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娃儿 发表于 2021-7-11 08:59

《摄政王的掌中花》作者:菲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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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摄政王的掌中花
【系  列】单行本
【作  者】菲比
【出版日期】2021年07月09日
【内容简介】

百里观睿以为自己一辈子只能生活在阴暗里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的生命中会多了温暖白月光……
花岁永是百里观睿的年少惊艳,一眼就足以沦陷
美丽又温柔的她就像悬在夜幕中的白月光
轻柔照抚他身处黑暗的破碎生活
让他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得到救赎──
明知她和皇帝不仅有青梅之情还有口头婚约
但为了得到她,为了实现年少美梦
他屡屡在战场上身先士卒,命悬一线只求功勋
这一路走来,他步步为营却又步步惊魂
终于靠着赫赫军功,逼迫皇帝将她赐婚于他
硬是将她从皇帝身边抢过来,断了他们俩的姻缘……
他爱她,爱得死心塌地,爱得甘之如饴
纵使她心底还有旁人的身影
他也愿意用时间等待她对他的怦然心动
直到那一夜,亲眼看见她哭倒在昔日恋人怀里
他才明白在这段感情里,他始终是个多余的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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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娃儿 发表于 2021-7-11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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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花岁永身着大红喜服,端坐在绣工繁复的鸳鸯锦上,龙凤喜烛透过眼前红盖头隐约闪烁烛光,明明是令人喜悦的重要时刻,但对她来说一切是如此猝不及防,甚至回过神时已经坐在喜房等待夫君到来。

  今夜,皇帝的亲叔叔,亦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百里观睿大婚,就算婚礼举办得匆忙,依旧是大红灯笼从百里观睿居所摄政王府一路蜿蜒至民间,观礼官员络绎不绝,加桌加菜已经十几回,依然无法应付过于庞大的宾客数量,让王府的奴仆们忙得人仰马翻。

  欢腾气氛就连离宴客会场有一段不小距离,位于摄政王府底端百里观睿不允外人进出的日常居所「烟波苑」内依旧清晰可辨。喜房中,花岁永纤纤十指绞动衣摆,不安情绪随吵闹喧腾越发大声逐渐沸腾。

  「小姐,外头宾客们拉着王爷一盏一盏地喝酒,不晓得王爷今夜会不会醉倒。」打小跟在花岁永身侧的丫鬟筱芳满怀忧心,大门才开一半就慌忙喊着坐在床边的主子。

  先帝驾崩前特授百里观睿「摄政王」一职,但他不喜也不习惯这个名号,在朝廷外一律让人喊他王爷,其中缘由怕只有百里观睿一人知晓。

  「是吗?」花岁永努力克制紧张,想让声音听起来跟过往无异。

  只是,她失败了!

  「小姐,奴婢瞧王爷长得和传闻一样好看,拜堂时虽鲜少言语,貌似有些高冷,但嘴角一直是勾着,看样子心情极好,可见王爷十分期待与小姐一起生活,相信王爷一定会善待小姐。」筱芳握着花岁永的手,想给她一点对未来的信心。

  花岁永想回话,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奴仆问安的声音,接着筱芳抽回手,匆忙起身站在一侧,她知道,百里观睿回房了。

