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 发表于 2013-5-23 17:59

《萌萌的幸福嫩草》作者:陈毓华

本帖最后由 会说话的猫 于 2017-6-23 13:11 编辑

书  名:萌萌的幸福嫩草
系  列:单行本
作  者:陈毓华
出版日期:2013年5月3日

【内容简介】
听到她离婚,想仰天长笑是不是很过分?
没办法,等她太久太久,等得他这根嫩草都快枯萎,
现在前途一片光明,要他怎么不乐昏头?
更何况他知道那男人对她不好,老早就想教训一顿,
偏偏他在这一头热,她一见面却只说“先生你哪位”,
好啊,认不出来是吧,不记得他是吧?
没关系,他会身体力行加深她对他这竹马的印象──
死皮赖脸拗她当贴身助理是假象,
把人打包回家才是最终目的,这下做什么都很方便……
咳,他是说,要让她近水楼台先爱他很方便;
没工作他就陪她到处玩乐、吃吃喝喝,
他胃痛发作,她也会关心照顾他,害他忍不住给她紧紧的拥抱,
他知道,他的萌萌虽然总是拒绝他,可她只是怕再受伤、却步了,
这次他要让她相信,和他在一起,会幸福的……

链接:http://www.yqtxt.net/thread-86898-1-1.html

叶子 发表于 2013-5-23 18:00


  精彩章节抢先阅读 

  第一章

  人多到要满出来的烧烤店,在网路上受到大大的好评,星星和按赞的人数满天飞,无论午晚,翻桌率高得吓人,客人等着要一张桌子,要是没有预约,对不起,拿着号码牌,外头慢慢等吧。

  不走贵森森的高贵装潢风,也不是日式气质风吃得你意犹未尽,肚子好像有饱又没饱的,这家店走的是最受欢迎的台式澎湃类,只要你敢来,就不怕你把肚子吃撑。

  能在这吃到饱林立,战况激烈的一级战区存活下来,这店家怎么说应该都有它的本事。

  没错。

  据说老板本身还兼渔货商,背景雄厚,各种珍贵新鲜的海产,拍胸脯让你吃免惊。

  大大一盘海鲜白虾,当季烤到整条酥香、骨头连刺一起除去的秋刀鱼,多汁味美的生蚝,干贝、鲍鱼,大大一壶免费鲜榨香橙饮料,听好,除了免费这点诱惑人,还可以续壶,且就算续壶,也不用花你一毛钱,完全是老板的撒比是。

  如果你还想吃点别的,没问题,青菜、无骨鸡腿肉、豚肉,九转回肠的大肠头、培根凤梨……应有尽有。

  烧烤店的桌子是那种国小的桌椅,还分班级。

  坐在五年乙班的管萌萌笑着一张圆圆的苹果脸,长筷在她手下翻来舞去,把油花分布均匀的玫瑰松阪猪和香菇夹到对方和自己的盘子里,眼看就要没有地方放了。

  不急着吃,接着又把安格斯霜降牛小排往火炉上放,不浪费一丁点火势。

  “小蔷,喏,这个很好吃,不过一定要趁热……嘶嘶嘶,好烫,好好吃喔,你吃吃看。”

  她的声音不高,却是清脆干净,听到这声音的人就算不是第一时间看见她,也都会回过头来找寻那么一把好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她身边的朋友常常感叹她这嗓子不去广播电台上班真是太浪费了。

  “喂……我说前面这位大婶,你也差不多一点,看你饿死鬼投胎的样子,看到肉眼睛就发光,别跟别人说你是我朋友,很丢脸的。”

  坐在管萌萌对面的方子蔷艳丽的脸蛋带着一股凌厉,是那种容貌长得好,家世惊人,野蛮女友兼女王脾气,火辣的女生。

  她承认自己眼睛长在头顶,求学过程,没有哪只阿猫阿狗让她看顺眼过,读书时,班上没有哪个敢跟她同桌,只有一个脾气软趴趴的管萌萌,傻乎乎的冲着她笑,这一笑,结下孽缘,就坐了三年同桌。

