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裔 发表于 2012-5-5 10:44

《满汉楼》作者:九骨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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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满汉楼》
作者:九骨莲
出版日期:2012年05月08日

文案:

隐藏在香港九龙灯火辉煌、繁华灿烂中,
看似平凡的餐馆满汉楼,竟是神妖鬼怪的聚集地──

拥有强大力量的狐狸司徒楚,
受制于契约,不得不待在满汉楼主罗尘的身边。
迸发的杀戮欲望只能被迫用情欲发泄,
他在等,一个突破禁制的契机……

一封来自罗家的邀请函,
将罗尘埋藏的过去逐渐唤醒,
隐隐泛著危机感的盛会,是命运使然抑或人为阴谋……
司徒楚与罗尘,又该如何面对眼前成形的狂风骤雨?

月之裔 发表于 2012-5-5 10:45



  第一章

  香港,九龙

  「登!登!登!」

  伴随着急切的脚步声,一身工作装的青年猛地推开位於走廊深处的房门。

  「老……老板……有人……闹事!」像是急急跑来,气息还不稳。

  房间内被浓重的熏香熏得云雾缭绕,只隐隐看见薄纱後有张贵妃榻,塌上斜躺着个修长的人形。

  那人像是没听见少年的呼唤,一动不动。

  「老,老板!」青年又怯怯地叫了声,忍不住上前走了一步。

  「切!」一声不甚愉快的冷哼从纱帐後传出,随後纱帐一角被轻轻挑起。

  青年睁大了眼睛,这才看清原来贵妃榻下还有个人影,似乎,呃,是在给老板敲腿?

  「怎麽回事?不是说过中午不能打扰老板休息吗?」从纱帐後走出来的是个眉目清秀却处处透着高傲任性的黑发少年。

  黑发少年穿着件古韵十足的高领无袖唐装,手腕处带着块做工精细的护腕,十分赏心悦目。不过,此时却浑身上下散发着不悦的气息。

  青年被他的气势所慑,久久没有回神。

  「到底什麽事?」少年吊俏的眉梢透着不耐。

  「啊!是,是这样……」他把楼下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眼前的少年。

  自己才第一天当班就遇到有人闹事,虽然有人告诉过他不要在中午找老板,可是不找老板他还能找谁呢?对方可是带着几十个人冲进来的!

  「你叫什麽名字?」黑发少年斜眯着眼,看上去十分的像一只高贵的黑猫。

  「陈、陈清。」青年紧张地回答。

  少年看了看他:「你在这等一会儿。」说完他朝贵妃榻走去,当掀开纱帐的一瞬间,陈清看见了一双轻启的眼。

  一蓝一红,一双异色的眼!

  那双眼轻轻地往他身上一瞟,竟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有种赤裸裸站在那儿的感觉。

  「啊!」他轻叫一声退到了门口,心还怦怦地跳着。

  那就是老板?好吓人的一双眼。

  没过多久黑发少年就回来了,心情似乎更烦躁了,嘴里还念念有词。

  「靠!又要我去找那死狐狸……」

  陈清惊得合不拢嘴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任谁也不会想到长相高贵的少年说起粗话来是如此的顺溜。

  「看什麽?还不快跟上来!」黑发少年不耐烦的催促。

  「是!」

  一路跟着黑发少年,陈清内心充满疑问,自己工作的餐厅有这麽大吗?明明从外面看也不过两层楼的普通大小……

  「是杜可人让你进来的?」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发问。

  陈清连忙回答:「是的。我正找工作,是可人问我要不要来的,她说这阵子正缺人。」

  「你跟她很熟?」

  陈清只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口气有点怪怪的,似乎……有那麽点嘲讽的味道。

  「我跟她网上认识的,算是网友。」

  「哦?」黑发少年突然一个转身,陈清刹车不及一头撞了上去,还没来得及抱怨,就见少年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你可要小心了,蜘蛛最擅长的,就是织网等着猎物自投罗网了!」