  「王爷吉祥万福。」奴仆浅声开口。

  「喜倌留下,其余人等散去。」百里观睿的声音清雅浅澹。

  奴仆应声后随即离去,屋内只留下两名喜倌与筱芳,明明红盖头遮去花岁永的视线,但她竟能感受百里观睿出现后,喜房中多出的压抑气氛。

  百里观睿用喜秤掀开红盖头,一张细心妆点的清丽俏颜现于眼前。

  「合卺酒。」百里观睿如沐春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只琉璃盏便出现在花岁永眼前。

  花岁永微微颤颤接过琉璃盏,很小心让手指别碰触百里观睿的指尖,随后与他交臂喝下美酒。

  苦辣气味从喉头窜出,许久没进食的胃中翻腾烫热温度,花岁永不晓得是平生从未碰酒,抑或十分惧怕百里观睿,身子竟然有些过度慌张后紧接而来的不适感。

  花岁永从被掀开盖头便垂下双目,不敢与百里观睿四目相接,浅浅颤抖的身躯让她的慌忙显而易见。

  「累吗?」百里观睿曲起长指,用指节轻抚花岁永的脸颊,口吻尽是温柔。

  花岁永很确定与百里观睿并无交集,而他待她如此亲昵,令她吓了好大一跳,忘却害臊与慌张,总算抬眼望向坐在身侧的男子。

  这一眼,让花岁永心坎勐遭撞击,久久无法平复。

  据闻,权倾天下的百里观睿生得俊美无俦外,文韬武略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而传闻终究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花岁永虽幼年时便常在宫中走动,却从未见过百里观睿。

  长年行军打仗的百里观睿竟是肌肤胜雪,一双狭长眼眸中养着一对颜色略浅的瞳眸,高挺鼻梁下是一张粉嫩薄唇,乌黑发丝不羁地垂在身后,一身红袍流泄在精壮的笔挺身躯上,彷若梨园中扮相绝美的名伶,令人永志难忘。

  「先让人服侍你沐浴。」

  百里观睿招来奴仆伺候花岁永梳洗,待她洗去一身疲惫后才入内清洗,等他再次步入房中,疲累的她已经体力不支倒卧床铺沉沉睡去。

  花岁永巴掌大的白皙脸蛋侧贴在织锦上,娇小身躯蜷缩着,看样子本来是端坐等待百里观睿,等着等着便倒在床铺睡着了。

  瞧花岁永睡得如此深沉想必今日是累坏她了,思及此,百里观睿浅勾嘴角,将她轻轻抱起躺正在靠内的位置,高挺身躯则睡在外侧,颇有就连睡着都要保护她周全的态势。

  这夜,龙凤烛火燃至天明,两人虽没有百里观睿期待已久的肌肤相亲,但他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第一章

  三个月前,刚入春的天气十分舒爽宜人,百花像赶集般争相在枝头绽放,鸟儿于蓝空盘旋高鸣,正是踏青游玩的好时节。

  「参见皇上。」花岁永的温柔嗓音徐徐响在环绕荷花的六角亭中,身形娇小匀称的她端庄优雅。

  太盛王朝年仅二十一的皇帝百里浚赶紧上前扶起娇弱女子,就算奴仆随侧依然不掩对花岁永的满满欣赏与喜爱。

  「守丧期将届,这段日子辛苦小岁儿了。」身着素衣的百里浚握着花岁永的手不肯松开,说起话来温柔万千,与今日在朝堂上怒斥官员办事不力相差甚远。

  「怎么会呢,替奶奶守丧是臣女该做的。」花岁永轻轻摇头。

  今日的花岁永身着素白衣裳,乌黑秀发流泄在身前与身后,一朵白花插在耳旁是她唯一的装饰,即便毫无点缀依旧不掩灵秀模样,尤其夹杂水气的风吹起她的发丝,更显得如仙子下凡让人着迷。

  「孝义夫人生前待小岁儿极好,想起孝义夫人早年丧夫,以一人之力撑起一个家,还栽培了如花将军般顶天立地的儿子,实属不易更令人敬佩。」百里浚口吻带有浓烈遗憾。

  花岁永的奶奶乃是巾帼英雄,早年与丈夫在战场上为国家出生入死,丈夫战死沙场后她一人操持花家事务,被先帝封为孝义夫人,而花岁永的父亲花正腾官拜一品将军,是百姓口中的大英雄、官员口里的护国神将,只可惜花岁永打小体弱无法承袭武术世家的传统,成了闺房中手执针黹的柔弱姑娘。

  「嗯。」想起奶奶,花岁永忍不住哽咽。

  虽说孝义夫人生性豪爽,但对打小失去母亲的孙女百般呵护,在花岁永心中奶奶早已取代母亲的地位成为她最亲近的长者,如今奶奶逝世对她来说,就算经年累月都无法消弭心中失去奶奶的惆怅与不舍。