  两人能凑在一起,说起来原因无他,就个性互补。

  她脾气呛辣,管萌萌却是一团棉花,无论她如何撒泼任性无理,管萌萌就是不受影响,结果,每次到最后常常是她自己内伤吐血了事。

  像现在就是。

  挨骂的人慢条斯理,笑容浅浅的,一脸无害。

  “哪有,你也知道我出门不方便……要层层报备嘛,不过,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见到你,我高兴,就知道你最好,还记得我最喜欢这家烧烤,太久没来,总要吃个够本嘛。”

  她的身分不一样了,想出门,要事先报备,经过批准,过了层层关卡,这才出得了门。

  “你家那个变态现在还是那副死德性吗?也不知道跩什么跩,有几个钱就了不起吗?说到底,这些都是被你惯出来的,你看你嫁给他几年了,还把你看得像犯人似,他还真把自己当牢头了,管萌萌,婚姻不是这个样子的,你真的打算一辈子盲从吗?”方子蔷嗤了声,咬了口顶级的烤鳗鱼,当泄恨般。

  她不喜欢那个男人,从他的头到脚都不喜欢,虽知道当初管萌萌是为了钱才嫁给那个男人,她还是一肚子怨气,钱,她最多,为什么不来找她开口,却傻傻的把自己给卖了?

  笨!

  害她现在只能发发牢骚,吐吐口水,骂那个男人过过瘾。

  “你也知道他们家是有头有脸的,怕我出门不小心会闹笑话,让他们丢脸,规矩难免就多了。”讷讷的为自己申辩。

  这样的丈夫,要不,冷淡得像她是路人,要不管头管脚,加上事业心重,把她晾着的时候多过在一起的时候,扪心自问,偶尔也觉得闷,但是婚姻不就这么回事?要是一直钻牛角尖,日子怎么过下去?

  童话故事中,情人终成眷属以后,不管美不美丽,至少总是经过情人这道关卡,磨练后修成的正果,她和他,却是直接跳过那一段,只是粗粗见过一面,很快就走进婚姻里了。

  利益联姻吗?

  也谈不上,她爸妈守着一间小纸厂,傅家,却是财大势大,当初,家里碰到困难,要不是傅闲庭看上她,替家里解决了一大半的困难,她家也过不了那一关。说她的婚姻是场交易,是她配不上人家,她都认。

  “有头有脸?这世界上谁没头没脸了,真要比财势,他敢来跟我家比吗?”方子蔷一说到傅闲庭就有气,一气就吃不下了

  “不气不气,我们好不容易见面,谈谈你和你那一半最近进度到哪里了……”她知道方子蔷热血,什么事情都可以和她商量,唯独只要提到傅家,她马上就翻脸。

  改变话题,把方子蔷的那一半拉出来救火,效果百分之一百二十。

  “呱呱呱呱呱呱……你的电话来了~~”这是管萌萌的鸭子手机铃声。

  “我听个电话。”她歉疚的说,连忙从糖果包里掏出粉粉嫩嫩的手机来,全白背盖加上一只Hello Kitty,浓浓的卡哇伊风。

  “喂~”号码是他的。

  “你那是什么地方,声音很吵。”

  “就烧烤店,我和朋友吃饭。”老公查勤了,她无奈的扬着笑脸,她出来还不到两个小时欸,有事吗?

  “吃完就赶快出来,你知道我不喜欢等人的。”

  “又没有人叫你来接我。”她嘟囔。

  “你说什么?”

  “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都还没有和子蔷说到话。”

  “叫你出来就给我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二次。”他对她的交友圈毫不关心。

  “明明答应过我今天的时间都是我自己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她嘀咕。

  管萌萌按掉了通话,把手机放回包里。

  “子蔷,他在外面等我,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聚。”

  方子蔷一脸不快。“就说你这样宠他是不行的。”

  管萌萌脑海里浮现傅闲庭不耐烦时抓狂的脸,咽了咽口水,只能匆忙拿起包包,“对不起啦子蔷,这次我请客,下次我们再找时间出来好不好?”