  陈清浑身僵硬,只觉得此时的少年说不出的诡异,特别是那两只眼睛,在昏暗的走道里一闪一闪的,像极了某种猫科动物。

  「你这是什麽意思?」陈清因为他这句话背上寒毛直立。

  少年不理他的追问,转身推开了走道尽头的那扇门。

  「我们到了。」

  「来这做什麽?」陈清一头雾水,看看门里的世界──一片漆黑。

  「你不是说有人闹事对方还是混黑带家伙的老大级人物吗?」少年的口气恶劣到极点,「在这里会惹那种人的只有一个!」少年冷笑着率先走了进去。

  陈清虽然觉得房间的氛围比较像会出来……那种那种东西的地方,但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等……等等我!」不像黑发少年般完全不受黑暗环境的影响在一堆不明物体中穿梭自如,陈清是磕磕绊绊,奋力追赶才勉强赶上了少年。

  「都告诉他不要把脏东西堆在楼梯上了。」少年嘀咕一句,然後像是把什麽大型物件重重地往旁边一踢。

  陈清跟在他後面,闻到空气中因为他那一踢飘散出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正在奇怪那是什麽样的垃圾就感到前方强烈的阳光照射了进来,陈清才发现原来这个房间是直通天台的。

  「司徒楚,你给我马上下去处理你的烂摊子!」天台上传来少年愤怒的吼声。

  待陈清好不容易爬上去,这才终於见到了此行要找的人。

  一个一看就是很不好惹的男人,一个长相身材都能让女人尖叫男人哀号的男人。

  狭长的凤眼,性感的薄唇,清爽干练的短发,额前的浏海略长几乎遮住右眼。

  这是一副相当有资本的容貌。陈清在心里赞叹着,同时也为一天内见到两个优质帅哥而感到不可思议。

  这其实是家牛郎店吧?又回忆了下楼里其他男夥计的长相,陈清内心默默想着。

  「又怎麽了?」那人懒懒地问道,口里吞吐着烟圈。

  「你怎麽不问问你自己又干了什麽好事?又有人来闹事了,你可别跟我说不关你的事!」少年将那个「又」字说得咬牙切齿,看着面前男人的眼神也是恨不得将其扒皮抽骨的。

  男人以一条腿曲起,一条腿随意的荡在下面的坐姿坐在露台上,手上还夹着根未燃尽的菸。

  咦?这种不和谐的感觉是什麽?

  只是看着那样的男人,陈清没来由得觉得一阵怪异,说不上来的怪异。

  「又他妈来找麻烦!」随手拧熄了菸,男人风风火火的就从陈清身边擦身而过,鼻尖缠绕一阵熟悉的香水味。

  「烂狐狸!」黑发少年也随即离去,临走前对陈清说,「你去大堂吧,我回老板那儿了。有什麽事,叫杜可人他们自己看着办。」

  「好。」

  走时陈清又看了眼男人刚坐过的地方,还有刚熄灭的菸头。

  突然,他知道怪异在哪儿了。

  那菸,细而长,明明是女人抽的,菸嘴处甚至还留有淡淡的口红印。那位置四周甚至还散落着镜子、唇膏什麽的女士用品。

  就好像……经历了一场激烈的争执。

  一阵风吹过,陈清不及多想,打了个冷颤,急忙关上了门。

  ***

  一个大堂,总共才十几张桌子,现在却统统被坐满,甚至还有不少人站着,那气势,古惑仔也不过如此。

  「老李,你说这次又是为了什麽?」负责前台的杜可人压低声音捅了捅旁边的厨子老李。

  老李摇摇头,给出一句话:「不知道,猜不透。」

  「八成又是楚哥那家伙惹来的。啧啧,这次还动真家伙了!看样子对方来头不小,怎麽样也得是个小头目。」看着每人手里拿的西瓜刀,一同躲在厨房的杜风猜测道。

  「上次是在人家地盘打了人家兄弟,再上次是无缘无故破坏人家K粉交易,再再上次是甩了人家老大的妹妹……」老李如数家珍的报告着司徒楚的恶行。

  「拜托!那女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被玩烂的贱货,谁知道她是不是追不到楚哥由爱生恨啊!」杜可人挑了挑秀气的眉毛道。

  「也对。对了,再上上上次他还把一个海军上校在酒吧打破了头呢!」

  服务员小关贼头贼脑地凑过来:「他说是因为那家伙在酒吧里对着他狂抛媚眼,他一恶心就忍不住……」

  同身为男人的杜风和老李浑身一激灵,不约而同道:「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你们还要让我们老大等到什麽时候?啊?」神情凶恶的大块头大声吼道。

  「这,这位大哥息怒,有话好好讲!」被众人出卖到前线冲锋陷阵的周子杰心里是叫苦不迭。

  陈清,我的小祖宗啊!你怎麽还不回来啊?