  「是浚哥哥说错话了,小岁儿别难过。」百里浚探手轻抚花岁永的脸颊,用拇指替她拭去滚落的泪珠。

  百里浚的拳脚功夫师承花正腾,不过五岁的幼年太子早已日日出入花家,与年纪相彷的花岁永更是青梅竹马,天家与花府早就私下默认花岁永将来得嫁入天家成为百里浚的太子妃,六年前先帝崩逝百里浚继承大统,本欲在花岁永十五岁及笄再册封她为皇后,无奈遇上孝义夫人此时病故身亡,花岁永为表对奶奶的孝心,决定守丧三年,并许诺百里浚丧期结束后的大婚之约。

  「待孝义夫人丧期结束,朕定给小岁儿最盛大的婚礼。」百里浚在私下总于花岁永面前称「浚哥哥」,但这回他自称「朕」更显得承诺的重量。

  百里浚柔情万千,他对花岁永的爱慕不因时间而浅澹,反而随着年纪增长,对她的喜爱越发浓烈。

  犹记当年,在紫藤花架下花岁永安慰甫失去父亲的百里浚,并红着脸许诺将下半辈子交付百里浚的害羞神色,他依旧记得清晰,那时花岁永才十二岁,稚嫩与不暗世事的少女模样看得他如痴如醉。

  如今,花岁永即将届满十八,亲人离去的悲痛与学习成长的岁月,让她蜕变成一名温柔婉约的女子,更令百里浚无法停止对她的爱恋,他非常渴望执起花岁永的手走向另一段人生高峰。

  花岁永轻轻点头,能与百里浚成就百年之好亦是她一直以来的理所当然。

  「对了,今日皇上身后跟了两名面生的宫女,臣女可以瞧瞧她们吗?」花岁永平复心情后看着随侍百里浚的宫女,面容带着些许期待。

  「当然没问题。」百里浚笑着回话,并探手示意两名宫女上前应话。

  「可否请两位姑娘将左侧的耳后露出来让我瞧瞧呢?」花岁永看着宫女客气问话。

  两名宫女虽不解其意,却依然乖顺地将头发撩起露出左侧耳后,只是花岁永看了看后难掩失望神色。

  「不是吗?」百里浚上前关切,见她摇摇头也深表遗憾,「没关系,咱们再慢慢找,只要那位姑娘还留在宫中,就一定有机会找到她。」

  花岁永也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只是小岁儿,为了一名宫女,你已找寻多年,真的有必要吗?」百里浚忍不住问道,他认为花岁永太重感情,但这也是她的迷人之处。

  「我与她虽只有一个时辰之缘,但对她的感谢与承诺我不想随意丢弃。」花岁永十分坚持。

  「既然小岁儿这么说,就算再花下个十三年,浚哥哥一定替小岁儿找到那位姑娘。」百里浚边说话边将飘荡在花岁永颊边的发丝撩到耳后,动作轻柔得彷佛将她视为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浚哥哥,谢谢你。」花岁永看着俊逸的年轻帝王,忍不住浅浅笑了,喊他的时候也忍不住改成过往的亲昵称唿。

  两人待在六角亭聊了好一会儿后,花岁永才在贴身丫鬟筱芳催促下返回花家,留下百里浚以及一群奴仆。

  「皇上,花小姐究竟要找什么人?竟找了十三年都没找着。」太监小卓忍不住好奇心询问。

  小卓的师傅是看着百里浚从东宫一路登上帝王宝座,年初因病过世换成小卓随身服侍百里浚,对于花岁永想找的人他是一概不知。

  「小岁儿在五岁那年陪花将军至宫中时,她独自一人在御花园偏僻处玩耍,遇上一名宫女,据说那名宫女为了救爬上假山却失足跌落地面的小岁儿,左耳被尖锐的石柱所伤,当时血流如注连衣服都染红一大片,小岁儿急着跑到外头找人帮忙,回过头那名宫女已经不在,为了感念宫女的救命之恩,她总随身携带舒疤药膏,以防哪日在宫中遇上那名宫女,才能在第一时间将药膏交给救命恩人。」百里浚对花岁永的坚持完全没辙,只不过是一名奴仆真没必要如此上心,但既然是她想做的事情,百里浚也没有阻止的道理。

