画纸上画出心情。

  孩子们天生具有创造力,成长的过程中总是急于探索、充满好奇,只要家长愿意支持,让孩子藉由艺术,恣意创作,绝对能让孩子心理健全发展。画作也能看出孩子潜意识里的渴望与诉求,这也是一种沟通方式。

  而此时她可以看出,这个在幸福家庭长大的小女孩,身心正常且快乐,因为画纸上有缤纷的色彩——微笑的太阳公公、唱歌的小花,还有一片又高又大,直冲云霄的大树,以及手牵手的爸爸妈妈。

  感觉小女孩所传达出的美好,黎絮咏心里有些羡慕,让她不由自主想起过去的灰暗岁月。

  自她有印象以来,她的家从没出现过如此和乐的画面。

  酗酒染上毒瘾的父亲、长期处在家暴阴影下的母亲,家里永远只有父亲发酒疯的咆哮与母亲的哭声……

  没多久,父亲因为毒瘾发作,痛不欲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与母亲虽然伤心却松了一口气。她们本以为就此雨过天晴,没想到一场意外夺走母亲的生命,打破了两人美好的想望。

  因此,每每看着和乐天伦的画面,她心里总是有无限感慨。

  “老师,我画完了。”

  稚嫩的嗓音将她由灰暗的过往拉了回来,她回过神,将小女孩递得高高的图画纸接过来,仔细看完后才说:“沅沅很棒喔!”

  她的话才说完,敲门声响起,小女孩的父亲周胜义探头进来。“黎老师,可以下课了吗?”

  她看了看指向八点整的时钟,点了点头道:“嗯,时间也差不多了。”

  在画廊下班后,她一个星期有两天会来周家上“儿童艺术心理”的课程。上课内容从绘图到捏塑,范围十分广泛。

  闻言,四十多岁的周胜义走进房间,看过女儿的创作后,对着黎絮咏说:“如果老师不急着离开,能不能陪沅沅吃完点心再走?”

  周胜义突如其来的要求让她一愕。“啊?”

  “是这样的,通常这个时间是沅沅的妈咪陪她,但我太太今天加班,家里就我们父女两个,有点寂寞,所以想约老师留下来吃点心。”

  黎絮咏有些为难,却又禁不住小女孩哀求的眼神,只好点头答应。

  她连吃了几块饼干,发现饼干的味道愈来愈不对劲……

  “周先生……这个饼干……”

  周胜义微笑解释。“噢,那是大人口味的饼干,这个加了一点酒渍樱桃、那个加了苹果白兰地,很特别,你要多吃一点喔!”

  当下,她心里起了警戒,这看似一般的饼干,酒怎么愈加愈烈?

  “我不喝酒,还是和沅沅吃同一款饼干就可以了。”她故作轻松地答,改吃小女孩的奶油饼干。

  闻言,周胜义脸上闪过一丝惋惜,但很快被尴尬的笑意取代。“呵,我不知道老师不喝酒,只是想尝过这款饼干的人都很喜欢,所以请老师吃,不好意思啊!”

  黎絮咏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总觉得周胜义的反应怪怪的,待了将近十分钟后,便佯称有事先离开。

  一听到她想走,周胜义打发佣人带女儿回房睡觉后,讨好地开口:“黎老师,你应该很少喝酒,才吃几块饼干脸就红了,我看还是让我送你回家,这样我比较放心。”

  听着他热切的语气,黎絮咏强忍不舒服的感觉婉拒。“没关系,我只是脸红了一点,还没有醉到没办法自己回家,真的不用麻烦你了。”

  多年来的打工经验告诉她,就算接的只是家教,但老师与家长还是要保持距离才好。

  若公私不分,会有很多麻烦。

  周胜义浑然没将她的推拒放在眼里,执意道:“千万别这么说,送你回家只是小事一桩,不麻烦。”说完,起身去拿车钥匙准备出门。

  当初聘请她为女儿上艺术课,看中的就是她的模样,温柔秀气,格外让他心动。

  好不容易可以与她单独相处,他感到莫名兴奋,像少年时遇到心仪女孩,整个人无端沸腾。

  黎絮咏看着他不顾她的意愿就要去拿车钥匙,心里慌乱不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周胜义看她的眼神越发过火,很不对劲。

  意识到这一点,她不敢大意,强振起因为酒意而微醺的思绪,加快着左右摇晃的脚步,急急走了出去。“周先生,真的不用麻烦,我先走了,您早点休息吧!”

  看着她夺门而出,周胜义知道她被他掩不住的急切吓到了,他该打消送她的念头,偏偏,亢奋的情绪掩没了理智,他在她推开铁门,准备快步离开时,抓住她的手。

  没想到周胜义会动手抓她,黎絮咏又惊又慌,想挣开他的手,却怎么也挣不开。“周先生,请你不要这样!”