  「等等!刚才慌乱中你们有谁告诉陈清在哪儿好找到楚哥没?」杜可人突然想到好像这种情况陈清才第一次遇到,那他……

  「那个,他不会去找老板了吧?」小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娄绦少爷一定会劈了他的。」杜风说道。

  「等事情结束,老板一定会劈了楚哥的。」老李说道。

  「好你个头!让我们都等多久了还他妈等!我等你老母!」说着大块头就抡起椅子作势要砸人。

  周子杰惊恐的看着他的动作,准备好壮烈牺牲,大汉却任是没砸下去,因为有一只手,牢牢地握住了那把椅子,硬是让大汉不能动摇半分。大汉僵硬的转过头,只见司徒楚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站在他的身後。

  坐在首位,明显是他们口中的「大哥」的人物这是总算开口了。

  「司徒楚,你总算给老子出来了!老子今天就废了你,看你还敢勾引老子的女人!」

  大手往桌子上一拍,桌上的茶水四溅,大堂中的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抽出了腰间的西瓜刀。

  司徒楚慢悠悠的把手中的椅子往地上一放,坐了下来,然後看了眼那老大,从腰间摸出根菸点上,再长长的吸了口。

  「你女人?不认识。」吞云吐雾间,他认真地想了想,然後摇了摇头。

  「你他妈少给我来这套!我手下兄弟亲眼看见你和那小贱人昨晚上一起进来的,说,那小贱人呢?我连她一起宰了!」老大激动地起身一把把司徒楚提了起来。

  司徒楚一口烟全部吐在了那老大的身上,呛得老大直骂娘。

  「都跟你说不认识了,我连她名字都不知道。不过你确定要找她?她在的地方对你来说有点远。」想起自己房间的那堆「垃圾」,司徒楚弹了弹被弄皱的衬衫,漫不经心地说道。

  「操!只看到她进去没看到她出来,你他妈以为我白痴啊?」随後对着身後一群人喊道:「给我把这小子两只手全部砍下来,再把他下面给废了!看他以後还怎麽泡女人!」

  「想砍我手?」司徒楚笑了笑,是那种满含讽刺的笑。「虽然很想给你,但是不行哦!」

  说完,他一个闪身躲过背後的偷袭,将那个小弟一脚踩在脚下,扯过他握刀的那只手将其向後弯成九十度,那小弟痛得哭爹喊娘的。众人都没想到他还有这招,只能傻愣愣地顿在那儿等老大的吩咐。

  「这种水平也想断我的手、废我下面?」司徒楚抬眼看向那老大。「让我来告诉你,要怎麽做吧!」

  没有人看清他是怎麽做到的,回过神来,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啊啊啊──」老大嘴里的惨叫声,已经不能用凄厉来形容了。

  那个男人,他竟然单靠双手就把老大的一只手撕扯了下来,那不是人类能够办到的!那嗜血的眼神,溅上血後更加兴奋的神情,微张的嘴里露出的利牙,都不是人类能拥有的!

  「妖……妖怪啊!!!」当下就有人丢下西瓜刀夺门而逃。

  剩下的人不是不想逃,而是被吓得脚软,离的近点的甚至受不了视觉的冲击当场吐得稀里哗啦的。

  「切!这点胆子还敢出来混?回家种地吧你们!」丢掉断手,他晃晃悠悠的走到老大跟前。

  「不……不要过来!救命!」

  老大早没了刚才的气焰,拚命拖着残手蠕动着想要脱离魔爪,地板上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不错嘛!到现在还没晕。」司徒楚冷冷地笑着,抬高一条腿,狠狠地往那老大的命根子踹去。

  「啊啊啊啊──!」比前次凄厉百倍的叫声绝望的回荡在大堂内。

  所有人都不忍地别过了头。

  「靠!楚哥那麽一弄我又要打扫半天!」杜风不满的低语。

  「楚哥还是那麽睚眦必报啊!」小关在那儿一个劲儿地摇头,还喃喃什麽「可惜长得那麽帅!」

  老李看没事了也就准备回厨房,却正好看见楼梯上被吓得脸色发白的陈清,忙拉过杜可人:「我说可人,那傻小子什麽都不知道,现在被吓成这样,我看也待不长。你跟他说说,让他想留就留不想留就走吧!」