  「花小姐可还记得当时救她的宫女生得何种样貌?年纪大概多大?」小卓问得仔细,他也想尽一份心力。

  「小岁儿当时年纪太小,只说是名大姊姊,模样生得十分好看,等她再大些,回想那时情景记忆已经模煳,不过推测当时救她的宫女年纪应当是十四五岁上下。」百里浚非常想替花岁永完成心愿,每隔一段时日就会问起十三年前的事情,只要有更多讯息找到人的机率就更高些。

  「为何不将所有宫女聚集起来一位一位检查?」小卓这就不懂了。

  「已经聚集过了,但未能从一千八百位宫女中找到左耳有疤痕的人,或许她是没被通知到的冷宫宫女,或者早已出宫甚至失血过多离世也未可知。」百里浚能用上的方法都试了,还是没能替花岁永找到人。

  想起花岁永,百里浚轻浅笑了。

  只是,不过三个月时间,坐拥江山的百里浚失去吹抚心坎的夏日薰风。

  「启禀皇上,摄政王求见。」小卓打断正在发愣的百里浚。

  百里浚回神,发现正在御书房批公文的他竟神游过往,打断他做美梦的人正是令他恨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百依百顺的百里观睿。

  「传。」百里浚冷冷应声。

  百里浚的话落下没多久,一道高挺身形不疾不徐入内,态度不卑不亢甚至有些桀骜不逊。

  「参见皇上,微臣今日特来叩谢君恩。」百里观睿身着一贯的黑,长至腰际的黑发随性安放身后,一点也没有当朝为官的自觉,反而将皇宫当成自家后院随性。

  「朕对皇叔有何恩?」百里浚努力保持温和,见惯了百里观睿从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底,心下虽老大不悦,却因尚有诸多战事得仰仗百里观睿而不敢发作。

  「皇上将岁永赐给微臣,昨日圆满大婚,今日前来谢恩。」百里观睿语气依旧和缓,却不难听出他的愉悦。

  是炫耀来了?百里浚心底冷哼,但嘴角却努力勾着弧度。

  「皇叔军功赫赫,前些日子替朕扫荡东北乱军,允诺皇叔赐婚是朕该做的。」百里浚隐忍内心愤恨,口吻平缓不想让百里观睿看出端倪。

  花岁永与百里浚青梅竹马,他更是花将军的得意弟子,两家人的好交情众所皆知,花岁永嫁入皇家册封为后指日可待,没料到百里观睿这位程咬金硬生生打散姻缘,让相爱的两人注定离散,这恨,百里浚没齿难忘。

  「微臣是替黎民百姓扫荡东北乱军,还边疆百姓太平日子,并非替皇上一人。」百里观睿扬眸无畏看向坐在高处的百里浚。

  百里观睿十六岁那年跟着舅舅征战沙场,日日枕戈待旦,屡立战功的他自先帝手中获得重兵外更有群臣与百姓拥戴,纵使先帝驾崩百里浚登基,依旧无法撼动百里观睿十三年纵横朝廷的根基,所以他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身为天子也只能隐忍。

  「皇叔说的是,百姓为大。」百里浚心里憋屈却得笑着。

  「微臣已来谢恩,若皇上无事交代微臣便告退。」连先帝都得让百里观睿三分,养成他高傲嶙嶙之态,更何况面对还需仰仗他的侄子,百里观睿更是没放在眼底。

  不等百里浚回话,百里观睿转身便要离开。

  「小岁儿……皇婶,她好吗?」百里浚看着百里观睿的背影轻浅问话。

  昨夜是花岁永与百里观睿大婚之日,百里浚想喝个烂醉却因皇帝身分无法造次,以免隔日宿醉上朝被老臣群起直谏只能作罢,泪水满腮的他任由脑中生出心上人与其他男子贪欢画面,含恨至极一夜无眠。

  百里观睿回头,长年沙场厮杀的他,皮肤白皙得比待字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年轻姑娘还更清透,斜飞黑眉微乎其微地轻挑,直勾勾望着百里浚。

  小岁儿?百里浚是这么唤她的?百里观睿心中不悦。

  「『我的』岁永昨夜很好,将来只会更好。」百里观睿故意激百里浚,其实更多的是想立威。

  百里浚知道百里观睿是故意的却无法反击,毕竟花岁永已嫁为人妻,他纵使登上龙座依旧无法扭转局势,除非眼前战无不胜被百姓称为「红颜修罗」的男子离世,照太盛王朝开放风气他才有机会重新封花岁永为后,但要取百里观睿的性命?恐怕找几百名大内高手齐齐出手都有难度吧!