  周家位在户数不多的高级住宅区,为求宁静,隔音效果很好,加上天黑了,偌大的巷弄里一片寂静,如果这时候他打算对她怎么样,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想到这一点,她内心的恐惧更加强烈,后悔自己没果决一点,推掉陷入危险的可能。

  周胜义仗着对附近环境的了解,越发胆大地将她压在砌满各色小碎石的艺术墙面上,凑在她耳边低声问:“黎老师,你不是很缺钱吗?”

  黎絮咏一感觉他带着酒味的吐息近近扑来,被她刻意压抑的回忆涌上,让她恶心得想吐。

  以前父亲喝醉时,总是会掐着她的脖子,说一些要杀了她与妈妈的话。

  她很害怕,怕父亲真的会付诸行动,这会儿,听到他说出那样的话,她惊得圆瞠杏眸。

  周胜义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我有很多钱喔!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解决财务困难,让你不用这么辛苦,过更好的生活……”

  随着他的话语一字字落入耳底,黎絮咏终于听懂他的意图,她用尽吃奶的力气推开他。“就算有财务困难也是我自己的问题,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帮忙!”

  没想到她会使劲推他,周胜义踉跄退了一步,双脚打结绊住自己,往后跌倒。

  黎絮咏被他的举动吓得没了魂,趁着他还没爬起来,管不了头晕得让她分不清方向,只是加快脚步,没了命地往前跑。

  “你要是离开,下星期就不用来上课了。”

  黎絮咏听着他撂下的狠话,强忍着晕眩感,不敢缓下脚步,眼泪失控地不断落下。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不是说人性本善吗?

  在初见到周胜义时,她觉得,他是个温谦有礼的好好先生,从沅沅的画里也看到和乐的家庭,她更是认定,她的父母应该都是好人,却没想到,撕开假面具后,他对她竟是别有所图?

  说不出的惶然与无助让她止不住泪,在泪眼蒙眬间,她冲出高级住宅区,朝捷运站而去时,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煞车声。

  那尖锐的声响让她昏昏沉沈的思绪一震,只差一点点,她就会被撞到了!

  惊恐的瞪大眼看着与她只差半寸距离的车头,黎絮咏屏住呼吸,僵在原地。

  她惊得心跳如擂,就在这时车门打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发出困惑的疑问:“小姐,你没在看路吗?”

  要不是他的反应够快,及时煞车,他可能已经撞到她了。

  男人冷硬的嗓落入耳底,她愧疚地抬起头。“对……对不起……是我的错。”

  就算真的难过、心情低落,她也不该不注意马路上的状况,如果真的被撞到,她只能自认倒楣。

  一对上女人的泪眼,简承奕愣了一下,直觉认为是自己的语气太差,才会把人家吓哭。

  他知道自己不笑时看起来有点……凶,吓哭女人的状况经常发生,他懊恼地清了清喉咙,放软了声嗓问:“你没受伤吧?”

  黎絮咏摇了摇头,看清楚男人的长相后,脑袋突地闪过模糊的画面。“你是那天那个……”

  那天被他撞到后,她虽然受了点伤,但状况不严重,所以并没有打他留在手心里的那支号码,要他负责。

  没想到,两人会在这种状况下遇见。

  他们还真是有缘……

  简承奕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才不确定地问:“我们……认识?”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不算。不好意思,刚刚我有点恍神,害你差点撞到我,实在很对不起。”

  她诚恳地道歉,泪痕未干的脸颊倒映着夜晚霓虹灯光,反让那张清秀脸容多了惹人怜的沧桑,让他莫名心疼。

  心疼……一意识到心头浮现如此想法,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愈看愈眼熟,应该在哪里见过她才是……

  简承奕苦思无果,却在她缓缓走开时,发现她一瘸一瘸的,他皱眉问:“你还好吧?”

  黎絮咏一顿,有些不自在地望向他。“没事。”

  虽然只与他有过短暂的接触,和他并不认识,但被他细腻关切着,她感觉心里漫上一股暖意。

  “你的手肘也受伤了?”

  发现她的手脚受了伤,刚刚还哭着,简承奕忍不住皱眉,不由得有些怀疑,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会这么狼狈?

  虽然……他不认识她,但身为刑警的天生正义感,让他无法不问出口,说不定她真的需要帮忙。

  经他一提醒,黎絮咏才知道,自己一定是因为挣扎得太激动,才会受了伤也不知道。

  想起受伤的原因,她脸色一黯。“只是小伤……”

  简承奕目光敏锐地盯着她,总觉得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你遇上什么麻烦吗?我是警察,若有需要我可以帮你。”

  警察……原来他是警察,那么那天他是在追捕犯人吗?

  “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不用……”她才开口拒绝,却瞥见周胜义追了出来,只见他一脸心虚,急着想解释一切。

  黎絮咏看着他,心里不由得涌上厌恶,他是怕她当众揭穿他丑陋的兽心,才会这么紧张吧?