  杜可人看看瘫在楼梯上吓成一团的陈清,一拍脑袋:「怎麽忘了还有这人在了?」

  看样子好不容易骗到的「人」又要被吓走了。

  杜可人不知道的是,在她为怎样增添人手烦恼头痛哀悼自己不幸的时候,司徒楚的不幸也如实降临了,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你他妈干嘛?发什麽神经啊?」司徒楚从床上坐起,揉了揉刚才被粗暴对待的手臂。

  「碰!」刚坐起又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摔上了床。

  「罗尘,你到底想干嘛?爽快点说清楚!」被无形的力量压制在床上的司徒楚艰难地转头朝立在床边的男子怒吼道。

  被唤作罗尘的是个容貌瑰丽的年轻男子。他穿一袭黑色唐装,上绣银莲,微微弯着腰,长长的黑发直垂下来,面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神色温和。

  「看样子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利刃划过衣料的声音。

  瞬间满身血痕的司徒楚愣了半晌,随即爆发出惊天的怒意:「你他妈的欠操的混蛋!你有种解开禁制!老子非撕了你那双手不可!!」

  长发扫过布满血痕的後背,罗尘轻声在司徒楚耳边道:「今天撕了一个人的还不够,连我的也想撕吗?」

  司徒一愣,而後小心观察着对方的神色:「你知道了?」哪个嘴欠的说的?

  「连我午睡都给惊动了,你说怎麽办?」一蓝一红的双眼温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罗尘,你他妈少来了,不就是要老子操你吗?废话那麽多干嘛?能培养出个屁的气氛啊?」

  感觉身上禁制解除,司徒楚二话不说一把拉过罗尘压在身下。

  「司徒,你这张嘴还真是够贱。」

  「你喜欢不就行了。」不会解罗尘身上复杂的盘扣,乾脆就用蛮力撕得乾乾净净的,连裤子也不放过,「你就喜欢穿这老古董。麻烦!」

  「司徒……」可惜的看着自己的衣服变成片片碎片,罗尘双手抱住司徒楚,黑色的指甲狠狠地朝那人身上抓去。

  司徒楚痛得倒吸气,皱着眉看向罗尘,然後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唔……嗯!」

  唇舌被夺,罗尘只能发出无意义的鼻音。

  轻咬着罗尘有些肿胀的唇,每一合齿,都可以听到罗尘口中溢出的细小呻吟,不小心将罗尘的嘴唇咬破,舌尖立刻尝到了一丝腥甜。

  在淡淡铁锈味的刺激下,司徒楚妖魔的本能被激发,竟然含住被咬破的部分开始贪婪地吸吮起来。

  罗尘似感到什麽,睁开了迷茫的双眼,看到司徒眼中的兽性,马上一个翻天覆地,将其压在身下。

  「你这魔物,又要犯迷糊了吗?」

  司徒斜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低头向他胸前樱红咬去。

  「啊……司徒……」

  罗尘只觉得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

  放过被自己弄得红肿起来的乳首,司徒楚再次吻上罗尘的唇。

  第二次将罗尘压在身下,司徒楚赞叹地看着身下的男性躯体。

  虽然人不讨喜,但这个身体还真是美丽。司徒楚低头欣赏着罗尘的裸体,纤瘦有力的腰肢,修长的双腿,线条都极为优美。当他趴伏的时候,背上的两块蝴蝶骨形状漂亮得让人恨不得一口咬下来。

  忽然俯下身,司徒楚亲上了罗尘的侧腰。他缓慢而缠绵的舔吻着,然後出其不意地露出自己的尖牙,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罗尘被他咬到敏感的部位,不受控制地叫了一声,那声音性感魅惑,带着欲望不得纾解的沙哑。

  「真淫荡。」司徒楚将厌恶藏在邪恶的笑容之下,开始慢慢地套弄起罗尘的欲望。

  「啊……嗯……」罗尘忘情地摆动着自己的腰身,让欲望在司徒掌心摩擦,嘴里发出毫不掩饰的娇吟。

  怎麽想都觉得自己可悲啊,竟然沦落到做男宠取悦人类的地步。司徒楚愤愤想着,拇指恶意地从罗尘敏感的顶端擦过,随即非常满意地听到罗尘抽气似的呻吟。

  「司徒……」罗尘感到妖狐的故意戏弄,不满地唤了他一声。

  司徒楚撇撇嘴,被勾起的欲望越发坚挺。只是粗略地扩充了下,腰一沉,便挺进了那炙热的窄道。

  罗尘痛呼一声,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但并没有喝斥司徒的意思。

  活该!司徒不等对方适应便抽动起来,一击比一击更重的冲刺让罗尘不受控制地低吟出声。肩膀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汗湿了的漆黑长发纠结着铺散在背後,在司徒眼里看来别有一番淫秽的视觉效果。