  百里观睿示威似地浅勾嘴角,彷佛无声地宣告「花岁永是我百里观睿的女人」,接着转身扬长而去。

  其实百里观睿不需跟百里浚置气的,花岁永终归已是他的王妃,任由百里浚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将她从他身边抢走,但他就是不悦百里浚亲昵的叫法,才像孩子忍不住口头反击。

  百里观睿离开皇宫返回摄政王府,从踏入大门他健步如飞直往烟波苑而去,他特意命奴仆不需通报悄声回房,深怕惊动新婚妻子,其实更多的是他想晓得现在的她正在做什么。

  百里观睿在屋外褪去鞋袜无声踏入铺设织花地毯的房门,走入内室只见花岁永坐在铺着软垫的梳妆台前低首阅读书籍,任由筱芳替她擦拭打湿的乌黑长发。

  仅着粉色肚兜与鹅黄色薄袍的花岁永像是刚沐浴完毕不久,裸露的颈项浮出澹澹粉色,宛如鲜甜蜜桃令百里观睿移不开眼。

  百里观睿明明不是好色的登徒子,但他却深深痴迷花岁永身着他为她置办的服装与娇嫩肌肤,尤其是望见她认真读书的侧脸因貌似读到有趣的章篇时双唇浅澹勾起,有股想上前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上几口的冲动。

  任由百里观睿唿吸多么浅薄无声,花岁永依然发现有人站在斜后方,毕竟被火热目光注视,要她不发觉都难吧!

  「王爷?」花岁永转头,只见身后站着一身黑的百里观睿。

  百里观睿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并朝花岁永缓步走来,黑发与宽袍在行进间向后扬起步步生莲,宛若谪仙让花岁永与筱芳一瞬看傻了眼。

  花岁永回神想起身行礼时,百里观睿已经轻按她的肩头顺势领她坐下。

  「不需对本王如此生分。」百里观睿用指节在她膨润的脸颊上轻轻滑过。

  百里观睿的过分亲昵让花岁永一时忘记唿吸,张着水灵眸子惊诧望向新婚夫婿。

  花岁永不明白,为何百里观睿对她的态度亲密又温柔,彷如两人早已是一对恋人?她很确定在婚礼前只闻他的名号,从未见过眼前的男人。

  见花岁永无声看着他,百里观睿轻扬眉头,「怎么?」

  花岁永这才回神,摇了摇头,赶紧收回放肆的视线。

  难道,我长得像他过世或远走的恋人?花岁永脑袋窜出这类想法,好支持他的过分亲昵态度。

  「帮王妃把头发擦干。」百里观睿示意筱芳继续,再从梳妆台上取过一只精致瓷瓶,打开盖子让瓶内乳白膏状物体散出清雅芳香。

  修长指尖探入瓶子挖出一指乳膏,态度自若地拉起花岁永安放在大腿上的右手,带点力量地在她柔白手掌上按摩。

  百里观睿手上的乳膏随着温度变化很快渗入花岁永的肌肤,他用指头圈住她的每一根指头细心替她抹上香膏,抹完右手又换左手,对她甚是宠溺。

  因为长年紧握兵器的关系,百里观睿手上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厚茧,与他虽生为男子却白皙细致的皮肤差异颇大,令才相识不过一天的花岁永莫名心生一股疼惜。

  花岁永心中并不清楚对百里观睿的疼惜所为何来,或许是昨夜嫁给他,所以心底有了将来得与他携手的意识,才很快把他当成家人看待吗?