  “我要说不好,你会听话留下来吗?”方子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调侃表情。

  管萌萌无辜的看她。

  “切,快滚吧你。”

  她意外在傅闲庭的车上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

  司机大爷的脸上已经在行云布雨中,显然雷阵雨很快要劈下来。

  她心里叹气。

  “还不上车?”口气不好,很带磁性的声音总带着一股爆烈和冰冷,常常让人得猜他的心情指数为何。

  也难怪,若有人看不惯你日子过得平安顺遂,三不五时以介绍为名,行挑拨离间之实,在你身边安插不同的女人,你累不累?心情哪好得起来?

  被安插的那个人,除非真的种马出身,要不然,不会有哪个男人觉得乐意的,但这么荒唐的事,会这样做的奇葩,不是没有,她婆家就有两个。

  一个是她得尊称婆婆的那个人,一个是嫁出门,却时不时回娘家和妈妈串成一气,看她不顺眼的小姑。

  她们不喜欢她,也不是今天才开始。

  她们不把她当傅家户口名簿上的一分子,当妈的,也没把儿子当一个已婚男人,尊重一下他身边的女人。

  已婚男人的身边是有老婆的。

  在儿子身边放人,放个小三小四小五,一个介绍不成换一个,再接再厉,反正年轻女人多得是,这样离谱又夸张的事一而再的发生,只能说明婆婆讨厌她到骨子里去了,巴不得她和傅闲庭快快分手。

  “这次是妈?还是小姑?”她很无力的问。

  她不在乎、不在乎,对这种事情这种人生气,一点都不值。

  打扮入时,容貌姣好的小姐很自然的坐在傅闲庭身边的座位上,没有半点要起身让座的意思,见到她,更是视若无睹,看起来早就打听过傅闲庭的状况为何了。

  这年头的女人可勇敢了,连死会活标,都当作小菜一碟,而且完全没把正宫放在眼里。

  “我只是顺路送她回家,她什么也不是,你别想太多。”傅闲庭轻描淡写。

  那位小姐也不知道是脸皮够厚,还是修养到家,脸色一僵后,索性把脸撇向外面,来个置之不理。

  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还要她不要想太多?吃定她软弱,好说话吗?

  为这种事情计较生气浪费她的精神和口水,只是这种日子要什么时候才会到头?

  “那你就当好护花使者,把人家小姐安全的送回家吧。”人家把“风度”摆出来了,她也是知道礼尚往来的人,管她是他妈还是他妹找来的人,她们要看她闹笑话,她偏不要如他们的意。

  “注意你说话的语气。”这样就翻脸,大庭广众的……要是他这个当丈夫的人不尊重她,还会有谁把她放在眼里?

  “我会自己搭公车回去的。”她垂下眼。

  傅闲庭看着完全没意思上车的管萌萌,又觑了眼身边的人,杀伤力十足的表情越发阴沉。“那么你去超市买几个菜,晚上我会回家吃饭,还有,别在外面逗留太久。”

  “我晓得了。”都心里五味杂陈了,他还记得要把她当小孩管,但是她已经不是孩子了,被人家管头管脚真的不舒服。

  可是无论怎样,她还是温驯的点头称是。

  傅闲庭看着和自己结缡五年的妻子。

  温润如白玉的脸颊还带着少女的气息,漆黑弯长的眉毛,目光清湛柔美,唇瓣娇嫩殷红,这张脸胜在耐看,但是,打从认识她,她一直是这个样子,要她别多说一句话,她就什么都不问。

  你说她性子软弱,也不是,她是有主张的,家里的一切,她打理得非常周到,布置得温馨舒适,对他,哪件衬衫搭配什么样式的领带西装、三餐营养均衡都处理得好好,对妈妈,也是曲意承欢。

  这样的女人有什么不好?