  快感如潮水一般涌来,在不知多少次的抽插後,罗尘发出一声闷闷的呜咽,身子徒然紧绷,高潮中迸射出灼热的体液。

  几乎是同时,司徒楚快速地退出了罗尘的身体,丝毫不见刚才的意乱情迷,冷静的更不像刚才还沉浸在性事中。

  「这下你满意了吧?」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汗水顺着身体肌理慢慢滑落。

  「司徒,你情动了,不发泄出来没关系吗?」罗尘懒懒地坐起身,嘴角含笑,残留着情欲的眼眸分外妩媚。

  尖利的指甲从司徒楚的胸膛一路划到小腹,那里隐隐浮现着一条红色的巨龙,只有情动时才出现的,他们彼此的牵绊。

  再往下划到肚脐之下,就要没入……

  「你他妈还想怎样?」一把捉住罗尘的手,司徒楚忍无可忍地开口。

  「司徒,你又犯了杀戒。」罗尘声音轻柔,司徒听了却如遭雷劈。

  警戒的看着他,司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动物的本性──遇到危险时的恐吓姿态。

  「你想怎麽惩罚我?」罗尘的惩罚手段层出不穷,简直让他深恶痛绝。如果可以,他真想将罗尘的脖子咬断,掏出他的心脏嚼碎了咽下肚去,就像昨晚上的那个女人那样。

  「司徒,先把尾巴收起来。」看着司徒背後那九根毛茸茸的大尾巴,罗尘笑意更深了。

  「你又要怎麽折磨我了?说啊?我就是杀了那女人又怎麽样?我本来就是妖魔,你凭什麽不许老子吃人心吸人血?罗尘,你实在可恶!」

  失去了人的理性,只凭着本能双手紧勒住罗尘的脖子,似乎准备将他的脖子扭断。

  不过,到底是没给他得逞。

  「魔物,你魔性不改,那就不能怪我了。」罗尘微微眯细了眼,眼中冷光一闪。

  「啊──」司徒一声惨叫,极是凄惨。

  看着缩到角落颤颤发抖的司徒,罗尘露出了个艳丽的笑容。

  「露出一半的兽态了呢,你就那麽怕我吗?」轻柔的抚摸着手上的毛皮,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上面仍带着的鲜血。

  「很适合做围巾,你觉得呢?」看着角落里的兽影似乎抖得更厉害了,罗尘满意地把手上的东西丢给了他。

  「嗷……呜呜……」发着如野兽般的底鸣,接近兽态的司徒紧紧的抱住怀里的东西。

  刚刚还在他身上,却被罗尘无情扯去的,他的九尾之一。

  「我提醒过你收起来的。这就当作这次的惩罚吧!」

  说完这些话,罗尘看着他好一会,见对方似乎没有要反扑的意思便将床单围在腰间缓慢地走向了浴室。

  扶着门,他微转过头:「我出来的时候不想再看到你。那个女人的屍体我会帮你处理掉,但再有下次,就不是一条尾巴这麽简单了。」

  司徒胜不了他的,从前不可能,现在去了一尾就更不可能了。他能做的只有服从,谁叫他们,是异体同命呢。

  ***

  晚上七八点的满汉楼,是最热闹的满汉楼。因为那时候的九龙,华灯异彩,是属於新世纪的繁华灿烂,年轻人的购物天堂。

  「靓妹啊!菜怎麽还不上?」

  「靓仔!把这里收一收啦!」

  「姐姐,我要吃那个!」

  「阿风啊。上菜!」

  「周子杰,你又给我偷懒!」

  「可人姐,你放过我吧!!」

  真他妈热闹!

  站在二楼转角处的司徒楚不无感叹地看着楼下繁忙的景象。

  要是那群白痴知道他们吃的是耗子做的菜,享受的是蜘蛛蝴蝶的服务,用的是女鬼洗的碗,不知道会是怎麽一副表情?