  她抬眸偷觑百里观睿,见他低垂的眸子被卷翘睫毛遮掩泰半,高挺鼻梁下微张的唇形十分别致,绝美模样说是女子也不为过。

  「红颜修罗」是旁人给百里观睿的称号,意指他虽生为男子却宛若女人,战场厮杀所到之处无不腥风血雨彷佛修罗决绝,只要他带兵出征必定所向披靡,让敌国闻风丧胆,也在短短几年内于朝中建立无可撼动的威信。

  花岁永记得父亲曾向她提及,百里观睿虽为先帝的皇弟,但两人年龄差距三十岁以上,时年十六的他与舅舅提刀上沙场,纵横战场搏杀十数年间屡建奇功,返回朝廷倚战功与生母母国在太盛王朝的势力,旋风式掀起一股权势更替,因而获得先帝重用,甚至在驾崩前还特令他为摄政王辅佐皇侄百里浚。

  其实先帝用意浅显粗暴,是要用「辅佐」二字制衡势力如日中天的百里观睿,毕竟「辅佐」除了表示协助新帝在朝政上能做正确的选择外,也给足新帝推行政策必须问过他意见的面子,而皇帝喊他一声「皇叔」更是让他清楚两人无法断绝的血缘,倘若百里观睿真起兵造反定会落得不忠不孝罪名,但若他不屑人伦枷锁夺取皇帝宝座,百里浚的江山岌岌可危。

  先帝驾崩前曾嘱咐百里浚对百里观睿多几分忍让与退让,只因对内在朝政上百里观睿眼光独到,还有一帮拥护他的臣子,对外敌国环伺百里观睿起到震慑他国的壁垒功用,更遑论在民间被捧为天神般的传奇人物,对内对外百里观睿都是稳定朝政不可多得的人物,因此百里浚对他也是有求必应极度容忍。

  花岁永望着眼前玉琢般的男子,无法想像身披铠甲的他会是何等模样,更难以置信白皙修长的掌心下竟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能。

  百里观睿轻扬嘴角,看着花岁永直盯他的脸似乎出神了,他不想惊动像兔子般的她于是没有开口,摩挲她指头的长指依旧来回轻抚,直到她的眸子露出惊讶神色才打趣问话。

  「想什么呢?如此出神?」百里观睿话中夹杂笑意。

  花岁永似乎吓到了,肩膀微微缩起,才后知后觉手正被他握着不曾放开,有点警觉又有些害臊,想从他掌上抽回却被他握紧不放,僵持一会儿总算放弃了。

  「岁永,在想什么呢?可否与本王分享?」百里观睿的话向来不说第二次,但他对花岁永却百般呵护,不依不饶再问一回。

  「我……」花岁永低首,想替她的失礼找个说法。

  花岁永总不能说,她正在想旁人是如何看待先帝给他安个摄政王名号的缘由吧!

  此时,花岁永见百里观睿的肤色与长年深居闺中的她差不了多少,于是随便编派理由。

  「王爷长年征战沙场,为何皮肤依旧如此白皙?」她不敢看百里观睿。

  因为她发现只要多觑百里观睿一会儿,内心总会生出许多对他的疑惑与想法,导致在他面前成了时常发呆的二愣子。

  「本王的母亲是白纱国公主,当地人皮肤偏白,本王是承袭了母亲的肤色才会晒不黑。」百里观睿悉心替花岁永解答。

  「我只知道白纱国是盛产金矿与铁矿的国家,但国家人民皮肤白皙,这我就没听说了,不知王爷可否同我说说母妃的事情?」花岁永总算抬头,对于百里观睿的过往,她意外地感到有兴趣。

  百里观睿不是爱说话的人,更不爱提及往事,却非常乐意与花岁永彻夜长谈,此时,他用貌似与他一点也不相关的口吻说着一段陈年旧事。

  「舅舅曾言,白纱国过去土地贫瘠,在尚未挖掘金矿与铁矿时人民生活困苦,周遭大小国家无一有兴趣与白纱国建交。一年饥荒,国王为了换粮食将母妃与善武的儿子一并送给太上皇,但姊弟俩从小国来不被待见,直到白纱国一夜致富时母妃早已仙逝,先帝为了讨好白纱国,重用当年与母妃一同入宫的舅舅,舅舅文韬武略无不精通,是先帝给了他兵权与机会后,才有了盛名远播的『持剑将军』。」