  偏偏他越来越浮躁,这五年来他身边的烂桃花一朵朵盛开,不乏母亲推来的女人,他的确不耐烦,但是,他从来没见过他的妻子对这件事做出任何反应。

  她还是一如往常的过她的日子,生活的轨道里好像什么波澜都没有。

  她不怕他出轨吗?

  她真的那么无所谓?

  要是真的无所谓,对他不闻不问,那是不是代表她对他们的婚姻已经失去兴趣了?

  他身边多得是想跟他有进一步关系的女人,多得是……

  傅闲庭的脸色变幻,他绷着脸,踩下油门,车子绝尘而去。

  管萌萌多站了一下,确认方向,然后去超市买菜,买齐了晚餐需要的材料,随意上了公车。

  车开了,管萌萌看见映在玻璃窗上自己的脸。

  她的眼里有着茫然。

  公公去世得早,是婆婆一个女人把丈夫养大的,当初傅闲庭坚持要娶她,婆婆非常不谅解,年轻的她进了傅家门,完全没想到夫妻之间,不是只有两个人在过日子,那个家有妯娌有婆媳,甚至还有因为过得太闲,老是回娘家的姑嫂问题。

  等到她体会过一轮以后,才深刻的明白,她真的太小看婚姻了。

  可是又有哪个女孩子会在婚前看透这些?

  她是个没家教,生不出孩子,买来不会下蛋的女人—背地里,婆婆总是这么说她。

  那些闲言碎语怎么可能不落入她的耳里?

  她总是一笑置之,不笑,难道要哭吗?

  骂她没家教,只因为她的爸妈不是什么深门大户,偏见的认为这样的家庭教养不出名门闺秀;至于她把当初傅家给的聘金拿去解决父母的经济问题,就被他们想成了是贪图傅家荣华富贵的女人。

  没有人考虑她的处境和感受,只把她当下蛋的母鸡,和,买来的女人。

  因为她这些年没有孩子,所以那位英明神武的婆婆就理直气壮的帮她老公介绍女人。

  今天是哪个留学归来的双博士美女,改天又是哪个身家财产亿来亿去的豪门第几代千金,再不济,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远亲也能搭上线。

  她和傅闲庭的婚姻生活里充满这些莫名其妙的第三者,而且还阻挡不了,随便说个什么,不孝不贤不仁不忠不义的大帽子就往你头上扣来,扣得你生不如死,扣得你要切腹谢罪才能对得起她。

  老实说,她真的不希罕傅家少奶奶的位置。

  要不是想着既然嫁进来了,就好好过一辈子,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回到别墅,她换了家居服,下楼来。

  欧式的厨房,一式的德国原厂厨具,金属色调擦得光可监人。

  管萌萌走进去,系上围裙开始料理起晚餐来。

  她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奶奶,即使家里有定期来打扫的清洁妇,聘有饭店式管理、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的管家,但很多事情,她不喜欢总是假别人的手,能自己来就自己来,可是看在出身高贵的婆婆眼里可就不然了,说她不懂上流少奶奶的派头,嫌弃她是穷酸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全身从头到尾带着一股穷酸气,看了晦气。

  她很火,不管婆婆怎么编派她,她都不要紧,可是说她的爸妈就不行。

  当然,为了这件事,她和婆婆闹得很不愉快,夹在中间的傅闲庭也没好脸色,那次冷战,延续了好几个月那么久。

  时间过去,表面上,她和傅闲庭的感情依然,不好不坏,她依旧是那个对丈夫采取“无为而治”的女人,不紧迫盯人,不查勤,不会夺命连环Call找人,一旦找不到人就胡思乱想,她给他绝对的信任和自由,但是她也深深的知道,经过这些年,这些事,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许多事情,越来越远了。