  会不会像昨天那个女人一样放声尖叫呢?那种绝望的声音,真的好想再听到。

  「司,司徒先生!」陈清脸色弱弱地叫了一声。

  司徒向天翻了个白眼,很不爽的把菸放在脚下踩灭,然後转身:「有何请教?小虾米?」

  「可人,可人让你下去招呼客人!」

  陈清还是不太敢面对这位血腥的大哥,一看到他就让他想起昨天那残忍的一幕……不行,想想都要吐了。

  「靠!她以为老子是出来卖的啊?还招呼客人!」似乎是想到昨晚上的不好回忆,他再次问候了一下某人的母亲。

  混蛋,昨天晚上自己不就是用身体去解决别人的需要吗?他什麽时候堕落成这样了,真是可恶啊!

  ***

  嚣张的凤眼,嘴里叼着的菸,卷起的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松开的领口,还有那性感的姿态。天啊!这样一个人,一定是上天派下来折磨女人的!

  第一次来满汉楼的客人见到司徒的第一反应不外乎如此。

  「要看香港第一帅,就去九龙满汉楼。」

  这是附近国中生们耳口相传的彷如广告词般的口号。

  「砰!」的一声巨响,是铜壶被粗暴对待发出的抗议。

  「我他妈给你换了五次茶水!不是太烫就是太淡要不就太苦,你存心找茬是吧!」司徒火大的一把拽起一肥头秃顶男。

  啊!来了来了!

  如何区分熟客和新客呢?

  喏,那些乖乖吃饭不作声响的就是熟客,而那些好奇观望的八成就是新客了。

  「你……你放手!你什麽……什麽态度啊!人长得帅了不起啊?!我要找……找你们老板!你们老板呢?我要见……见他!」一开口还是个结结巴巴急死人的调儿,偏司徒又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见他?就你这猪头?」不屑地俯视着眼前的肥猪,脑海中浮现出罗尘那高傲的嘴脸。

  如果他再惹事……想到罗尘昨天的警告,司徒突然之间就没了揍人的兴致。

  粗鲁地甩开眼前的垃圾,他懊恼地脱掉制服,露出穿在里面的黑色背心。

  今晚谁再敢惹他他就让那人去见如来佛祖!

  不顾众人的目光,他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满汉楼。

  「等等!楚哥,这是上班时间!」杜可人赶了上去,有点犹豫地叫住了看起来满身煞气的男人。

  真倒楣!老板和娄绦少爷都不在,难道她注定要在今晚牺牲?她还青春靓丽,不想成为狐狸的晚餐啊!

  「听着,小蜘蛛,如果再让我听到你的声音……」

  男人危险的转身,她甚至可以看到他的瞳孔如野兽般的纵向收缩着。

  「哪怕一点,今晚我的猎物就是你了!我会把你吃得连一点渣都不剩。」

  可人被吓坏了,甚至当司徒走後很久很久,她都没有从刚刚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她想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单独和司徒楚待在一块儿了,那实在不是惊恐,而是惊悚了!

  「姐!你没事吧?」杜风关心地拍着她的背。

  「小弟,无论如何都不要去惹一头狐狸,特别是当他发怒的时候。」

  这就是所谓的弱者对强者的屈服吧。狡猾凶残的狐狸只有猎人才能收服。

  ***

  艾丽斯模型店出售最逼真的「仿真武器」。

  手枪、冲锋枪、步枪、机枪、霰弹枪和防暴枪,只要你能说得上名字,基本上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这里也有许多你意想不到的奇怪武器,包括中国古代的关刀、长剑、双节棍、如意鞭和漂亮的鸳鸯刀。

  艾丽斯趴在柜台上翻着最近的八卦杂志──香港总是充满八卦。她穿着惹火的短外套,胸部的乳沟深得像马里亚纳海沟,店里放着轻快但很不和谐的蓝调,艾丽斯有一搭没一搭得跟着节奏哼唱着,裹着皮裙的臀部来回地摇摆,看上去十分悠闲。