  迎向她嫌恶的神情,再发现她身边男子沉肃的脸色,周胜义忐忑不安,怕她会揭穿他色迷心窍下所做的丑事。

  当下挂不住面子就算了,如果进了警局,闹到人尽皆知,他对妻子不能交代,也不知外人会怎么看他。

  想到这一点,他抹去硬要拿钱强迫人的下流嘴脸,态度极为温和地开口:“黎老师……”

  黎絮咏根本不想听他解释,直觉抓住简承奕的手,求道:“我……麻烦你送我回家,谢谢!”

  将她恐惧的眼神纳入眼底,简承奕温温淡淡地问:“那个男人是谁?”

  看着周胜义愈逼愈近,一副不和她说清楚就不放她走的模样,让她掩不住惊慌。“家长……我为他女儿上艺术课……我、我可以先上车吗?”

  “他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怕他?”

  黎絮咏一脸尴尬难堪,咬着唇,羞于启口。

  他没催促她,只是用无比的耐心,专注地凝视她,等她开口,仿佛在知道答案后,他会为她扛起全世界,这令她很安心,遂不自觉开口:“他……性、性骚扰……”

  见她窘红着脸吐出那三个字,周胜义指着她。“你——”

  “唉呀!痛痛痛啊!”

  不理会男人的惨叫,简承奕俐落地将他压制在引擎盖上,一字一句缓慢而沉稳地开口——

  “根据性骚扰防治法第二十五条之规定:意图性骚扰,乘人不及抗拒而为亲吻、拥抱或触摸其臀部、胸部或其他身体隐私处之行为者,处两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并科新台币十万元以下罚金。说,刚刚你做了哪种行为?”

  他最瞧不起猥亵弱势的男人,生来冷峻的脸虽瞧不出情绪,但只要凑近一看,绝对可以看到两把愤怒的火焰,在他眸底狂肆燃烧。

  明明他的声音徐缓温淡、态度从容不迫,却给人无法不从的威迫感,周胜义边挣扎边嚷嚷。“王八蛋,你是她男朋友吗?以为背一串条文就可以唬哢我吗?放开我!”

  简承奕对他的叫嚣置若罔闻,依旧用徐缓的语气陈述。“若这位小姐想到警局报案,案件受理成立后会请你到案说明。另外,我会顺道加上一条辱骂警务人员的罪名。”

  闻言,周胜义愣住,许久才嘴硬地道:“谁知道你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

  简承奕将自己的证件拿出,放在他面前。

  近近看着证件,周胜义咄咄逼人的气焰消了泰半,他转头对着黎絮咏说:“黎老师,你不会真的去警局报案吧?刚刚只是误会,对吧?”

  看着他换了张嘴脸,黎絮咏的头愈来愈晕了,她望向简承奕问:“可以麻烦你送我回家吗?”

  他是警察,加上连救过她两次,黎絮咏感到安心,不自觉想要依赖他。

  “不报案?”

  她摇了摇头,不想再与周胜义有所牵扯,不管这份家教的薪水有多优渥,都决定要辞职了。

  周胜义怕她改变主意,急急地道:“警察先生,就说是误会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简承奕一松开手劲,周胜义便匆匆离开。

  简承奕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转向黎絮咏问:“你还好吗?”

  刚刚为了逃离周胜义,她不觉得自己醉了,但事情一解决,紧绷的神经舒缓了,她竟双腿发软,几乎要站不住了。

  “我的头很晕,可以先上车吗?”

  他点了点头,扶着她上车,替她扣好安全带,并闻到她身上清雅的香味以及酒味。

  她身上的味道似曾相识,似乎在哪儿闻过……他感到疑惑,却没将心思放在上头。“你喝酒了?”

  “吃了几片酒渍饼干……”话落,她懊恼地嘟囔。“饼干的口味有酒渍樱桃、威士忌……我酒量不好,这算不算混酒?是不是这样才会喝醉?天呀!我真的太不小心了。”

  他皱起眉,思索着那混蛋是不是在饼干里下了药。“现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送你去医院?”

  闻言,黎絮咏大概可以猜得出来,他为何要送她去医院,她勉强提起精神,朝他苦笑。“没想到他给的饼干后劲这么强,我想我只是醉了。”

  他的眉皱得更紧,再绕到另一端,坐回驾驶座前丢了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感叹地道:“我只是以为,人性本善……”

  有过今天的经验后,她不敢再由外表去断定一个人是善或恶了。

  “善良的人还是有,但你不要忘记保护自己。”话落,他重新启动引擎。“你家在哪里?”

  “西区……我知道我该学会保护自己,因为除了自己,再没有人可以保护我了……”不知道是因为太累还是头太晕,她一靠在皮椅上,眼皮愈来愈沉重,没多久便合上眼睡着了。

  她的话带着浓浓的惆怅,简承奕侧过眸看她,却发现她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睡着。

  看着她轻拧眉,柔美的脸上有着惹人心怜的倦意,简承奕的心荡漾着奇怪的悸动。

  弄不清为何悸动,他索性不去想,也一并打消叫醒她的念头,决定让她小歇片刻,等到了西区后再喊醒她,问她详细的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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