  管萌萌笑出一抹无奈,但是手里的动作还是行云流水的进行着,随着时光过去,等她伸直腰,抬起头,厨房冰箱上的小挂钟已经过了六点。

  她煮了一顿丰富的晚餐。

  不为别的,除了傅闲庭要回来吃晚饭,今天还是他们结婚五周年纪念,另外也是她的生日。

  流理台上的火炉里煨着傅闲庭喜欢的小羔羊肉,陶锅里汤汁翻滚的声音搅动着空气,静静的散发出美味的香气。

  她拭净手上的水渍,从悬挂式的彩绘玻璃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透明玻璃八角瓶,把买来的花束给插上,然后加进七分满的水。

  大根岛的红白色牡丹重重花瓣,非常美丽,摆放到长长的餐桌上。

  餐桌上铺了她刻意挑选的桌巾,鲜花烛光装饰,佳肴美味,一瓶红酒,干净得发亮的高脚酒杯,还有她准备要送给傅闲庭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她满意的点点头,反身回到二楼的房间,沐浴过,重新换了一件象牙色暗藏缇花、从胸口至腰间以缇花瓣边缘镂空的小礼服。

  高的腰身衬托出她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配上三连环的银白手镯,在她奶白的手腕上叮当作响,在穿衣长镜前照了又照,这才满意的下楼去。

  这时客厅的钟已经七点过十分。

  她一边拿起杂志打发时间,一边等待快要返家的丈夫。

  时间一分一秒的消失,傅闲庭并没有在七点半以前回来。

  桌上的饭菜已经转凉变冷,点着的蜡烛也只剩下烛台上满满的烛泪。

  傅闲庭晚归不是没有的事,可是,今天他分明说了要回来吃饭的,她把手机拿出来反覆的看着,萤幕上没有任何显示。

  以往,就算他不回家也会打个电话或要秘书知会她,可是今天什么都没有。

  他不回来吃饭可以有千百万个借口,可是就算再忙,没空叫秘书转告,动动手指,发个简讯知会一下她,也不用几分钟吧?

  管萌萌一直等到了九点,家里的门铃始终没响。

  她疲倦的把所有的菜都收进冰箱,空着肚子踩着疲累的脚步上楼,这时,安静了一个晚上的手机突然逼逼逼的直响,在空旷的房子里显得非常突兀。

  她靠在楼梯扶手上,那是一个不熟悉的号码发来的简讯,对于陌生的电话号码,她从来不看的,但心里一转念,打开了那个讯息。

  讯息里有图档,她打开了第一张,接着,着魔似的继续翻阅下去,二十几张照片的男主角不是别人,是她那忘记要回家的丈夫,全是他和一个女子的亲昵照片。

  两个人近乎全裸,一幕幕,不堪入目。

  她颓然放下手机。

  那女子她有点眼熟,想了又想,才想起来,她是白天在傅闲庭车上见过的那个女人。

  原来那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可她的男人呢?

  他是个手段厉害,无比精明的社会精英,他怎么会落入那样的局里去?

  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吗?

  也许吧,男人要是遇上一朵出色的解语花,也是会动摇的。

  他动摇了吗?

  经过她婆婆经年累月的洗脑,和外面数也数不清的诱惑,加上他正值壮年,是男人最可口又诱人的年纪……

  她一直很相信他,可是她的信任为什么会换来这些难堪?

  她瘫然的滑坐在阶梯上,捧着手机,久久没有动。

  初初结婚时,她和傅闲庭也有过一段比蜜还要甜的日子……

  想起过往,她的脸不禁漾起薄薄红晕,但是,今天,那些过往已经龟裂成不堪回首的往事。

  掐掉思绪,不再继续往下想。

  她告诉自己不要急,不要胡思乱想,一个人在这里就算猜破了脑袋,钻牛角尖也没有用。

  但是,好你个傅闲庭,居然在结婚纪念日送她这样的重礼,太叫人铭心刻骨了。

  她把两腿并拢,用双手环住,缩成一只虾米,就这样坐了一晚。

  次日,她红肿着一双眼,在快要接近中午时等到了彻夜未归的丈夫。

  他刚硬的脸部线条没有任何改变,进了门,没有解释一句自己的未归,也彷佛没看见她眼下的暗影,上楼盥洗去了。

  被这样扔下,她错愕了,但还是忍了下来。

  管萌萌坐在客厅的贵妃椅上等他,慢慢数着时钟的秒针等待。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度秒如年。

  “你有什么事要说吗?”从楼上下来的傅闲庭阴着张脸,已经是一身要上班的打扮。

  看起来她要不主动出击,这件事就会变成歹戏拖棚,没完没了了。

  “这是什么?”