  正当艾丽斯哼得起劲时,挂着「正在营业」吊牌的玻璃门从外面被人推开,门上的铃铛发出「叮」的一声。

  「欢迎光临。」没有抬头,她不是怎麽热心地说了一句。

  司徒楚慢慢地走进来,他环顾四周,望着那些非常「合法」的商品。他从架子上挑了把还没有开锋的武士刀,然後走到柜台前把那把刀架在了艾丽斯的脖子上。

  「人类怎麽会允许你开这样的店呢?艾丽斯。」

  「因为我有执照。」拍开刀刃,艾丽斯抬起头,她的两只眼睛装着长长的假睫毛,和名字不同,她的五官是典型的东方式。

  「亲爱的,你好久没来了。」艾丽斯露出灿烂的笑容,给了他个大大的拥抱。

  司徒翻了个白眼,忍受她热情的拥抱:「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被罗尘那个混蛋缠住,我就很少有自己的时间了。」

  「别这样楚,怎麽说他也是个美人!」艾丽斯边走到门口把吊牌翻到背面的「暂汀业」上边笑着宽慰对方。

  司徒冷笑一声:「是啊!淫荡而嗜欲的美人。你真应该看看他在床上的样子,保证你会被吓倒的。」

  「比你们狐族还风骚吗?」

  艾丽斯不知从什麽地方变出两罐啤酒,她把其中一罐丢给了司徒。

  「比我可风骚多了!」他貌似认真地说道,「如果你真的感兴趣,可以跟他上一次床试试。」

  艾丽斯刚喝下去的啤酒差点喷出来:「得了,楚!我对道士过敏,就算他长得再帅,就像老鼠看到猫一样,我可不会对他有想做爱的感觉。」

  司徒楚沉默地喝着酒,半晌,他说:「艾丽斯,有消息了吗?」

  艾丽斯顿了顿,有点无奈的开口:「楚,你还没有放弃吗?正一道罗家可是世代收妖捉鬼的道家,虽然现在大部分都已没落渐渐失了能力,可宗家一脉仍然是我们妖魔的死敌。而罗尘,他虽然不是宗家的人,但很不巧,他就属於那少数还保有『能力』的旁支之一!」

  「难道你要我一辈子都待在他身边吗?」司徒尽量压制住自己的怒气咬牙切齿地问道。

  「楚,你以为每个妖怪都像你一样,隔三差五杀个人还不会被发现吗?你以为这都是谁在庇护你啊?」艾丽斯试图减低友人对自己处境的不满,「现在做妖怪不像以前了,图个潇洒什麽事都做得出,现在可不行,你随便吃个人杀个人玩玩,说不定第二天就会成为报纸头条人民公敌。DNA一验,不用罗家出场你就会被机关枪扫出几百个洞来,死後你的屍体说不定还会被送去做研究切成十几二十块什麽的!」

  「可是为什麽是我?我本来好好的做着我的妖怪,那个混蛋却突然出现说他喜欢我的身体,更过分的是他封印了我的妖力不说还强迫我与他立下契约。」他撩起挡住右眼的头发,露出契约的凭证──红色的眼。

  「我不能违背他的命令不能伤害他甚至他死我也得陪他一起死!艾丽斯,是他欠我的不是我欠他的,他活该替我收烂摊子。」

  艾丽斯看着他的红眼睛呆了一下,随即她摆摆手:「好吧!是他欠你的。」

  不管怎麽说,与人类定下契约对妖魔来说就意味着几十年後的死亡。她很能了解现在楚的心情,明明恨对方恨得要死,却还得服从於对方甚至还得跟他上床,这对心高气傲的楚来说无疑是场灾难。

  「我替你查过很多资料了,但还是没有单方面解除契约的方法。我也替你问过很多大妖怪封印的事,但他们都含糊其词,要嘛就说不知道。」

  「靠!你说的这些几年前我就听过了,到现在还没换新词吗?」

  艾丽斯闻言挑挑眉将空了的啤酒罐扔了过去:「不要向我抱怨,最应该抱怨的应该是我!天知道罗家黑白两道的势力有多大!我可是冒着被罗尘知道後挫骨扬灰的可能在帮你耶!」

  「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从罗尘下手,解铃还须系铃人。」说着她十分狗腿的挨近司徒,「说不定你的狐媚术对他有用哦!」

  听到艾丽斯的话,司徒就像是吃下了什麽极其恶心的东西一样脸色发绿地看着她。

  「我真想挖出你的蛇胆放在脚下踩!」说着,他把自己手上的空罐放在脚下狠狠地踩扁。

  面前的女人闻言爆发出一阵大笑,她挥了下手,像是止不住那个笑:「我可是很认真地给你建议,试试看吧!」

  留给她的却是门上再度响起「叮」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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