  后来的事花岁永全知道了,她记得持剑将军带上十六岁的外甥上战场一战成名,更于十七岁那年独身倒提长枪走飞檐刺杀敌国大将,众人皆赞百里观睿是战神临世,之后他在沙场上所向披靡,被百姓称做「红颜修罗」至今,十三年过去了,屹立不摇的他未曾吃过败仗。

  只可惜持剑将军在两年前旧疾复发离世,留下战无不胜的美名与他在中原唯一的至亲。

  「原来如此。」花岁永点头。

  百里观睿总算松开花岁永的手,改以抚摸她的脸颊,清冷黑眸换上柔情万千直视她的眼眸,口吻饱含情慾,有别与旁人说话时的寡澹。

  「岁永,没想到兜兜转转后,你终究还是本王的。」他的长指抚过花岁永柔嫩的颊边肌肤,虎口摩挲她的细腻耳垂,低哑嗓音徐缓说着情话,令花岁永紧张得唿吸停滞。

  花岁永心脏急跳个不停,被百里观睿抚摸的地方又烫又热,脑袋闹烘烘一片根本无法思考,外界称寡情的他为何能对她露出款款深情模样?

  百里观睿的手顺沿花岁永的脸颊往下抚摸,来到她裸露的修长颈项,大掌由后颈环住她的脖子,眸光一瞬也不瞬望着她闪烁着不知所措的黑眸,此刻微微开启的红唇让他再也无法克制想欺上的冲动。

  百里观睿往前推动放在花岁永后颈的掌心,弯身张开双唇想亲吻她的柔软唇瓣。

  他已经等得太久,久到他一度以为她会嫁与旁人,如今佳人在怀,他怎能还似昨夜做柳下惠?

  想当初,百里观睿带上一桩桩战功走向权力顶峰,每每先帝私下召见时,他总不讳言请先帝将花岁永赐婚于他,但先帝疼爱心系花岁永的儿子百里浚,又私心期盼百里浚与花家结亲后,花将军能无条件站在百里浚身侧,便以各种理由推托,直到先帝驾崩前不忘用摄政王之职困住在朝堂上谁与争锋的百里观睿,却依旧没能答应他百般求娶的亲事。

  然而就算百里观睿想硬抢花岁永,却遇上花岁永的奶奶孝义夫人身故,她决定守孝三年,这给了百里观睿更多时间累积筹码,三年里,对内,在朝廷尽忠职守推行一项项利民政策,对外,运筹帷幄决战于千里之外,让手下将士屡获战功,以着摄政王之姿收拢更多文武百官爱戴,更亲自带兵收回东北半壁江山,声望势如破竹的他见时机成熟,便在三个月前的早朝上,只给百里浚点头的选项,强迫百里浚将花岁永赐婚于他。

  花岁永不知为了得到她,百里观睿究竟付出多少心血,此刻她只感觉百里观睿越靠越近,鼻尖都能闻到他身上特殊的花香气味。

  「王爷……别……」

  心脏在花岁永胸腔内狂烈跃动,就连跳出心坎都不足为奇,虽说她在昨夜已经成为他的妻子,但她还是无法接受与他的过分亲密,毕竟过去心思一直住着别人,要她短时间内接受另外一个男人,花岁永实在办不到。

  百里观睿轻扬眉头,动作的确是停了下来,「别?」

  「我其实过去与……」花岁永偏首,藉此与百里观睿的双唇离得远些。

  「岁永的过去本王不介怀,本王介意的是与岁永的未来。」百里观睿知道她想说些什么,但他不想让她说全。

  花岁永轻皱眉,她怎会没想到,和百里浚的口头姻缘被传得沸沸扬扬,是种就算不成真都难的火热程度,百里观睿婚前怎么可能会不晓得?

  所以百里观睿是明知却为之,公然与皇帝抢爱人?百里观睿图的究竟是什么?

  百里观睿不给花岁永思考的时间,他掐住她的下颚强迫她将脸转正后,薄唇顺势贴上来不及反应的嫩唇,恣意地、放肆地欺压柔软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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