  她叫出手机的图档,不哭不闹,安静得就像之前每一天的她,只是眼光无比陌生。

  他有些吃惊她的冷静。

  “你是兴师问罪,还是吃醋?”这女人连夫妻间简单的吵架也不会吗?

  他知道里面会是些什么,但是他一点惭愧的样子也没有。

  他只是利用那个对他有意思,痴心妄想的女人,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论我是兴师问罪,还是吃醋,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答案?是或不是。”

  “你想知道什么?”

  真是个狡猾的男人,居然反过来问她?

  “我相信自己的丈夫,这不是你会做的事。”不只有外遇,还让人传这样不堪的画面来羞辱她。

  “如果我说是酒后意外,你会信吗?”擦枪走火,加上他有几分蓄意,也纵容那女人把私密照传给她看,他是做得过火了些。

  “你解释,我就信。”

  傅闲庭的眼神错综复杂,怒意蒸腾上了眼。

  “我比较想知道你有没有把我这丈夫放在眼里,我跟别的女人上床了,你不但不吃味,还好整以暇的在这里质问我,管萌萌,你到底是不是我傅闲庭的老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她冷静得叫人恼羞成怒。

  做错事的人明明不是她,为什么她要在这里受人诘问?

  管萌萌掐紧了掌心。

  “你要离婚吗?”她问。

  她这么干脆,倒叫傅闲庭错愕,心也凉了半截。

  “你在胡说什么?”

  “其实我也不想,但是你有一次外遇,就会有下次,食髓知味,我没办法忍受这个,如果你已经决定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我可以成全。”离婚,她从来没想过的事,现在却那么容易的脱口而出。

  她真的不想离,是不想让住在乡下的爸妈担心烦恼,至于她自己,她也以为自己会大吵大闹,甩傅闲庭耳光,也以为会痛不欲生,可是都没有。经过一夜的沉淀和反覆思考—

  她能冷静都源于,她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

  第二章

  这些年,她也许就在等着傅闲庭的决定。

  从昨夜到现在,整个过程,她没有眼泪,没有想法,唯一希望的就是傅闲庭给她一个解释,就算那解释再让她难堪,她也可以接受。

  她当作这是自己五年婚姻的底线。

  但是,他并没有给她她想要的。

  她豁然开朗了,就算坚决要自己的丈夫别再和那个女人往来,不代表以后就不会有别的女人。

  接受真的不难,只要咬牙吞下去就好了,反正,这些年,她不也忍了许多以前当小姐时不能忍的,没想过要忍的。

  她给过他机会解释的,是他放弃了。

  她太明白,她和傅闲庭的婚姻,这后面几年,仅仅维系在他对她的爱,只要他能继续全心和她过一辈子,她可以过这样贫瘠的交友圈,没有知心朋友,生活里只有傅闲庭的日子,只是他不知情。

  既然他不要了,那么她也不要。

  “见鬼的成全!我只是想试探,试看看你还爱不爱我?”他震怒。

  “我爱不爱你?”字句艰难的从她嘴里吐出来,带着说不出的冷凉。“你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这些年,她的全心全意都看不到吗?“我在不在乎你,你看不出来,体会不到吗?”

  “你都不说谁知道!”

  她失笑,原来还是她错了。

  “是的,我不爱你了,所以我要离婚。”这样的豪门生活不如不要,这样不信任她的丈夫……不如放弃吧!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留在这里的?

  心里翻江倒海,眼睛不知怎地就酸涩了起来。

  “离就离,”他陡然暴怒,男人的自尊大过天。“不过你要想清楚,一旦离婚,你在我这里非但拿不到一点好处,出去,挂着一个失婚妇人的名声,不会有什么好将来的!”

  他傅闲庭是什么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威胁……

  管萌萌和他相处那么久,从来不知道傅闲庭有那种表情,惊慌震怒交加,集结成恼羞成怒。

  泼妇骂街从来不是她的Style,不过他的话成了压垮他们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事实。

  她明白了一件事,是谁说一定要吊死在一棵树上的,这棵树,已经让人无法再倚靠信赖了,那就好聚好散吧。

  是啊,好聚好散……

  她辛苦维系了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就只换来这四个字。

  春暖得穿不住冬衣了。

  那是一幢看不出年纪历史的老房子,像台湾许多没落的老街一样,繁华过一阵子,后来随着都市计画都市迁移,就业机会和年轻人外流,渐渐的没落了。

  “买买氏纸寮”是管家上一代传下来的家族工厂,前身是造纸厂,最辉煌时期曾经成为日本及东南亚手工书画纸最大的供应厂,来到父亲管尧的手里时除了因为时代变迁,进口纸张大量倾销造成了传统纸业萧条,管尧开始转型成观光工厂,可惜在转型半途还是遇上所向披靡的金融大海啸。

  一场金融海啸差点将管家的基业连根拔起,要不是管尧和管萌萌的弟弟苦撑,按理说买买氏早就要关门大吉了。

  当然,管萌萌那笔为数不少的聘金,也算是及时雨。

  围墙后散出来浓郁的花香,那是昨夜开了一晚,清晨就凋谢的白昙花散发出来的味道。

  比人还要高大的枝干,泛出油光的绿叶,二十几朵碗公大的月下美人在“喀嚓”、“喀嚓”的声音里,一朵一朵被剪刀剪了下来,放进石桌子上的藤篮子里。

  晨光里带着余雾,一抹窈窕的身影穿梭在种满做纸原料的树种园子里。

  昙花不只可以制药,摘掉花蕊后,无论鲜食晒干都能做成非常美味的料理。

  看看数量差不多了,管萌萌提起篮子,穿过石径,打开绿纱门,从后院进了厨房。

  厨房里,管璇正大口咬着管萌萌事先做好的总汇三明治,一口三明治,一口巷子口买的豆浆,一早起床胃口好得可以吃下一条牛。

  “怎么那么早起?你不是一向睡到八点?爸妈呢?也起来了吗?”她放下篮子,打开水龙头,洗了手,擦干后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稀饭,双胞胎姊弟两人坐在木头的餐桌前用起早点。

  “爸起来了,在前院打他的太极拳,妈和妙妙的妈晨跑去了。”管家人最优良的习惯就是喜欢运动,以往管璇一早会出门慢跑,可是自从管萌萌离婚回来娘家,他把慢跑的时间改到了傍晚。

  管萌萌知道这个双胞胎弟弟的用心,他总以为离了婚的她会想不开,做出什么蠢事来,不用两只眼睛盯着,他不放心。

  其实她很想叫他不必这样的,但是看着他至今还有些瘀青未褪的手指关节,也就吞了回去。

  结束一段婚姻,她没有脱层皮,她老弟却因为揍了傅闲庭,真的脱了半层皮,看他拿着豆浆的手还有些扭曲。

  “摘那么多昙花做什么?”

  “可以炸来给你和大家当点心吃。”造纸厂还有不少老员工。

  “你回来不只是我,大家都有口福了,不过你用不着每天起来忙这些,麦婶那天苦着脸问我说她是不是快没头路了,她担心你回来抢了她的饭碗,还有,我可不是让你回来做苦工的。”

  他心疼的看着遇人不淑的姊姊,傅闲庭那个混蛋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让他撞见,只要见他一次,他就会揍他一次!

  他姊姊可是家里的独生女,不是养给别人糟蹋欺负用的。

  傅家不要,是他们没眼光,别人可是希罕得很。

  管萌萌噗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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